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在峰霜學院的一處地下走廊裡,陳昕燁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首看去,在確認沒有尾巴後,才走到了走廊盡頭的一扇木門前,輕輕敲了四下門,然後閉上眼恭敬的等待在門口。

過了片刻之後,才從房間內傳出聲音:“是昕燁吧?進來吧。”

陳昕燁這才開啟了門,進入了房間。這是一個十分精簡的房間,整個房間只有一張書桌,兩把椅子和一盞檯燈,只見那個人背對著陳昕燁坐在黑暗之中,如果不是緩緩升起的菸圈,甚至都以為那只是一尊雕像。

陳昕燁在行完惡靈禮後,說道:“卑職拜見月鳴騎士大人,不知大人有何指示?”

月鳴再次緩緩吐出一個菸圈,“霜華,有沒有被洩露?”

“稟大人,目前來說並沒有,只是,不知道韓騰和衛清河那邊……”,陳昕燁見月鳴沒有任何反應,便繼續說了下去,“需不需要我親自出面,將他們徹底抹除?”

月鳴抬手示意道:“下手幹淨點,你我的身份現在還不能洩露。哼,雙生手下的人簡直和他本人一樣,全是一群崇尚暴力的悍匪,沒有一點智商可言。”

“卑職明白。只是雙生騎士那邊交代的任務,該……”

陳昕燁話還沒說完,只聽見那轉椅吱吱呀呀的響了起來,她看著黑暗中月鳴的那雙眼睛,不寒而慄,不敢再多說一句話,低著頭靜靜的等待月鳴的下一步指示。

月鳴直接徒手掐滅了手中的雪茄,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如果你覺得,陪小孩子玩要比霜華還要重要的話,那就去吧。”

“卑職明白了。”

月鳴長舒一口氣,然後閉上了雙眼,“去吧,不然太久的話,你姐姐會起疑心的。”

“是!”

這一夜,直至太陽昇起,都非常寧靜……

北宮翼和語蘇討論了一晚上,終於還是帶著當初那對獠牙,來到了一家名為“妖行鋪”的妖獸材料店。北宮翼站在門外不安的嚥了一下口水,他甚至心裡都在發怵,因為在此之前,他已經去過六家店鋪了,無一例外,都與店鋪老闆發生了激烈的爭執,然後被趕了出來。

這一次,是北宮翼的第七次嘗試了,就在他準備鼓起勇氣推門進去的一剎那,老闆卻為北宮翼開啟了門。北宮翼惶恐的抬起頭來,緊張的看著老闆,神情都極其不自然,就連後背都在冒著冷汗。

語蘇在心境中小聲的提示道:“呆瓜,微笑,微笑啊!別愣著,打招呼。”

北宮翼聽到語蘇的話後,由於他現在的極度緊張,於是露出了一個非常瘮人的微笑,磕磕巴巴的說道:“老,老闆,好。”

語蘇看到這一幕,生無可戀的用巴掌蓋在自已的眼睛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妖行鋪老闆依舊神情冷漠的打量著面前這個十幾歲的小孩子,片刻之後才對北宮翼說道:“進來吧。”

北宮翼和語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北宮翼愣了一下,連忙跟在老闆身後推開門走了進去。來到店內,北宮翼看著大大小小的櫃檯上擺滿了各種材料,其中有很多別說見過了,就連從什麼妖獸上取下來的,北宮翼都不知道。

妖行鋪老闆一邊認真擦拭著自已的玻璃杯,一邊問道:“你是來賣東西的吧?”

“你怎麼知道?我,我還沒說呢。”

妖行鋪老闆抬起頭看了一眼北宮翼,繼續說道:“你在門口站了很久,還有,你很緊張。買東西的人不會這樣。”

北宮翼聽後尷尬的笑著,小聲問道:“語蘇,我有這麼明顯嗎?”

語蘇搖了搖頭,說道:“唉!你就差把目的直接寫在臉上了。”

“我可以,先看看貨嗎?”

“哦哦,能行,能行,是巨獠林豬的獠牙,稍等。”北宮翼手忙腳亂的將袋子放在櫃檯上,將拉鍊拉開。

妖行鋪老闆看到這對一米長的獠牙後,臉上露出了略微吃驚的表情,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用手帕拿起其中一個獠牙認真地看著。過了良久,他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到袋子裡,右手放在下巴上簡單思考了一下。

對北宮翼說道:“兩萬一,這對獠牙,我要了。”

北宮翼張著嘴看著老闆,他簡直難以置信,之前的六家老闆給出的價格最高也才一萬八而已,現在居然連價格都沒有還,就比自已和語蘇的預期還高出一千塊錢,順利到北宮翼寧可相信這是詐騙。

妖行鋪老闆看著北宮翼的反應,說道:“嫌少嗎?”

