【有女女情節,微sm,不喜勿入】

我叫商南嫣,出生在江南鉅富之家——商家。

我的祖輩世代從商,就連我那風流成性的父親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說來好笑,商家人這麼多,卻沒一個考上功名當上官。

都說士農工商,民不與官鬥,沒有官紳的庇護,無法護住商家偌大家業。

故而商家男兒郎幾乎對功名對官職有狂熱的渴望。

一方面他們用大筆錢財買官,另一方面家族聯姻,大多都娶官家女。

不論嫡庶,只求庇護,更是巴巴送上大筆錢財。

我呢,我比較倒黴,是個女孩,女孩在商家沒有價值,或者說最大的價值就是籠絡官紳。

我的父親特風流,娶的正房娘子是官家千金,納的小妾卻有百八十房。

但他很會哄人啊,家裡主母最大,誰惹主母不開心,誰就被髮賣。

生下來男子都歸母親管,女兒,女兒如草芥。

故此,母親也接受父親的行徑。

母親是母親,但不是孃親。

我的孃親曾經是揚州城最盛極一時的花魁,但種種原因,還是被父親收入房中。

要不說商人重利,父親貪圖美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著實看中母親的才情。

揚州瘦馬應該都聽說過,良家子女都鄙視這類人,男人的玩物麼,為了取悅男人而生麼……

但大多數人不知,這是商家人做起來的。

所以你瞧,多厲害,好色也能好出生意來。

說遠了,剛說我的孃親。

我的孃親是有才情呀,會吟詩作賦,會撫琴吹簫,古箏琵琶更是一絕。

父親不用孃親受生育之苦,叫孃親教他收集來的女子們詩文琴曲。

不是大家閨秀那般,而得自帶輕佻魅惑。

故此,父親一開始對孃親還有幾分尊重。

但後來覺得那些女子美貌還不及孃親,他自己的女兒們有生的美的,但也不如孃親。

所以他動了心思,一碗碗補藥往孃親肚裡灌,直到孃親懷孕。

怕孃親想不開,安排好些僕人日夜不離。

艱難度過九個月,孃親把我生下。

據說生下我那天父親很開心,因為我和別的小孩不一樣。

我雖然是早產,但是生得白嫩,眼睛又大又黑,父親一瞧,就覺得是個美人胚子。

對孃親和我是多少照顧都來不及。

孃親說我是福星,孃親還以為父親真對我倆有感情。

此後,孃親的任務就變成教我,把她畢生所會的教我。

父親說孃親才貌雙全,才藝在整個揚州城都無出其右,被孃親悉心教導的我及笄後一定是有女百家求,可不比官家小姐差。

孃親被哄得深信不疑,一邊是對我期待,一邊是為討父親歡喜,我幾乎除了睡覺就是學習。

父親總愛看著我出神,似乎是驚歎相貌平平的他能生出我這樣的閨女。

他對我很是滿意,直到有一天,府內來了位白師傅。

白師傅是個太監,據說曾經是朝廷寵妃心腹,也有人說他是西方神女信徒,總之他很神秘,父親對他很尊重。

他看見我,眼睛一亮,叫我表演後,又不停搖頭。

那時我正好十歲,他把手指伸進我的嘴裡,幾乎要穿破我的喉嚨。

他的手指很細,留著尖長的指甲,幾乎把我弄出血來,我不停流眼淚。

但父親沒有管我,任由他把我剝光,觸碰上我的每一寸肌膚,很不好受。

此後,教習我的任務就由白師傅替代。

他教我怎麼用眼睛看人,怎麼用嘴巴說話,怎麼走路,怎麼吃飯……

他幾乎只要釋出施令,我就會去做。

我覺得我不像人,像皮影戲裡的提線木偶。

說起皮影戲,我看過很多遍,一開始是我在看,後來變成別人看我。

我真的成為光影下的木偶。

初喬啊,她是師傅送的禮物。

一排排人我只挑中她一個。

她瘦瘦的,小小的,臉上黑黑的,看我的時候眼睛大大的,裡頭還有水光。

雖然她比我高,但我卻覺得她很可憐。

和我一樣可憐。

所以,我要她。

可我若是知道我要來她會造成她一生悲劇,我應該會放手吧。

如果說普通人喝的是茶水,那我經常喝一種東西,人血。

聽著很可怕吧,但確實是這樣。

一開始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只是師傅叫我喝,我就喝了。

我覺得好反胃好奇怪,但我不敢反抗,不敢掙扎。

一旦我不聽話,師傅就會如第一次見面那樣用帶著指甲的手指插進我的喉嚨。

後來我哭著問師傅為什麼要給我喝人血。

他說,小南嫣啊,可不要暴跈天物,這不是人血,是能叫我的皮囊永遠如初生般美麗的良藥,是神的指引。

