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倆這外賣是拿到姥姥家去了?”老張把手裡的吉他交給另一個樂隊的長髮主唱,對常念道:“念子,咱倆上去看看。”

“成。”

常念放開攬著葉知讓肩膀的胳膊和老張一前一後跳下了臺,往樓上走。

還沒等開門,就見峰哥和小松急匆匆推門跑了進來。

峰哥喘著粗氣,用背抵著門:“可別出去,前面那家小商店鬧起來了。”

“又鬧起來了?”常念抱著胳膊,靠著牆,擔憂道:“那之前走的那些觀眾別出事兒了。”

小松擺擺手:“不會不會,他們走的是另一條路,不會有事兒的。”

老張鬆了口氣:“外賣呢?”

小松:“甭提了,本來外賣小哥都已經到巷口了,我們倆都瞧見他了,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那老太太舉著個啤酒瓶,護著她兒子跑,那王八蛋也是個真畜生,讓他媽倚老賣老擋在前面,然後自己撒腿跑也就算了,還把人外賣小哥撞了,又順帶把人家的車也騎跑了,現在已經從家庭糾紛變成了另一樁麻煩。”

峰哥補充道:“現在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天搶地,一個星期鄰里街坊投訴了他家三次,警察都無奈了,這會兒已經撤了。”

常念嘆息了一聲:“那王八蛋今晚要是被抓住了還成,要是沒抓住,就衝他那還沒核桃大的腦子,這巷子裡的鄰居,肯定一個都躲不掉,要被他帶人找麻煩。”

幾人正說著話,葉知讓和宋霽川也走了上來:“常念,怎麼了?”

常念煩躁的撇了撇嘴:“外面鬧麻煩了。”她看向葉知讓:“知讓,這裡現在有點兒亂,你和宋神是好學生,不屬於這兒,別給自己惹麻煩,聽話,下去把包拿上,我和老張送你倆從後巷先走。”

“那……那你們呢?”

常念向後撩了把頭髮:“鄰里街坊的,習慣了。也造次不到哪兒去。”

老張點點頭:“對!是得先走,老太太那王八蛋兒子欠了不少錢,前天剛有……”

他壓低了聲音:“前天剛有高利貸上門要錢,老太太沒錢還,他們就把店砸了。你們來的時候,瞧見老太太額頭上包的紗布了嗎?就是那群人為了逼她兒子出來乾的。我那天在門後聽著,他們嚷嚷著說是這幾天還要再來,說不準是不是今天呢。要不是演出的日期提前定了改不了,這今天高低得避避風頭。”

峰哥拍了拍小松的肩膀:“還是小松聰明,在演出群裡,提前給觀眾指的是後巷的路,不路過小賣部。”

葉知讓和宋霽川對視了一眼,宋霽川摸了摸鼻樑:“我剛是不是不該多管閒事?”

常念:“你報的警?”

宋霽川點點頭。

常念又是長長一嘆:“你做的也沒錯,找點兒麻煩總比老太太真被她兒子逼死強,這大過年的,說實話是晦氣,等今年幹一年,攢攢錢,這破地兒,我們高低也是不待了。”

下樓後,葉知讓和宋霽川拿了包,常念給還沒走的幾個其他樂隊的成員簡單說了外面的情況,大家都是見過風浪的人,也沒當一回事兒,還說笑著要商量重新訂外賣。

過了二十多分鐘,常念和老張帶著葉知讓和宋霽川上樓離開了小劇場,一出門,和冷風一起湧來的是老太太的哭嚎聲和啤酒瓶碎裂的打砸聲。

常念朝那邊望了一眼,低聲咒罵了一句:“警察剛走,那群要債的王八蛋還敢來?”

老張拽了拽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管閒事:“你都說了那是一群王八蛋,他們連警察都不怕,你還指望他們有什麼人性?走走走,先把小葉同學他們送出去再說。”

老太太癱坐在小賣部門口的臺階上,抱著一個彪形大漢的腿,哭嚎著:“來人啊!救命啊!殺人放火了!”

“來人啊!”

常念又罵了一句:“這天殺的!”她抬頭看了眼掛在電線杆上的監控探頭:“這破玩意兒應該是好的吧?”

老張也抬頭望了一眼:“紅燈閃著,應該沒問題。”

常念:“那咱們見死不救,是不是也得被錄下來?”

老張皺眉:“念子,你可別犯糊塗,就咱倆這胳膊腿,加起來都沒人家大腿粗,可不是打架的料。”

說話間,老太太被推倒滾下了樓梯,額頭上的舊傷也流了血。

葉知讓打了個哆嗦:“報警吧!別真出事兒了。”

宋霽川掏出手機,動作很快的按了撥號鍵。

常念心下不忍,她停下腳步,推了葉知讓和宋霽川一把:“你倆應該認路,往前走,別回頭。”

老張忙是拉住她:“念子,你來真的呀!”

