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時安好不容易離開家上大學了,她原以為自已可以自此解放,在學習之餘,無拘無束的開始自由生活。

結果,她卻忘了,京城雖然沒有她爸媽,卻還有個嘮嘮叨叨的周煜。

周煜比她大六歲,目前正在一邊和她同校讀博,一邊管理和落雲樓相關的一應家族產業。

裴時安覺得他應該挺忙的,沒成想,這人竟能忙裡偷閒,每天至少要找她一起吃頓晚飯。

有時候裴時安嫌他煩,不想去,這人就在宿舍樓下死守,有一次甚至等到了宿舍晚上的關門時間,宿管阿姨看不下去,幫忙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她哥哥找她有事。

裴時安無奈,她很想告訴宿管阿姨,這人根本就不是她哥,但又怕說了,宿管阿姨會把周煜當變態,讓保安抓他。

沒辦法,她只能掛了電話,隨手拿了件外套披上,下樓去見他。

一見面,周煜就像大金毛歲歲一樣,咧著嘴衝她笑得人畜無害,裴時安一瞧就覺得煩,懶得理他,徑直拉開車門,坐上了他的車,也不管周煜到底要怎麼去找宿管阿姨解釋她今晚要夜不歸宿的事。

良久,周煜小跑到車前,拉開車門坐上了駕駛位,一點脾氣也沒有:“吃飯了嗎?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帶你去。”

裴時安一邊拿著手機回訊息,一邊淡道:“大哥,你也不看看現在幾點了,還吃晚飯?這個點兒吃的是宵夜吧!”

周煜笑笑,發動了車:“你就全當是陪我,不可以嗎?”

裴時安煩躁的嘆了口氣:“可以可以,反正我人都坐這兒了,我說不可以,你難不成今兒就不吃了?周煜,你都多大歲數了,能不能別成天圍著我轉了,咱們都長大了,你也該有點兒自已的生活。”

周煜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習慣了,從小到大你就一直是我的生活。”

裴時安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放下手機,轉頭望向窗外,周煜為了緩解尷尬,開啟了音樂,是常唸的歌:“我前幾天還見到你乾媽了。”

裴時安嗯了一聲:“我乾媽最近就在京城,你見到她是很稀奇的事嗎?”

周煜:“倒是也不稀奇,就是覺得你可能會想她,安安,你哪天要是想去見乾媽就和我說,我開車帶你去。”

“我自已有車,我爸還給我安排了司機,用不上你。”

周煜不說話了。

安靜了大半首歌的時間,裴時安尋思著自已可能對周煜的態度有些過分,她清了清嗓子,找補了一句:“那就週六吧,週六你來學校接我,我們去我乾媽的劇場看演出。”

“好啊!週六什麼時候?太早,我怕你起不來,你從小就喜歡賴床。”

裴時安懶懶地縮在座椅裡:“中午吧,順便吃個午飯,我明天問她要兩張下午的票。”

“好。”

幾句話,周煜的心情成功陰轉晴,他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找話和裴時安說。

裴時安興致缺缺,但也算是每句都有回應。

直到他們聊起學校表白牆上最新的八卦,裴時安突然來了興致問道:“我之前聽同學說,你談了個大三的學姐,真的假的?”

周煜愣了一下:“假的,我哪有時間談戀愛啊。”

“但我瞧著是有圖有真相,周煜你轉眼就快奔三了,還不考慮啊?聽我爸說,周叔叔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在花叢裡幾進幾齣了!”

周煜笑笑:“他是他,我是我,論愛情觀,我還是更喜歡乾爸乾媽那種,一生認準了一個人,就愛一輩子,這叫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才是我的追求。你呢?對待愛情有什麼想法?”

裴時安想了想:“我沒什麼想法,可能會和我乾媽一樣,不婚主義,自已瀟灑自在的過一輩子,也蠻好。”

“但你乾媽還是會談戀愛的,你呢?想談嗎?”

“我?我和誰談?剛軍訓完,我在學校連人都不認識幾個呢,還談?談什麼呀?”

