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美人繼續道:“妹妹的家雖然遠在清寧,但聽聞小沈大人才華斐然,聖眷正濃,妹妹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姐姐謬讚了。”

正說著,寧美人拉著我的手,聲音低了幾分,道:“妹妹不要嫌棄姐姐多嘴,妹妹心思單純可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想那日妹妹因誤食雞肉而中毒,雖說是意外,可日後還是要小心為好。”

無緣無故提起此事,我心中微動,面上仍不露聲色,當金玉良言應下,等著寧美人的後話。

“那日賞菊散後,和淑妃娘娘宋婕妤一同回宮,淑妃娘娘還提起,吃了那麼多菊花糕,回去可千萬別碰雞肉,當是大家都知道,不曾想妹妹還是遭了一回罪。”

淑妃?

寧美人這是在提醒我什麼嗎?

我笑了下,柔聲道:“都怪妹妹不小心,也是貪嘴才如此,以後入口的東西還是留心些,姐姐也是。”

寧美人眸光微滯,莞爾一笑,不再言語。

一些場面話說完了,我起身告辭。

寧美人特意告訴我此事不知是安的什麼心,淑妃說食物相剋時,在場的是她和宋婕妤,我已知是宋婕妤害我,她是想告訴我宋婕妤這麼做是受了淑妃的點撥?

只是她主動告訴我這件事,又是什麼目的呢?

呵!這宮裡的女人心思都不單純。

不好猜。

新年剛過,夜空中的月亮還不甚明亮,我與蘭草方一出鍾粹宮,小順子已經提了燈籠來接我們。

寂靜的長街上,主僕三人行至景明宮旁的一座無人居住的宮室,牆內忽然傳來一陣淅淅簇簇的聲音,我心頭一跳,猛然頓住腳步,趁蘭草說話前先捂住了她的嘴巴。

小順子見我這般行為,也立刻提起了精神。

我伸出手指了指宮牆內,示意他們兩個噤聲仔細聽。

一聲悽悽艾艾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軒哥哥,我們有緣無分,你還是忘了我吧,自我入宮那一刻起,我們就再無可能了。”

那男子聲音都啞,像極力壓制著什麼:“不要說這種話,怎麼可能放得下?即便是不能相守,能見你一面也是好的。”

女子低聲哭喊著:“軒哥哥,你怎麼這麼傻!這是殺頭的死罪啊……”

在深宮裡聽到這樣的聲音,不是宮女侍衛就是妃子侍衛,聽起來兩人真是情意綿綿生死不離啊。

蘭草驚恐不已,眼睛咕嚕嚕地轉著,詢問我該怎麼辦?

我搖了搖頭,揚起下巴指了指儲秀宮的方向。

小順子立馬明白了我的意思,繼續彎腰打著燈籠,悄然離開。就像一陣風一樣,悄無聲息地聽到些事情,再悄無聲息地離開。

走到儲秀宮門口,憋了一路的蘭草才迫不及待地問我:“娘娘,怎麼不過去拆穿他們呢,那分明是,分明就是——”

“是什麼?”我低頭提起裙襬,淡淡回道。

蘭草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但也知道是有人在私會。

我低聲道:“無論是什麼,你們都要當做什麼都不知道,把這件事爛到肚子裡,聽到了嗎?”說著看了一眼小順子。

小順子蘭草齊齊點頭,低眉噤聲。

那聲音蘭草不熟悉,我卻聽出來了,分明就是餘婕妤。方才按下不提,我也是不想枉害了他人性命,那男子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見餘婕妤一面,這份痴情也是難得。

餘婕妤平日裡為人和善,多次出頭為我解圍,這份人情我也記著。

雖然讓皇帝綠雲壓頂這件事不道德,但皇帝這麼多妃子,本身又不行,給不了這些妃子想要的,也不能全怪嬪妃們深宮寂寞,去尋些慰藉了。

這件事好在是我撞見了,也當還了餘婕妤的人情,若是被旁人遇到了,那後果可就不好說了。

得想個法子提醒一下餘婕妤才行。

……

本朝規矩,正月十六開朝,這半個月裡李懷瑾不是很忙,也有心找妃子了,每天一個不重樣的召見。

正月十二晚上,李懷瑾終於來儲秀宮了。

這話聽著雖然像我盼著他來似的,其實不然,而是我佩服他雨露均霑的能力,每天一個輪著來,誰也不多一次,誰也不落下。

後宮端水大師,李懷瑾是也。

知他未開朝的這半個月每天召幸一位嬪妃,我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他也不嫌累!第二個念頭是——忘了,他根本不行。

