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聞言難掩臉上的欣喜,對梁婉如道:“姐姐,這是個好主意。”

梁婉如也覺得此法可行,她點了點頭,卻並未像南笙顯得的那麼高興,“可是我阿爹阿孃感情深厚,我失蹤這些時日,想來我阿孃已經下葬,不知道我阿爹會不會願意離開高家鎮。而且你們不是說我不宜露面麼?就算是要商量,也要如何與我阿爹商議?畢竟我連他的面如今都見不著。”

“這好辦,你們也不必見面,你只需書信一封,我讓黃掌櫃派人送到你阿爹手裡,他要是能認出你的筆跡,定然會給你回信。要是答應了,就讓他好生養好身體,到時候你們再找個地方匯合前往上陽郡就是。要是不答應,你要回去高家鎮,那也是你們父女自己的選擇,我們不多加干涉。”

梁婉如清楚,眼前的少年的方案,已是給了她最大的幫助。

她感激的看向宣瀚,不論如何,她的眼裡存了一絲希望。

“我這就回去寫書信,有勞蘇公子和妹妹你們了。”

梁婉如恢復了力氣往外走,二喬走到門口卻沒跟上去,而是折身轉了回來,對宣瀚和南笙說,“這信讓我去送吧,姑娘,這位婉如姑娘好歹給了咱們大姑娘的訊息,算是對咱們有恩的人,我想回報她,這信就讓我去送吧。”

“你知道地方嗎?你就去送?”

南笙顯然沒將二喬的話當回事,以為她就是伺機想溜出去玩兒一圈。

“賀風哥哥不是知道地址嗎?既是讓黃掌櫃吩咐人去送,賀風哥哥肯定會寫地址的吧,我跟著黃掌櫃吩咐的人一起去不就行了?”

二喬表現得一派天真,南笙卻直接搖了搖頭,“這是大事,容不得馬虎,你別胡鬧了,乖乖在這裡等著,不準想東想西的。你要真是閒得慌,我在黃掌櫃那裡買幾匹布,你給我做兩件斗篷吧。”

二喬張了張嘴,到底沒再說出什麼來,“是。”

二喬沒討到便宜,灰溜溜的離開了。

南笙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二喬,真是小孩子心性,不管什麼時候都想著玩兒。”

宣瀚再一次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沒有表態。

二喬氣急敗壞的回到房間,先前在南笙面前的一派天真瞬間卸得乾乾淨淨。要不是害怕惹人注意,她早就氣得把這屋裡的東西亂砸一通了。

此番跟著二姑娘出門她可是帶著姨娘交待的任務的:儘量給二姑娘拖後腿,製造機會讓殺手將她給解決了。然後,把這一切都嫁禍給鏡兒山的那群山匪。所以,這一路她一直忍到靠近瓜州境內才讓尾隨的人動手。誰曾想頭一回動手眼看就要成功了,不料竟遇到了蘇大牛幾個蠢貨,生生破壞了她的計劃,讓她白白損失了那麼多個殺手。

但話又說回來,南笙那個野丫頭手上的確有幾兩功夫,腦袋也是真聰明。再離開高家鎮後,她又安排了幾次刺殺,南笙知道自己受了傷打不過,就盡力與之周旋,不正面起衝突,硬是在那個大雨天躲進了那間破廟,偏偏悲催的又遇到了蘇大牛這幾個夯貨。

原本那夜南笙必死無疑的,只要自己再放出訊息可能行刺,哪裡還有南笙活命的機會?可蘇大牛身邊的兩個護衛武功太高了,而且蘇大牛自己也會武功,她擔心冒然行事會重蹈高家鎮的覆轍,早晨趁著出去淨手的時候放出了暫不行刺的訊息。

誰知從那間破廟出來到現在為此,她竟沒能與那些尾隨的殺手取得半分聯絡。

眼看著事態已經超出她的預想,要是完成不了許姨娘交待的任務,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她一直在等著或者製造出門的機會,可都沒能成功,卻成功的給自己攬了做兩件披衣的差事。

二喬很鬱悶,心裡像是有團火在燒,燒得很旺的那種。這種情緒無處發洩,就要將她逼得發狂了。

該怎麼辦才好呢?要怎麼樣才能殺掉南笙,自己又全身而退呢?

她也算是看出來了,那個蘇大牛不是普通人,什麼事都敢大包大攬,肯定不是個好惹的傢伙。

目下看情況,南笙那野丫頭,可能真要跟著他去鏡兒山了。

她可不想去鏡兒山,那可是土匪窩呢!

在二喬急得團團轉的時候,梁婉如已經寫好了信回到宣瀚面前。

如果眼前的人真能救她,那他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梁婉如此時顯得特別的恭敬。

正好黃掌櫃撩袍邁進門檻,朝著宣瀚作了一揖,“公子爺,不知尋小的過來有何吩咐?”

宣瀚朝梁婉如使了個眼神,梁婉如便將信遞到黃櫃掌面前,“有勞黃掌櫃了。”黃

黃掌櫃正疑惑之際,宣瀚開了口,“這封信你派得力之人送往高家鎮,一會兒賀風會給你地址,讓他在高家鎮得了訊息即刻回來。”

“是。”

雖是心中有不解,但黃掌櫃緊守自己的本分,什麼也不問。

待到黃掌櫃離開,梁婉如感激地朝宣瀚跪下,“若此時真能成,我當如何報答恩公?”

這些事在宣瀚看來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斷不會幹那種攜恩求報之事,“我阿孃說過,這個世間女子生活本就不易,遇到你這樣的事,我要是不幫你,我阿孃知道了肯定會訓叱我,所以你真要謝就謝我阿孃吧。”

聽到這裡,梁婉如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一旁一直靜靜觀察的南笙聽到這番話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她的阿孃死了,後進門那個還是她和姐姐的親姨母,卻不曾體諒過她和姐姐兩個孤女的辛苦,還處處暗中刁難。相較之下,還不如梁婉如遇到的陌生人溫暖。

“你下去等訊息吧。”

宣瀚說。

梁婉如福了福退下了。

因為想到了自己那惡毒的姨母,南笙的心情不太好,心情不好,說話的語氣就有些怪。

“你阿孃既是這般灑脫,想來曾經的經歷也不少吧,否則怎麼如此感嘆?”

要是宮裡皇座上那位聽到南笙這樣陰陽怪氣的說他阿孃,只怕聲落時就沒命了。宣瀚也沒好氣的回道:“急什麼,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這裡呢,總有機會讓你認識她的,只是到時候你別嚇傻了就是。”

“你這張皮子不錯,你阿孃肯定也生得極美,怎麼我從你嘴裡竟聽出了洪水猛獸的味道?”

“你不用這麼早就開始奉承,到了我阿孃面前,她要是不給你機會,你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南家在放眼整個大唐商賈界都是排得上號的,同樣是商戶,什麼樣的顯貴太太她沒見過?

南笙瞪了宣瀚一眼,那態度很明顯,就是在說他: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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