反正我父親是信,我父親很支援他,我不樂意喝,他就掰開我的嘴灌。

後來我習慣了,甚至喜歡上這種奇怪的味道。

於是,初喬就變成我一個人的血庫。

商邱芷是母親的女兒,商家嫡女,身份貴重。

因為庶出孩子太多,商邱芷在商家幾乎是公主待遇。

沒有人敢違逆她。

我知道她的存在,但我沒見過。

她不在意我的存在,但偶然有一天不小心闖入了我的房間。

她看我第一眼後,她說我長得真漂亮,願不願意跟著她。

我搖搖頭,我問她是誰。

她說出她的名字。

我告訴她,我是你的妹妹。

她一開始不信,說她怎麼會有一個長得如仙女一樣的妹妹。

我咯咯笑,說出父親、姨娘、母親的名字。

她瞪大雙眼跑了出去,回頭時還說是妹妹又如何?她會叫母親把我送給她。

不出意外,母親拒絕了,她又哭又鬧,母親和她說了很多,甚至偷偷帶她來看我學習。

她跑過來打了我一巴掌,父親看著我的臉紅得不像樣,氣急敗壞第一次打了她一巴掌。

她怒吼問父親怎麼能打她,怎麼能護著我這一個小婊子?

小婊子?我第一次知道,我原來是小婊子。

父親罵她胡說什麼。

她說她不是婊子是什麼?她不是婊子你叫她供姓白的玩弄?她不是婊子她穿成這樣?她不是婊子她對著你都要拋媚眼?她不是婊子她吃人血?她不是婊子她吃這白乎乎的玩意?

父親把她拖走了。

我聽著她的語氣,第一次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錯事。

可是孃親沒說錯,父親和白師傅一直這樣教我,是我錯了嗎?

我很少看見商邱芷了,但她卻不止一次試圖找我。

她總用很鄙夷的眼神看我,又在我床下塞書。

從書裡,我知道了,我真的是婊子。

可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

我問初喬,初喬說我其他的姐妹也是這樣的。

哦,所以只有商邱芷不一樣。

後來我問她為什麼只盯著我,其他姐妹不是和我沒什麼兩樣?

她深深看了我一樣,冷笑。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知道,我太美了,是那種我見猶憐的美,特別是褪去衣裳後。

她見過,她喜歡我。

這事是我離府前一天才知道的。

父親原想著把我送給當地最大的官就頂好了,但白師傅卻說要我進宮。

他說沒有一個男子能對我沒有慾望,他說我的父親也不外如是。

父親妥協了,富貴險中求。

即使我死了,商家也有個曾經入過宮的女兒,商家當然能名聲大噪。

父親開始鋪路,開始捐錢,開始給我找師傅。

教我世俗禮儀,教我女則女訓。

不一樣,和我從前學的太不一樣。

我問初喬我要學到什麼時候?到底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我和初喬說我從沒出過府,我很害怕,我不想學了。

初喬說她會一直陪著我,她說我覺得對的就是對,她說出府了就自由了。

我越學越覺得恐懼,這種恐懼叫我在深夜做噩夢,夢裡總是出現商邱芷的臉,她罵我婊子,她的嘴張得很大,要把我吞沒。

我被嚇醒,會抱著初喬哭,初喬不知道怎麼安慰我,她就把手伸到我的嘴邊。

是的,這麼多年,我們都習慣了。

我喝她的血,在我情緒不好時能得到異常寧靜。

不論如何,走過歲月,我走到葳蕤皇宮前。

父親給了我很多很多銀子,他很想很想我能在宮裡站住腳,他說他每個月都給我寄銀子,讓我放心大膽花。

其實,從傳出商家女入宮後,父親就已經賺得盆滿缽滿,甚至給嫡公子謀了個好親事。

父親沒有不捨,他看著我的眼神分外亮。

我和初喬互相攙扶著,踏入了皇宮。

經過好長好長的時間,我才出現在淳祈帝面前。

我大概知道,他就是我的夫君,這一輩子恐怕也只有他是我的夫君。

就像姨娘和父親。

他長得真俊朗啊,我沒見過幾個男子,看到他的第一眼卻還是被他深深震撼。

我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就像師傅第一次把手伸進我的喉嚨一樣。

幾乎呼吸不上來,我都不知道自己落淚了。

他問我我叫什麼名字。

我說商南嫣,我叫商南嫣。

他笑了,原來一個男子也能笑得這麼溫柔。

我的意識幾乎神遊天外,他說:“南有佳人,嫣然含笑。”