所以我也是抱著半看熱鬧的心態,來看待這件事。

李懷瑾懶懶地半靠在我的軟榻上,一手支著腦袋,另一隻手朝我伸過來。

“過來。”他輕聲說。

屋子裡就我和他兩個人,原本我也是要坐過去的,聽他這麼自然地命令我,立馬起了叛逆心,依舊站在屏風旁,一動不動。

他別過臉,輕笑著嘆了口氣,又像是鬆了口氣,挑著眉梢斜睨我,唇畔噙著三分笑意,見我不過去,他便緩緩起身,大有親自過來捉我的架勢。

我盯著他,稍微動了動腳,直到挪到他身邊,他才慢慢坐回去。

“這幾日都在做什麼?”他緩緩開口,像是分開幾日的丈夫輕聲詢問留守在家的妻子。

我攪著袖口,垂眸道:“沒做什麼,看看書,和蘭草薺荷她們踢踢毽子之類的,打發時間。”

“怎麼不來找我?連打發人問一句也沒有。”他溫聲細語,卻好似帶著一絲怨念:“你就,不想我嗎?”

心裡像是有根弦被輕輕撥動,發出的聲音低沉而綿長。

正不知如何作答。

他伸手將我攬進懷裡,在眉心印下一個吻,鼻息拂過我額前的發,似乎是輕笑了一聲:“這幾日我去了哪,你也知道,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說著低低笑了下,又像是自問自答,“女人啊,就像小貓,誰對她好,她就粘著誰。我要給你多少甜頭,你才會粘著我呢?”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從他懷抱中退開。

縱然他的溫度讓我莫名的有些眷戀。

“皇上忙著平衡六宮,慰問嬪妃,臣妾怎可打擾?”我瞪了他一眼,對於成為他例行慰問的物件這一點感到不悅。

“怎麼生氣了?”李懷瑾伸手在我腰上一勾,攬入懷中,說話間溫熱的氣息都拂在我的面頰上。

我輕哼一聲想避開,推了推他沒推動,便由他去了:“皇上這個時候過來,莫不是方才又找了寧美人去聽曲?”

“你原來是在介意這個啊。”李懷瑾輕嘆一聲,饒有興致地看著我,“要不禾兒也彈一曲給我聽聽,正好,我還沒有聽過禾兒彈琴。”

我輕哼笑道:“我不會彈琴。”施施然轉身離開他的懷抱,卻被他長手一撈,跌了回去。掙扎未果,索性放棄掙扎,讓他抱著。

琴棋書畫,我除了下棋不行其他的還可以,但我現在不想彈。

李懷瑾點頭微笑,笑容意味深長:“不會彈琴啊~那你會什麼呢?貴妃會琵琶,淑妃畫工好,她們都會點什麼。”

后妃多才多藝我是知道的,被他這麼明明白白地拿出來刺激我,我抬起頭對他怒目而視:“我什麼都不會,皇上不是已經見識過我的棋藝了嗎?本來還會跳舞來著,進宮後整日好吃好喝地待著,現在也不會了!”

李懷瑾樂了,還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捏捏我的臉蛋:“好像是圓潤了些。”右手不老實地滑落到腰上捏了捏,“腰上也有肉了。”左手在我臀部輕輕一託,氣息溫熱聲音曖昧,“要不要讓我驗驗別的地方?”

我一陣羞惱,李懷瑾怎麼越來越喜歡招惹我生氣了,好似我越生氣他越開心,輕輕鬆鬆地拿捏我的情緒。

他還得意地笑看著我。

惱怒之下,我一咬牙撲倒他在軟榻上,張口咬住了他笑我的唇。

李懷瑾渾身一震,一手攬著我的腰,另一隻手按著我的後腦勺,反客為主,幾近貪婪地擷取我口中的氣息,衣料摩擦聲夾雜著彼此沉悶的喘息聲和急促的心跳。

不知哪裡來的勝負欲,我不喜這般輕易被他掌握主動權。

我抱著他的脖子一個翻身,將他推倒順勢跨坐在他身上,俯身去咬他的雙唇,恨不得咬碎他一口吞下去,舌尖嚐到一絲血腥味,我恍然回神發覺自已過了火,竟然輕薄了李懷瑾。

我鬆開他的唇微微撤開些距離,下一秒卻又被李懷瑾撈回去,重新貼上來。

他手臂緊緊箍著我的腰,彷彿要將我揉進他的骨血之中,我吃痛地悶哼一聲,終於放棄反敗為勝的信念,任他將我反推倒在榻上。

“嗒”

