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怕銀子還不上,畢竟餘十鳶的嫁妝還夠用。

她惶恐的不過是失去柳長文對她的信任跟寵愛。

在看到管事過來的時候,她就猜到了錢不夠,拿起庫房的鑰匙著急忙慌地過去。

堂間陷入了寂靜,柳長文不耐地又叫身邊的小廝去催促蘇氏。

一抹人影就進來了。

她一副當家主母的做派,臉上掛著自以為得體的笑,只不過這讓薛掌櫃誤認為有種裝腔作勢的感覺。

“主君,薛管事。”

“管事你同大娘子說說吧。”

聽到自家哥哥在外欠了七十萬兩銀子的時候,她雙目瞪大,結巴的開口:“多…多少?”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往常的銀子最多也是欠個一千兩,那已經不是小數目了,更別說現在翻了幾十倍不止。

“七十萬一千二百兩,東家因著是提前拿錢,索性抹了零頭,便是七十萬一千兩。”

他笑著回答。

“這……這”

蘇氏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柳長文。

柳長文即使消化完也依舊震驚,作為一家之主,他要鎮定些,“你先把銀子拿出來還上吧。”

她欲言又止,拉著他在一旁:“官人,庫房的銀兩是還有些,但也不夠填填這血窟窿,都交出去了,往後各方面的開銷——”

柳長文都她的意思,庫房的銀子若是拿去還債,日後日子難免會不易週轉。

“那你說怎麼辦,都是你的好哥哥一天天惹是生非,自已就算了,還要拉上整個柳府給他添這屎坑子!”

賭坊的欠條是以柳家的名義,大娘子的親哥哥!若是處理不好,他也要惹上一窩子的屎。

這次是銀子多到它都沒有想到,若真的讓同僚參他一本,他或許都要滾回盛陽了。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處理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她一臉為難,小心翼翼開口。

“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今天都要把事先平了!然後把你的刻章拿回來,不要再留給你的混賬哥哥了。”

她點頭像個鵪鶉,貼近他的耳邊說了幾句。

柳長文似在考量這件事,最後還是同意了這個想法。

這事柳長文顧及顏面,自是不能讓他去提。

蘇氏把一張剛寫好的紙張放到管事面前:“管事您看,這現銀啊,我們柳家確實一時間拿不出這麼多,不過這好東西倒是不少,不如就按當鋪的價值,抵還給你們東家,你看怎麼樣?”

珊瑚樹、白玉翡翠玉墜、燒藍鵲紋金冠、和田玉茶蠱……

拿寫出來的都是擺件器玉珠石,這些不大也不會引人矚目,還有的

“這——我畢竟不是東家, 我很難做主啊。”

“管事哪裡的話,你如今在外不就是東家的臉面嗎,這東西自是好的,我們宅子就在這,若是當了銀子少了,我們再添給你怎麼樣。”

他細細看了些那單子,確實都是好東西,以他的眼光看,這些東西加起來可遠不止七十萬兩了。

況且他的任務不就是這嗎?

薛管事笑的輕鬆,躲著兩人拱手就走。

“既然大娘子這麼說,那我就應下了,不過這東西,待會就要跟我一起回去,不然我可不好交差。”

“那是自然,不過人手不夠,戌時一定送到門前你看如何。”

話語一轉,柳長文面露難色:\"這珠玉的事可不可以請薛管事替柳某人保密,對外就說是銀子還清,可好。”

“那是自然,柳大人不必顧忌,薛某會處理好。”管事爽快地應下:“那在下就告辭了,若是戌時不見,我東家就會親自前來了。”

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

待人走後柳長文這才敢將氣都撒出來,大拍桌子,桌上的茶水被震了出來。

“葉管事,去把蘇林海“請”過來。”

請說的多是咬牙切齒,真想趕出京城。

蘇氏在一旁不敢說話,她那不爭氣的大哥她也不是不知道什麼尿性。

若非當初有人找上她,她也不會有今天的身份。

蘇海林住的院子也是蘇氏替她買的二進小院,地段不錯。

還沒睡醒就被葉掌櫃的敲門聲吵醒,不悅地拖拉著鞋去開門,衝著他打了個哈欠:“原來的葉管事啊,是我妹妹找我有事嗎?”