他賜我封號【嫣】。

原來我的名字還有這層意思,我覺得我的名字真美啊。

事實上我原來叫商嫵娘,師傅說這名字不好,太輕浮。

嫵不如嫣,既然我生在江南水鄉,就叫南嫣。

我按照教習嬤嬤說的,靠近陛下,我說求他憐惜妾。

他摸了摸我的臉,召了我三夜。

原來和男子交歡的體驗是這樣的,叫人生死不得。

但我很開心啊,我取悅他,我按師傅教的舔舐他,討好他。

他卻把我甩開了,責問我哪兒學的。

我很難受,這樣,難道是錯的嗎?

我和他說是家裡人教的。

他想了想,沒多說話,卻不叫我服侍他。

可他弄我總是弄得好痛,叫我第二日去不了請安。

他說沒事,他幫我告假,我點點頭覺得他真好。

可是總有女人要那這點事冷嘲熱諷我,我不明白,我只是按陛下說的做了呀。

陛下又宣我,可這回卻被麗姬截了,她說她夢魘,陛下說他去瞧瞧,他卻再沒回來。

而我被被褥一卷,送回閣子。

我咬著初喬的手,後宮給我上的第一課,叫爭寵。

我有樣學樣,可惜,我找錯了人,我撞上了雲婕妤。

在商府時,人人都說我美,我也覺得自己很美。

可入了宮,我卻發現好多人都好美。

雲婕妤啊,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

我們這批秀女要統一被嬤嬤教養,她卻不用,直接住進了雲玉殿,且那宮裡只有她一人。

鳳儀宮請安時,她坐在很前面,我只能遠遠看著她,我看她滿身華服,滿頭珠翠。

她年紀不大,臉只有小小一個,在皇后面前卻如魚得水,皇后對我有意見,但很是照顧她。

麗姬對我也很有意見,可卻想著討好她。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但我知道她真美啊,她的美和我不一樣。

我經常偷偷瞧她。

好多人說我賣弄,說我弱柳扶風。

一對比,我也覺得自己好瘦。

但我看雲婕妤,沒有人會這樣講她,這樣的詞就不該出現在她身上。

我想啊想,匱乏的我只能想到嬌美兩個字,但我又覺得不合適,不如燦爛合適。

說遠了,我截寵截到她頭上,陛下沒來,甚至叫我看太醫。

我沒病啊,我覺得有點好笑。

第二天,雲婕妤就把我的閣子弄得血淋淋。

她以為我會怕嗎?她不知道,血啊,我最熟悉了。

我祝夏寶林一路順風,關上閣子吃小初喬的血,我想到她指揮人的場面,我舔了舔嘴唇,她把我的閣子弄髒了,可我討厭不起來她。

第一次,我這麼近瞧她,她真漂亮,可她又離我真遠啊,我想摸摸她的衣服。

我有點羨慕夏寶林了。

後來我知道,她這是在立威啊。

怪我運氣不好,剛好撞上她。

陛下常來瞧我,我問陛下我好看嗎。

陛下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問他。

他笑了笑,他說愛妃美甚。

我真開心啊,我也還是很漂亮。

他問我家裡人還教了我什麼?

於是我給他表演舞曲琴藝。

我好累呀,我唱得嗓子都疼了,但陛下沒說停,我就不願停下。

他看我的眼神,不像父親,也不像白師傅,和商邱芷也不一樣。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我說不上來。