一個沉悶的聲音打斷了李懷瑾的攻勢,我微微喘息著偏頭去看,原來我的雙魚玉佩從他袖中掉了出來。

李懷瑾起身替我整了整衣襟,微笑著坐在一旁,眼角潮紅,嘴唇被我啃的微微紅腫,似笑非笑地揚起,平添了幾分綺麗豔色。

他伸手將玉佩拾起遞給我,低低一笑:“落在乾清宮了,知道是你的心愛之物,不便讓宮人送來,總想著什麼時候親自帶來給你。”

以前看這雙魚玉佩總覺得憂傷,還帶著一些希冀。如今已知都是自我幻想,慢慢的也就沒了那些幼稚的執念,以至於我都從乾清宮搬回來十多天了,還沒發現我的雙魚玉佩不見了。

“多謝皇上,這點小事還勞煩你想著。”隨手接過玉佩放置一旁的小木盒裡,撇開眼神去看燃著的炭盆。

胸腔下的心臟還砰砰跳著,我需要慢慢平復一下。

李懷瑾卻好似沒有注意到我的有意迴避,又靠過來攔上我的腰,一手慢條斯理地把玩我的頭髮:“這玉佩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瞧著這玉佩紋理質地倒像是宮中之物。”

我渾身一緊,嫂子留著小叔子的玉佩,怎麼說怎麼都是不道德的。

結結巴巴道:“是,是嗎?我看不出來,早年間,偶然的得到的。”

總不能說這可能是你弟弟給我的吧!為防他繼續追問,我忙岔開話題:“皇上那日說生下皇子的嬪妃立為皇后可是認真的?”

李懷瑾眉峰一挑:“自然是真的。”說著將下巴擱在我肩上,越抱越緊,近到我幾乎可以聽見他胸腔裡傳來沉穩的心跳聲,“皇后之位,你可想要?你若想,我可以幫你。”

他語氣裡帶了幾分戲謔,我知又被他調戲了。

我生個兒子就能當皇后?且不說我和李懷瑾根本沒圓房,即便是我想,李懷瑾怕也有心無力吧。

“不,不用……”我舌頭有些打結,推開他少許,方冷靜下來說話,“我只是好奇皇上為何如此說,隨便問問……”我嚥了下口水,仍然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李懷瑾仰天輕嘆一聲:“哎,其實皇后人選我已經有了打算,只是……”

我眨了眨眼:“有了人選?誰啊?只是什麼?”

“只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夢啊~”李懷瑾轉頭看我,“這皇后人選,我也不願勉強,總得人家心甘情願才好。”

我嗤笑道:“拿這純屬多慮了,後宮里人人巴不得做皇后呢,怎麼會不願意?”

李懷瑾斂了笑容,凝神看我:“真的,人人都願意嗎?”

我一顆心提了起來,不禁屏住呼吸:“自,自然。”我輕咬下唇,莫名心裡緊張,好像每次我心虛的時候,都能被他輕易看穿。

李懷瑾忍著笑意,墨色地瞳孔裡笑意流轉,熠熠生輝。他俯下身,親暱的蹭著我的臉頰:“總有一天,會願意的,我可以等。”

我不知道李懷瑾說的等是要等什麼。

但我知道,如果是餘婕妤的話,估計不願意。畢竟人家有個痴心漢傾心相待,比皇后那冷冰冰的寶座豈不是要好的多。

這日後來,李懷瑾留宿儲秀宮,像在乾清宮的那半個月一樣擁著我入睡。照理說我應該習慣了他的觸碰,可每次和他親密接觸,還是會忍不住地心跳加速,兩頰發燙。

書上說,和喜歡的在一起會開心,和喜歡的人親吻會臉紅心跳。(不要問什麼書,問就是大人不讓看的書。)

莫不是,我真的喜歡上李懷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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