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欺人太甚,若不是諾姐兒點頭,願意與你家姑娘以平妻相待,否則哪兒有你姑娘入門的道理?就算有,那也只能是妾。諾姐兒委屈自己給了你們這麼大的體面,你們不感思戴德也就罷了,還出手傷她,江夫人,這就是你們母女所謂的教養和規矩嗎?”

大江氏不料甘氏來這麼一句,她冷笑著懟回去,“別自我感覺良好了,什麼你們諾姐兒點頭?你怎麼不問問鑫哥兒,他心裡的人真正是誰?再說了,這京城誰人不知道我們柔姐兒與鑫哥兒那是兩小無猜的情分,要不是陰差陽錯晚了些時候,哪兒有你們南傢什麼事?”

眼見兩位岳母大人吵了起來,韓子鑫連忙推著南諾從屋裡出來,“岳母大人。”

大江氏聽見後反問他,“鑫哥兒,你這聲岳母大人是在叫誰呢?”

大江氏有絕對的自信韓子鑫會說這聲岳母大人是在叫她的,畢竟她不僅是他的姨母,還是他心愛女人的母親。可當她看到韓子鑫臉上露出的難為時,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對狗母女真是有手段啊,昨夜鑫哥兒還在西跨院兒過夜,今日到了甘氏跟前兒,就將他們母女忘得乾淨了。

“我問你話呢,你聾了嗎?”

大江氏不服氣,逼著韓子鑫必須說出來。

甘氏則趁機為韓子鑫開脫,落得個好印象,“你何苦這樣逼著女婿?”

“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的,表面上裝得慈愛有加,只怕心裡也跟我一樣,盼著姑爺只認一位嫡妻吧。”

這話簡直誅心啊,直接說到甘氏的心坎裡去了。現在咄咄逼人的是大江氏,甘氏自然要擺出一副和她與眾不同的態度來,“諾姐兒既然點了頭,承認與楚家姑娘同作為鑫哥兒的平妻,她心胸寬廣,我這做阿孃的自然不能落了她的下風。江夫人,旁的不說,就憑新婚後鑫哥兒一直宿在你姑娘房裡這一點,你也不能對我家諾姐兒有意見吧。”

也許換了旁人,在聽見這番話之後會覺得理虧。可大江氏沒有,她只會覺得是南諾欠她柔姐兒的,是南諾搶了她寶貝女兒的心上人,現在甘氏在這裡假仁假義,聽得她直犯惡心。

大江氏沒續上甘氏這番話,而是把目光投向韓子鑫,“你是啞巴嗎?為什麼不說句話?”

韓子鑫正要說話,可他的目光突然觸及到院門口時,整個人像是被定住一般。

大江氏疑惑的回頭,看到楚心柔柔柔弱弱的站在門口,難以置信的望著韓子鑫牽著南諾的手。那雙手明明昨夜晚上還緊緊的抱著她,為什麼他能輕易的去拉別人?

楚心柔眼淚一掉,韓子鑫的心就覺得像是被砸了一個大窟窿似的,他回過神來,立即鬆開拉著南諾的手,朝楚心柔走去,她的步子由慢及快,直至最後站在她面前,“你怎麼來了?”

楚心柔在流淚,卻要強顏歡笑,“我阿孃過來了,我知道她為了我肯定會說些不中聽的話,我怕大家產生誤會,特意過來看看。鑫哥哥,你沒事吧。”

剛才自己沒有回答大江氏的話的那一幕,肯定會楚心柔給看到了吧,她得多傷心啊!韓子鑫簡直無法想像。

“我沒事,岳母大人沒說什麼,你別多心,阿柔,你先回去吧。”

楚心柔目光怯怯的往韓子鑫身後望過去,正待說些什麼,小江氏搭著貼身嬤嬤的手也趕到了。

她蹙眉看到韓子鑫和楚心柔彼此含情脈脈,另一方南諾失落的表情掩飾不住,她就覺得心情糟透了。

“親家太太,真是對不住了,讓你看笑話了。”

這個時候小江氏肯定不能護著大江氏,否則根本沒辦法向南家交待。但大江氏哪裡能樂意,不待甘氏回應,大江氏就搶先出聲,“我的好妹妹,你說誰是笑話?你是不是沒弄清楚狀況?”

“大姐姐,你別再說了,趕緊回去吧,親家太太難得進京來,自然是想與諾姐兒多說幾句體貼話,你在這裡搗什麼亂?”

小江氏太瞭解大江氏了,雖然沒親耳聽見適才這院子裡她都說了哪些話,可見這院子裡沉鬱的氣氛,就知道肯定是起了衝突的。而且楚心柔一出現,韓子鑫就迫不及待的站到她身邊,此時甘氏和南諾的表情有多難堪可以想見。

“到底是誰在搗亂?你要搞搞清楚好不好?”大江氏又開始東扯西拉,指著甘氏母女說道:“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柔姐兒和鑫哥兒才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呢。你們一介商戶能嫁進鎮國公府是多大的體面,靠著鎮國公府又能給你們南家帶去多少好處和利益,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既然知道柔姐兒和鑫哥兒兩情相悅,就該安守本份,別痴心妄想自己真能借著這門親事把地位抬高。”

“大姐姐,你在胡說些什麼?”

目光掃到甘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已經到了暴發的界點,小江氏趕緊呵叱住大江氏,並且吩咐跟來的幾個婆子說:“趕緊把姨夫人給我帶走。”

那幾個婆子一看就是身體很有力氣的,大江氏哪裡是她們的對手,掙扎沒幾下就被人給往外拽走了。只是她不甘心就這樣被拖走,嘴裡不停的辱罵著:“江語婉,你幹什麼?快讓人放開我,我哪句話說錯了?你怎麼能胳膊軸往外拐?南家不過就是一屆商戶,走在鎮國公府裡,你就該擔心她們母女會不會髒了你的地,你還護著她,你簡直是糊塗了。”

甘氏活了這麼大半輩子,還是頭一回被這樣羞辱。她和南諾站在一起,望著小江氏神情難堪的站在庭中,不遠處韓子鑫握著楚心柔的手,眼裡的光似能滴出水來。反正自從楚心柔一出現,他的眼裡就再沒南諾半分身影了。

甘氏也見證了自家女兒在鎮國公府的處境,手裡的帕子都給扯爛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小江氏,韓子鑫不家楚心柔留在這裡都不合適,所以他們都走了。

楚心柔和小江氏便罷了,韓子鑫則是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見識過這一切混亂之後,甘氏已無法再安慰女兒那顆受傷的心,母女二人重新回到屋裡,她緊緊的握著南諾的手,讓她靠在自己懷裡失聲痛哭。

甘氏也跟著落淚,“實在不行,諾姐兒,咱們與鎮國公府和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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