北宮翼連忙揮手,“不不不,額……怎麼說呢,之前他們給的價格只有一萬八,你……”

“他們只是在騙你,想多賺一點。”說著,妖行鋪老闆拉上了拉鍊,準備去給北宮翼拿錢。

北宮翼突然問道:“你為什麼不這樣做?”

妖行鋪老闆停下了腳步,微微轉過頭,“自已淋過雨,不想別人再經歷。稍等,我去拿錢。”說罷,便繼續向庫房走去。

留下北宮翼一個人站在原地,細細地品味那句話。不一會兒,妖行鋪老闆就回來了,將嶄新的兩萬一千塊錢放到北宮翼面前,然後將那對獠牙連同袋子一起放到了櫃檯下面,再次拿起杯子擦了起來。

北宮翼拿起錢,說道:“多謝,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以後有貨了,我還想賣給你。”

“馬瑾瑜。”

“北宮翼。”

馬瑾瑜簡單嗯了一聲,除此以外再沒有任何回應。而北宮翼從妖行鋪走出來後,伸了一個懶腰,長舒一口氣,此刻他感覺自已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是無比鮮甜,望了一眼遠處的商業街,“要去遠處逛一逛嘛?”

語蘇回應道:“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約我麼?”語蘇略微睜眼看了一下北宮翼,“嘛,就算是為你慶功了,走吧。”

北宮翼走在街上,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總覺得就和做了一場虛無縹緲的夢一樣,但是一想到那個一生都在給自已哥哥——衛清河,當影子的弟弟,至死都還在想著自已的妹妹,卻又感覺這個夢無比的真實。

“衛杏子,且不說如何救她,他憑什麼認為,我就一定能遇見他妹妹呢?”北宮翼長嘆一口氣。

語蘇緊握著拳頭,不滿的說道:“夠了,你究竟是讓我來陪你逛街,還是讓我來聽你發牢騷了?”

北宮翼尷尬的笑著,“哈哈,哈,這不是一邊逛街,一邊疏散心中的苦悶嘛?”

突然,在不遠處傳來的嘈雜聲打斷了北宮翼和語蘇,在一大戶人家的門口,聚集了一堆人,只見他們站在那裡面露同情,時而搖頭,時而哀嘆。不禁也引起了北宮翼和語蘇的好奇心,於是語蘇將自已的尾巴和耳朵用妖力暫時藏起,開啟契約,直接從心境裡鑽了出來。

北宮翼驚訝道:“哎?你你你,你怎麼……”

“少廢話,快來,再遲點,沒位置了。”語蘇說著就拉起北宮翼的手,跑了過去。

待二人湊近之後,赫然看到三個大字“南,宮,府”,這三個字足以直接澆滅北宮翼一天的好心情。南宮家的事情,北宮翼根本就不想多看一眼,可是當他轉身準備離去時,一根皮鞭壓下了所有人的嘈雜,狠狠地抽在了一個銀色短髮的女孩兒身上。

女孩兒的背部瞬間皮開肉綻,因疼痛而呻吟的聲音吸引了北宮翼的駐足,回首望去,竟然是當初在入學考試時,只憑借歌聲便讓魔神之血沉寂下去的那個女孩兒,她依舊是光著腳,穿著一件髒兮兮的白布長裙。

北宮翼和語蘇一起看著。

其實不光這個女孩兒,這個老管家對北宮翼來說,也是熟面孔了,當年被南宮家掃地出門的時候,他當時也在場,甚至可以說是他親手拎起自已,然後將自已扔出家門的。如今再次看到他,北宮翼又怎能不恨?

手持鞭子的老管家厲聲呵斥:“把靈骨交出來!”

女孩兒羸弱的回答道:“這是,我的,不可以。”

老管家見她依舊油鹽不進,便再次舉起皮鞭,女孩兒看了一眼揮舞的皮鞭後,害怕的閉上了雙眼,就連整個身子都在不停的顫抖,但她依舊死死地將靈骨護在自已的懷裡,不肯鬆開半分。

皮鞭落下,過了片刻,女孩兒的身子停止了顫抖,她感受著周圍,此刻在她的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為什麼這一次,自已沒有感覺到疼痛?隨著她緩緩睜開眼睛,只見一位少年用右手死死地抓著皮鞭,和南宮家的老管家對峙著。

沒錯,那位少年正是北宮翼,他神情冷漠卻又好像透露著憤怒。

北宮翼的右手再次發力,緊緊抓著皮鞭,並不斷將其拉向自已這邊,而老管家也在瞪著北宮翼,皮鞭因二人的用力,不斷髮出緊繃的聲音。旁邊圍觀的群眾也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不時傳出嘈雜聲和嘲笑聲。

“這可是南宮家,這小子怎麼敢的?”