周煜沒接話,只透過後視鏡又看了她一眼。

裴時安突然覺得氣氛莫名有些尷尬,她清了清嗓子,找補了一句:“而且我爸說了,就算上大學了,那也要以學習為主,努力提升自已才是關鍵。再說,我爸那麼優秀,我就算找物件,也得以他為標杆,這可不是隨便誰都可以的。”

周煜:“挺好。”

“你呢?什麼想法?”

周煜頓了頓:“我的想法?我覺得你就挺好的。你忘了,從小我爸就說,咱們未來是要聯姻成為家人的。他和我媽還要和乾爸乾媽一起養老呢。”

“那都是玩笑話,逗小孩子的,虧你還一直當真。”

“嗯,我當真了。”

裴時安再次轉頭望向窗外,有些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

周煜把車停在落雲樓附近的停車場,他下車幫裴時安拉開了後座車門,然後小心翼翼的把手擋在車框上,護著她下了車。

裴時安長嘆了一聲,跺了跺腳:“這個點兒,落雲樓還沒下班啊?”

“下班了,但我讓廚師提前留出了備菜,一會兒進去,我下廚,咱們簡單吃些。”

“周煜,你都不會生氣嗎?”

“氣什麼?氣你今天下午,不肯理我?也怪我,沒考慮到你剛軍訓完會不想出門。安安,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你別和我生氣,也別不理我,好不好?”周煜抬手揉了下她的發頂:“我答應過乾爸乾媽要照顧好你。”

裴時安躲開了他的手,大步朝落雲樓的方向走去:“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你照顧,你管好自已就行了。”

周煜忙是跟上她:“當哥哥的哪有不照顧妹妹的,再說了,我就你這一個妹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你剛還說,要和我聯姻,周煜你什麼毛病,你要和自已的妹妹聯姻啊?”

周煜俯身湊近:“如果是這樣,那換種身份,我也不是不能接受。”

裴時安推開他:“你倒是想得美,我可瞧不上你。成天嘮嘮叨叨的,煩都能被你煩死,快走,我餓了。”

周煜樂呵的小跑了幾步,先去開啟了店門,他抓著門把手,衝裴時安做了個請的手勢:“請進,我的小公主。”

裴時安勾了下唇角,從他面前走進了店裡。

兩人一路走到後廚,裴時安瞧著周煜熟練的繫上圍裙,然後從冰箱裡端出了廚師提前準備好的備菜,裴時安懶散的靠著櫥櫃,從外套口袋裡摸了塊草莓味的大大泡泡糖出來,剝開放進嘴裡,饒有興致的看著周煜忙碌。

周煜對後廚很是熟悉,他十六歲那年的暑假被他爸丟進落雲樓當了一個多月的幫廚,從小洗碗工開始做起,後來一步步開始學著如何備菜,掌握最基本的炒菜基礎。

再後來一直到他出國唸書前,幾乎每個假期他都在後廚幫忙,他現在的廚藝可以說超過了外面絕大部分餐館的廚師。

周煜最拿手的一道菜是松鼠桂魚,裴時安第一次吃時,一不留神吃掉了大半條魚。

今天這道菜亦是在周煜要做的菜的行列內。

“周煜哥,你畢業之後要回蘇城去接管家業嗎?”

周煜嗯了一聲,因為油煙機的響聲大,所以他也提高了幾分說話的音量:“這不是咱們從出生開始就被安排好的事嗎?咱們的爸媽轉眼也快到退休的年紀了,我們擔不起大梁,他們豈不是要一直操勞。怎麼?你不想回去啊?”

“也不是,就是問問。”

“你有什麼想做的事?”周煜轉頭看向她,裴時安無聊的用腳蹭了蹭地面:“我有點兒怕自已做不好。”

周煜笑道:“有什麼好怕的,我不是還在嗎?很多事,你不願意做,我可以幫你。再說了,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像咱們這種富幾代只要不動創業的心思,老老實實的繼承家產,踏踏實實的別亂搞,就肯定沒問題。”

“你怎麼幫我?你也早晚會有自已的家。”

周煜用筷子試了試油溫,然後把改刀好的魚放進了鍋裡,刺啦一聲響,香味瀰漫開來:“安安,你說的這句話,我可是會理解出歧義的。”