自下而上,自上而下,他分明是在笑著,我卻覺得無所遁形。

以至於練了成百上千回的舞步都錯了。

他沒笑。

後來我懷孕了,我有點不知所措,我擔心會生個女兒。

像我一樣,是不好的。

陛下來瞧我,他看著我的模樣似乎很是憂心。

他說我太瘦了,平日要多吃些。

陛下真好啊,不像父親和白師傅,只會不讓我吃東西。

我想,陛下不是父親,若是個公主,似乎也不錯。

日子就這樣過,到了太后千秋。

我坐在好後面好後面,我看見陛下和皇后坐在一道,距離我好遠好遠。

我看不清他的臉,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笑,像往常對我那般。

但也覺得皇后和他真登對。

如果是我,一定沒有這麼鎮定端莊。

我有好多好多銀子,父親又送了很多銀子入宮,可我看前頭金釵滿頭,而我沒有。

準確地說,是我們這一團都沒有。

我的肚子很痛,我害怕,我抓著初喬說不出話。

我看見太醫摸我的手,用銀針一盤盤戳入我吃過的菜餚。

原來我是中毒了,食物相剋的毒。

我不想讓我的胎兒死掉,我抓著初喬的手愈發緊了。

我一點也不怕痛,所以我不會哭。

可笑的是,原本該遭這罪的不是我,是因為奴婢疏忽。

可笑的是,最後連誰的兇手都沒抓出來,只把月蘭夫人禁足。

月蘭夫人是寵妃,她跪著的時候脊背也是筆挺。

但我沒心思欣賞她。

因為在我痛苦的時候,陛下在和雲婕妤玩笑,陛下沒看我,陛下在笑。

我喝了一碗很苦很苦的藥,我嘴裡都是苦味,回到閣子裡那苦味還沒消散。

我等著陛下為我主持公道,陛下沒來瞧我,事情也不了了之。

畢竟我的孩子還在。

後宮給我上的第二課,叫真相,叫品級。

我真討厭雲婕妤啊,她的眼睛沒有我,也看不見我的痛。

我也討厭陛下,他和父親一樣,但他比父親更壞。

我有了很長很長時間,其實在宮內我一直有很長很長時間。

我開始看書,我開始和初槐聊天。

我知道我的孩子生下來不是我的孩子。

就像我生下來不屬於我的孃親。

我不想要ta了。

麗姬打我,惠昭媛罵我,沒有人瞧得起我。

但是沒關係,我決定找麗姬給我的孩子償命。

我用很多錢打點上下,我想我還是很聰明。

這出戏演得很好,我如願以償進入雲玉殿。

這是我第一次進雲玉殿,也是唯一一次。

雲玉殿真香啊,我一點不痛,我甚至可以睜開眼看雲婕妤庭院裡的花。

我不知道那個花叫什麼,遠遠地紅豔豔一片。

很漂亮,和雲婕妤一樣漂亮。

我很開心啊,我的血染了雲玉殿一地,就如雲婕妤把血灑滿我的閣子。

我想,我不討厭雲婕妤了。

我一直都很清醒,雲婕妤不知道我的痛,卻要為我決定孩子去留。

去留我都不怪她,但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很難辦。

她越難辦我越興奮,所以我裝暈了。

可皇后來得真快,皇后真是喜歡雲婕妤啊,雲婕妤也和她笑,她的聲音真軟真甜。

可我聽著卻覺得好痛。

我的孩子從我身體裡流走。

我親手殺死我的孩子。

但我不怕,我一點也不怕。

我流了很多血,可我沒流一滴淚。

直到我被趕回閣子,皇后說我汙穢,陛下說別叫雲婕妤費心。

可是我很乾淨啊。

可是我連一聲痛都沒說,更沒一點反抗。

我好討厭他們,我真難過。

我和雲婕妤說抱歉髒了她的殿堂。

雲婕妤離我真近啊,她笑了笑,她關心我。

她其實也不想我多留吧。

只有初喬會一直陪著我。

我和初喬說了雲婕妤很多壞話,初喬會理解我,初喬離不開我。

陛下沒有再找我,沒關係,我一直在看後宮眾人。

每回請安我都去,我越來越依賴初喬的血。

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偷看雲婕妤,可能是雲婕妤喜歡陛下,但我知道陛下不是好人。

偶然我和夏寶林結識,她住在雲婕妤隔壁,卻幾乎見不著雲婕妤。

我很開心。

但夏寶林似乎很討厭雲婕妤,初槐說,那是嫉妒。

我覺得這樣很好,直到我曉得明月夫人同雲婕妤交好。

於是我和夏寶林密謀,讓明月夫人假孕,陷害雲婕妤。

假孕的方子是初槐給的,她說她老家有巫醫擅長這個。

把藥放到玉棠宮似乎也不難。

一切都很順利,難怪她們能在壽宴上攪亂我的膳食。

雲婕妤走了很多天,我看不見她,卻聽說有人害她,可我也要害她。

我有點不想害她了。

中秋宴那天,我看她挽著明妃和興宜公主的手,笑得那樣燦爛,我卻在想她還痛不痛。

她也算受過我受過的苦。

可我不怕痛,她怕痛嗎?

