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淮撥通了葉知讓的電話,鈴聲響了許久才被接通:“葉知讓,你跑哪兒去了?”

“小叔,我在等車,很快就回去。”

“我問你在哪兒。”裴景淮又咳嗽了幾聲,他掀開被子下床,急道:“你找個顯眼的地方待著,我去接你。”

“小叔,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怎麼回來?你來過江城幾次?認識路嗎?知道家裡的地址嗎?你準備怎麼和司機描述?遇見壞人這麼辦?葉知讓,我有沒有和你說過,遇事別逞強,你就是一小孩,連保護好自己都做不到,還非得像個小大人似的,想著為別人做什麼,做來做去,全是麻煩!”

電話那頭安靜了許久,再開口,葉知讓的聲音有些哽咽:“小叔對不起,我只是……想對你好。”

裴景淮聽著小孩委屈的哭腔,心裡更是煩躁,但到底也沒忍心再兇她:“自己找個暖和的地方待著,發個定位給我,等我去接你,別亂跑。”

“嗯。”葉知讓吸了吸鼻子。

“還有,不許哭!”

“嗯。”

“車鑰匙呢?”裴景淮裹上大衣,急匆匆往樓下走。

“在客廳的茶几上。”

“知道了,等我過去。”

裴景淮找到葉知讓時,小孩正站在商場門口,凍得哆嗦,半張小臉都埋進了衣領裡。

她手裡大大小小的拎著四五個購物袋,其中有幾個袋子上的logo,裴景淮光是瞧著就能猜到,小孩怕是把今年剛領的壓歲錢全花完了。

他把車停在路邊,裹著大衣下車,朝她快步走了過去,心裡又急又氣,正想著要怎麼教育她,才能讓她長記性時,小孩就先朝他跑了過來,一靠近,小眉頭一皺,嘴角一耷拉,紅著眼眶就是要哭。

裴景淮嘆了口氣,故意兇道:“還好意思哭?到處亂跑,要是遇見危險怎麼辦?大過年的,你讓我怎麼和你家人交代?”

他伸手拽了拽她的衣領:“還穿這麼少,你是不是生怕不能和我一起感冒?葉知讓,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你愛到哪兒到哪兒去。”

葉知讓低著頭,又默默朝他靠近了些:“對不起小叔。”她張開胳膊,輕輕抱住了他,裴景淮渾身一僵,剛準備推開,小孩哇的一聲就哭了,還哭得很是委屈。

“不是說過不準哭嗎?自己做錯了事,還不能說了?葉知讓,你哪來這麼多嬌氣?”

葉知讓又收緊了些胳膊,她手裡拎著的袋子,打在了裴景淮身上,裴景淮低頭看她,半晌,長長一嘆,抬手揉了把她的發頂:“以後不許這樣了,記住了嗎?”

葉知讓點點頭。

裴景淮抓著她的胳膊,把她拉開:“不許哭了。”

葉知讓又點點頭,笨拙的抬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髒死了,走,回家。”

他拽著她的胳膊往路邊走。

“小叔,要不去趟醫院吧!”

“不去,大過年去什麼醫院?”

“你生病了,需要看醫生。”

“我是感冒了,回家吃點兒藥,睡一覺就好了。”

“你生病了!”

裴景淮皺著眉頭,不耐煩的回頭瞥了她一眼:“你再廢話,我再陪你吹會兒涼風,就真該去醫院了。”

被他一兇,葉知讓不說話了。

上車後,裴景淮看了眼她抱在懷裡的袋子:“小孩,有點兒錢可不是這麼花的,你得有積蓄意識,萬一哪天我不在,你需要用錢怎麼辦?”

葉知讓忙是道:“我沒有亂花錢!我就是看小叔你這次來得匆忙,沒帶厚衣服,我就想給你買點兒什麼。”她開啟最貴的那隻袋子,解開包裝,從裡面拿出了一條深藍色的羊毛圍巾:“我帶的錢不多,只夠買一條圍巾和一副手套,我試過了,很暖和!”

裴景淮的氣,瞬間消了大半:“那你呢?你給自己買什麼了?”

葉知讓搖了搖頭,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買了一個草莓小蛋糕,因為是過年,蛋糕店搞活動還送了兩個蛋撻,但已經被我吃掉了。”

“還沒吃飯?”

“沒吃,但亂七八糟的吃了點兒,不餓。小叔餓嗎?你應該也沒吃飯吧?”

“氣都被你氣飽了,還吃什麼吃。”

“我其實可以自己回去的,我都自己出來了……”

裴景淮冷笑了一聲:“你出來的時候,走到馬路邊搭輛計程車,只需要告訴司機你要去什麼地方。回家呢?你知道家在哪兒,在哪條街,小區又叫什麼名字嗎?”

“我知道,我認路。”

“葉知讓!”

“對不起小叔,我知道錯了。”

“錯哪兒了?”

“我不該亂跑,但我也是為了你好。”

“你還是不知道。”

“我今年十七歲了。”

“你二十七歲了,在我面前也是個小孩。”

“才不是。”

“又頂嘴!葉知讓,你也別怪我緊張過度,看你太嚴,你要知道你家人同意讓你跟我走,是因為信任我,你要是跟著我出了什麼事兒,你說,我怎麼和他們交代?”

葉知讓低下了頭,她把圍巾塞回袋子裡,不說話了。

回到家,裴景淮幫她把行李箱提進了臥室,葉知讓洗了個手,燒了壺熱水,給裴景淮泡了包感冒沖劑。

裴景淮換好衣服下樓時,就見小孩正站在餐桌前拆著蛋糕,擺在桌邊的水杯正在冒熱氣。

他走過去,剛拿起杯子就聞見了泛苦的藥味,他皺起了眉頭:“這能喝嗎?”

“能!我以前感冒發燒,媽媽就給我喝這個,喝了很快就能好,真的!”

裴景淮屏住呼吸,喝了一口,苦味在口腔中蔓延,簡直難以下嚥,但瞧著小孩滿是希冀的眼神,他還是咬牙把杯子裡的藥一飲而盡了。

葉知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檸檬糖,哄小孩似的剝開遞給他:“小叔,吃顆糖就不苦了。”

裴景淮也沒猶豫,接過,把糖放進了嘴裡,酸味和苦味融合,那味道……要不是知道小孩是好心,他都懷疑她是故意要害他。

“小叔,要不要吃蛋糕?”

裴景淮嗯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葉知讓切了一大塊給他:“小叔,等會兒吃完,你能戴一下新買的圍巾嗎?我想看。”

裴景淮拿起叉子:“折騰病人可不是好習慣。”

“就試一下!”

裴景淮看了她一眼,叉了塊蛋糕放進嘴裡,慢悠悠道:“真是被慣壞了,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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