裴時安笑了下,沒再搭理他。

再之後,基本上每週,周煜都會帶她來落雲樓,親自下廚給她改善一下伙食,事實證明,只要周煜不嘮叨,裴時安還是很願意和他待在一起的,畢竟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轉眼到了冬天,京城下了一場大雪,晚上,周煜約她一起吃火鍋,說還有幾個朋友會一起。

裴時安雖然不怎麼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吃飯,覺得很煩。但既然是周煜的朋友,他引薦的人,總有他的目的。

於是裴時安便應了。

她到火鍋店時,周煜和他的朋友們已經到了有一會兒了,三四個男生,就她一個女生,那幾個人一瞧見她就起鬨,還有一個亂叫了她一聲嫂子。

裴時安瞧了周煜一眼,周煜紅著臉忙道:“別亂說!這是我妹妹!”

那幾個男生笑得更是意味深長。

裴時安懶得理,畢竟周煜的那點兒小心思,她心裡多少也是有數的。

一頓飯吃完,趁著周煜起身離開包廂去結賬的空檔,其中一個據說是周煜舍友的男生,語氣不善的問到:“裴時安,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們周煜一個名分啊?別人可能不曉得,我是再清楚不過了,周煜那傢伙,對你可是正兒八經的純愛,成天圍著你轉,你可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他喜歡你。”

裴時安端起杯子喝了口酸梅湯,緩緩道:“我看不看得出來,重要嗎?他自已都不急,你急什麼?你怕他沒人要啊?再說了,他有沒有人要,都是我哥,這一點不會改變。哥哥圍著妹妹轉,在我們過往認識的那麼多年裡,一直都是這麼相處的,我比任何人都在乎他。懂嗎?別瞎操心。”

“嘿,你怎麼這麼說話啊?”

裴時安放下杯子,靠向椅背:“我從小就這麼說話,我爸媽沒覺得有問題,周煜也沒覺得有問題,你覺得有問題不該考慮考慮是不是自已太敏感了?還有,我真的很討厭你剛剛逼問我時的傲慢語氣,別以為他把你當朋友,你就可以對他的感情說三道四,我是不是吊著他,還是以後另有打算,都和任何人沒關係,聽懂了?”

說完,她站起身來,拎著包和大衣,轉身就往外走,剛出門就撞上了買單回來的周煜:“安安,你等我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裴時安的腳步未停,語氣還有些不耐煩:“要送就快點兒,別給我整什麼還要和朋友告別的一套,我最討厭等人了。”

周煜忙是拽住她,在和她對視了一瞬後,急匆匆進門和朋友們簡單道了聲別,剛剛那個男生拉住他,很是大聲的指責裴時安說她無禮,說她根本就配不上週煜,讓周煜不要去找她,為了阻止周煜,他甚至夥同其他幾個人,編了幾句莫須有的假話。

裴時安靠牆站著,翻了白眼,真沒見過這麼能把自已當盤菜的人,周煜就是脾氣太好了,才讓他們覺得自已算個什麼東西。

裴時安抬起胳膊看了眼腕錶,深吸了一口氣,嚼著泡泡糖,轉身又回了包廂。

幾個人瞧見她又回來了,頓時愣住,裴時安冷眸掃視了一圈,看向周煜:“哥,你走不走了?”

周煜忙是拿起衣服跟上她。

裴時安冷笑了一聲,為了給周煜留面子,她一句話都沒再多說。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火鍋店,直到坐在車上,裴時安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哥,你是在追我嗎?”

周煜愣了一瞬,握著方向盤回頭看向她:“他們到底和你說什麼了?安安,你聽我解釋,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今天只是想帶你見見我的朋友。”

“不重要,他們可能也是想為你打抱不平吧,但我就是很討厭他們那種想當然的感覺,就好像能被你喜歡,是我的榮幸似的,那種感覺,很煩。”

“對不起。”

裴時安抱著胳膊,和他對視著:“沒關係,我這張嘴隨我媽了,吃不了虧。不過哥,你真的蠻笨的,追個人都不會,就你現在這樣當什麼護花使者好哥哥,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追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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