她不欠我什麼了,我不想害她了。

於是我摔了一跤,摔得好重。

我真的很聰明,我知道一切太順利,所以我必須摔一跤。

可是我摔了一跤,明妃和意貴嬪也摔了一跤。

她又和我一樣了。

可我怎麼聽說她是為了救明妃?

明妃和她真的是好朋友嗎?

如果是,明妃為什麼不告訴她她沒有懷孕?

我閣子裡的人都死了,被活活打死,血肉模糊,真醜啊。

初槐也死了,初槐怎麼會死呢?

但我沒問,我被趕去了另一個閣子。

冷霜閣,和它名字一樣冷。

風是冷的,水是冷的,飯是冷的。

地是冰的,床是冰的,守衛也是冷冰冰的。

哦,我給他們銀子買訊息買飯的時候他們會笑。

於是我無聊時就用銀子逗他們。

可笑的是,麗姬又來找我了,哦,她是年常在,後來變成麗美人。

她又打我。

我也打她。

可所有人都幫她,只有初喬幫我。

我好痛。

後宮沒有了我,什麼也沒有變。

我真沒用。

我想父親真傻,白師傅真傻,怎麼會覺得送我入宮是個好決定,怎麼會覺得我有能力攪亂君心。

分明是我的心亂了,陛下卻冷眼旁觀。

我失去的是我的孩子,不是陛下的孩子。

很快到了我入宮後的第一個春節,除夕夜。

我在四方高高冷冷的宮牆裡,看上頭燦爛的煙火。

一如我在高高小小的商府裡,看上頭燦爛的煙火。

從前過年,只有我和孃親。

一如現在過年,只有我和初喬。

煙火真美啊,真燦爛啊,可我沒有放過,只在小小角落靜靜瞧過。

除夕的夜真冷啊,炭火都燒完了。

我有銀子,被搶走了,我沒有錢逗守衛,沒有錢買炭火。

我的初喬真可憐,她說她的血是熱的。

我看著她,我問她痛不痛。

她說不痛。

我說我好痛。

好冷啊,我問她冷不冷。

她咬牙,她說冷。

我的身體開始發熱,明明雪都沒融化,我卻開始脫衣服。

初喬比我冷,她脫得更早。

但是我沒想到,初喬會親我。

我很訝異地看著她,她抓著我的手摸她的身體,她求我親她。

我親了,也咬了。

她的脖子上有血,鎖骨上也有,我的手指放入她的身體。

她流血了,我也曾經流過。

初喬的血是可以吃的,我把她的血喝了,她沒有拒絕,她摸我的臉,摸我留有血跡的唇。

她咬破了我的唇,她喝了我們兩個人的血。

她說小姐,初喬愛你。

但我沒有回答她。

我知道的,我不愛她。

因為在我輕輕舔她,不弄出她血時,我的腦海裡出現了另一張臉。

一張很燦爛的臉。

我知道了,我也有愛人。

是我不曾說不能說的愛人。

是我第一眼就難以忘懷併為之入迷的人。

她真漂亮。

她像煙火,像花。

離我很遠很遠。

她不喜歡我。

我抱住了小初喬,我和她說對不起,我和她說我只有你。

初喬她笑,她說沒關係,她又說她愛我。

她笑著笑著就不會動了。

我哭著哭著就笑了。

我的人生,不像皮影戲。

但我卻成了木偶。

沒有了牽線之人,我會死的。

【喝血是參考西方古代女皇吃處女血維持容貌的故事。南嫣自己的經歷,有點參考韓國電影《小姐》金敏喜真的絕了。再混雜了揚州瘦馬一說。南嫣也是可憐人啊。呃,其實我覺得喜歡銷雪不是光環吶,她原本也喜歡淳祈帝呢,但被傷到了。銷雪同一批進宮,年紀和她一樣,算這批裡風雲人物,和她差別又特別大,關注多了,慢慢不一樣的感情才深。最主要那點還是灑了一閣子血,那種囂張美豔勁,她覺得燦爛。人總是對觸之不可及又光彩奪目的趨之若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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