剛趕走了個小丫鬟,又來個薛管事。

“驚擾了蘇大爺的清夢了,這回可不是大娘子,是我家主君有請。”

“妹夫?”

這一下的瞌睡都嚇跑了不少。

柳長文一般可不會主動找他,甚至對他好賭更是嗤之以鼻,難道是他欠條的事被發現了?

他晃了晃腦袋,那筆債還有一個多月的日子才到,想到這個他心裡已經心虛了。

那日他好不容易在蘇氏那得了些銀子打算試試手,正所謂小賭怡情。

沒想到開始手氣這麼好,一下子就翻了倍,他也想過收手來著。

只是那群人瞎起鬨,他一下子就沒忍住,只知是越欠越多……

不過有人竟然肯借他銀子,起初手氣那麼好,他想著鐵定能翻本,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場子裡有人拿了酒來,他也喝了些,迷迷糊糊間,只記得按了她妹妹的掌印,欠了多少銀子也沒印象。

不過應該也就幾千兩,她妹妹肯給她兜底,他也沒怕的。

柳宅

蘇海林彎腰駝背的進來,腦袋耷拉著不敢多看。

氣還沒喘,大力的一腳就把他整個人踢的人仰馬翻。

後覺而來的疼痛讓他倒吸口冷氣,冷汗直流:“妹夫你這是幹什麼?”

他心裡有氣,卻也心裡有些發毛

“去近又去賭了?”

“妹夫那裡的話,我現在都快金盆洗手了。”

柳長文拿出那些欠條:“那這些欠條是憑空冒出來,有人誣陷你的?”

多年下來賭癮已經不是說戒就戒的了。

可是欠條不應該是一個月後再來收的嗎,他打算這幾天找他的好妹妹拿銀子呢,沒想到賭坊那邊先了一步,真是沒誠信!

“我,我就是一時手癢。”他賊眉鼠眼地偷瞄,說話支支吾吾。

“你看看你到底欠了多少銀子!”柳長文怒吼著把手裡的欠條丟他面前。

銀子已經交出去了,他真的還想踹幾腳。

“我說過!你要賭自已賭,不要連累了柳家!上一次要不是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我柳府已經跟你斷了來往,你…你真是死不悔改!”鐵證面前還想抵賴,氣得柳長文對著他指著腦袋。

臉上的怒火嚇到了蘇海林,看到上面的欠條才發現,紙張上記得清清楚楚的時間與銀子,加起來竟有七十萬兩的銀子。

七十萬兩,他的眼睛睜的老大,充滿了錯愕。

怎麼會這麼多銀子。

當年蘇巧寧嫁進來,蘇老夫婦不願意來這京城,是他作為大哥代替父親過來,從那以後就住在了京城,見過了上京城的繁華喧囂,哪裡還會嚮往盛陽的物資貧乏。

他不想離開。

“妹夫,妹夫,我真的戒不掉這賭癮啊——”

蘇海林著急解釋,完全顧不上自已的狼狽樣,又求一旁默不作聲的蘇氏。

蘇氏哪裡能管他,柳長文讓她留在這裡就是當著她的面告誡她不要再給他銀子了。

“沒了銀子,就能戒掉了,戒不掉?賭坊那邊不經常有斷手短腳的方法解決嗎?”

這些話並不是危言聳聽,賭坊惡徒眾多,哪裡比得上明辨之人。

蘇海林還沒明白他說話的意思,也沒見柳長文說斷交來往啊,怎麼會斷了銀子來源呢?在只見斷手斷腳時,面色煞白。

“來人,通知下去,大娘子不宜過度操勞,府上的賬房開支由秋姨娘協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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