“哼,上一個愛出風頭的,聽說已經被分屍了。”

“我看他呀,腦子多少有點大病。”

“就是,一個家奴而已,至於嘛?”

語蘇依舊在人群中,安靜的看著一切,不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出手的。

老管家怒吼道:“賤民!你是活膩了嗎?不想死的話,滾開!”

北宮翼依舊不為所動,近些天來他聽這些威脅的話語,耳朵都已經起繭子了,心想,這些人來來回回就只會說些這麼?能不能有點新意?一種能夠讓他真正感到害怕和恐懼的“新意”。

想到這裡,北宮翼咧嘴一笑,“是啊,早就活膩了,你呢?”

“瘋子……”

不等老管家說完,北宮翼拼命一拉皮鞭,直接連同老管家一同拉了過來,隨後便用左手狠狠地一拳,轟在了他的臉上。老管家又再次向後仰面飛了出去,摔在了門前的石階上,他強忍著疼痛緩緩爬起身來,吐出幾顆牙齒,口水也混雜著血液滴落下來。

老管家不可置信的看著北宮翼,因為他不敢相信在這峰霜城中,真的有人敢對南宮家的人下手,而且下的還是死手。剛抬起手指著北宮翼的鼻子,準備開口威脅北宮翼,卻不料北宮翼再次打斷了他的施法。

“據我所知,你也只是一個平民吧?怎麼,給大戶人家當了狗,就以為自已是貴賓犬了?”

北宮翼的一席話,惹得圍觀的眾人鬨堂大笑。老管家面紅耳赤的指著所有人,再次厲聲呵斥道:“笑什麼?不許笑!誰再敢笑一聲,我讓他這輩子都笑不出來!”

在經過老管家的威脅後,圍觀的人群再不敢說一句話,笑一聲,甚至有人都屏息凝氣,生怕給自已橫生事端。老管家在看到這一幕後,得意的笑出了聲,愈發肯定了自已心中對他們的看法,果真是一群賤民!

但他嚇得住眾人,卻唯獨嚇不住北宮翼,“剛剛的那一拳,只是替她還的。”北宮翼指著坐在地上的女孩兒,然後繼續說道:“接下來,才是我們之間的賬,這麼多年,連本帶利,該還一下了!”

北宮翼朝著老管家逐步走去,熟練的拎起他的衣領,就像當年他拎起北宮翼的衣領,以及入學考核時北宮翼拎起南宮千德的衣領一樣,就在北宮翼揮拳而下,直擊面門時,南宮府內傳來了極具威嚴的聲音。

“門前何事,竟如此喧譁?”

緊隨聲音而來的是兩位衣著華麗的少年,他們並排而來,立於門前,注視著石階下的一切。

老管家眼見自已的靠山來了,得意的嘲諷道:“小子,你不是很狂嗎,不是想找我算賬嗎?繼續啊!別停,讓我瞧瞧你是怎麼算賬的!啊?來啊!哈哈哈哈哈。”

北宮翼可不慣著這把“賤骨頭”,這麼過分的要求,北宮翼還是第一次聽到,既然他想見,那便讓他見!要讓他這輩子都忘不了,而且北宮翼要讓他這輩子再見到自已時,心裡就要發怵。

一拳,兩拳,三拳,拳拳到肉,每一拳下去老管家臉上都會腫起一個大包,北宮翼拎著他的衣領,隨手將其丟到了他主子的腳邊。

做完這一切後,北宮翼挺直腰板,就算站在石階之下,依舊直視著他們,絲毫不懼。但很快,北宮翼和石階上的一人同時脫口而出。

“北宮翼?”

“鄧君威?”

站在人群中的語蘇,這時才說道:“呵呵,越來越有意思了呢!”隨即便消失在人群中,回到了北宮翼的心境,為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做好準備。

北宮翼此時才開始回答那個人的問題,“沒什麼,你家的貴賓犬咬了人,我替你調教調教,僅此而已。”

南宮澤輝聽著北宮翼的話,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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