常念剝了塊泡泡糖,放進嘴裡:“老子來煮的,真恨我這該死的道德感!他媽的,我要是沒點良知,估計早八輩子火了。”

她說著,甩開了老張拉著她胳膊的手,轉身頗有幾分英雄熱血的激昂架勢,踩著她為了今天的舞臺,特意定製的鑲嵌著鉚釘,長到膝蓋的馬丁靴,大步朝小賣部走了過去,路過牆邊擺著的一排啤酒瓶時,她彎腰順手拿了一瓶,在手裡比劃了幾下。

老張顧不上多說,忙是跑過去追她。

葉知讓和宋霽川對視了一眼,宋霽川給她使了個眼色,葉知讓拔腿就往劇場跑,而宋霽川則追上去支援常念和老張。

葉知讓拉開小劇場的門時,常念手裡的酒瓶正正好砸在了推搡老太太的那個彪形大漢的頭上:“王八蛋!冤有頭債有主,誰欠了你錢,你找誰去,欺負老人算什麼本事……”

等葉知讓帶人衝出來時,常念,老張和宋霽川已經和那群人開打了,遠處警車聲響起,那群人想跑,被小松他們死死攔住。

這夥人中的老大就是剛被常念用酒瓶砸了頭的刀疤臉大漢,他揪住常唸的衣領,惡狠狠的警告放著狠話,老張他們想救常念,卻被攔著過不去。

眼瞧著拳頭就要砸向常唸的臉,千鈞一髮之際,根本沒人注意到的葉知讓從地上抄起了一個酒瓶,挨著牆邊,在混亂中繞過人,把酒瓶砸向了刀疤臉。

打完,她都愣了,有些茫然的趕忙往後退,大漢惡狠狠的回頭看她,常念趁機彎腰從地上撿起碎了一半的酒瓶,啐了口嘴裡的血沫,用酒瓶的尖頭抵住了刀疤臉的脖子:“都不許動,再亂來,姑奶奶今兒讓你見閻王!”

……

裴景淮和周木一起趕到派出所時,正好宋霽川的爸媽和常唸的爸媽也都剛到,幾個家長互相對視了一眼,眼底的情緒皆是晦暗不明。

葉知讓一瞧見裴景淮,就忙是低下了頭,周木嘖嘖道:“小讓讓越來越出息了,這要不是親眼所見,叔也是萬萬想不到,就你這比兔子大不了多少的膽子,居然還敢打架!”

裴景淮看向她:“還不過來?”

葉知讓轉頭看了眼身旁靠著牆,站了一排的小夥伴,默默嘆了口氣,走向了裴景淮:“小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找麻煩的,我們今天是見義勇為。”

裴景淮拉著她的胳膊,左右前後打量了她一番:“等我瞭解完情況再收拾你。”

因為幾位家長的到場,剛才還囂張至極,當著警察的面說,自己上面有人的幾個混混,此時也都不敢再囂張了。

裴景淮和其餘幾位家長的意思都是要嚴查嚴辦,葉知讓低著頭,用腳蹭著地磚,常念湊近小聲道:“咱們今天不會被拘留吧?”

葉知讓:“不知道,但,是他們欺負人在先,我們也沒動幾下手,就仗了個人多,還比他們掛得彩多,要拘留也輪不到我們。”

常念嘆了口氣:“不過朋友,你剛真酷,我都沒想到你能有勇氣救我。”

葉知讓和她撞了下肩膀,笑道:“你別說,還真是人生頭一次。”

兩人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

嘴角破了相的宋霽川低頭看著她倆:“今晚回家都生死難料了,你倆還笑啊?”

常念和他撞了撞胳膊:“哥們,你剛也挺帥的,想不到你還會打架。”

宋霽川摸了摸鼻樑:“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跆拳道,一直沒找到用處。”

葉知讓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宋霽川,帥!”她向宋霽川豎起了大拇指,宋霽川也加入了她倆莫名其妙的大笑陣營。

老張瞧著這仨小的,只覺是腦子壞了。

晚上十一點半,小賣部老太太的兒子被找到,抓住了,醫院也傳來了老太太安然無恙的訊息。

葉知讓他們這些無關緊要人員也被各自的家人領走了,只有常念和老張被留下來進行接下來聞訊。

坐在車裡,葉知讓低著頭,揉著自己被碎玻璃割了一條小口的手,一句話都不敢說。

周木憋著笑。

裴景淮則面色鐵青:“葉知讓,以後要是再遇見這種事兒……”他話說到一半,看見了葉知讓手上的傷,他拉過她的手,皺眉看著傷口:“怎麼搞的?”

“我見義勇為……不小心傷的。”

裴景淮更氣了,坐在前排的周木回頭看了一眼,笑了:“行了,多大點兒傷啊?要是再晚點兒發現,估計都癒合了。老裴,你也別罵她了,她也沒做錯什麼。”

裴景淮抬眸撞上了葉知讓怯怯地目光,警告道:“以後不許來這兒了,聽見了?”

葉知讓點點頭。

裴景淮從口袋裡掏出手帕,輕拭了一下她的傷口,葉知讓疼得嘶了一聲。

“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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