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是太子
“夫人，我的意思是……”雍親王轉悠著轉悠著，不由急得蹦了一下，屬實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雍親王妃打斷雍親王未說完的話，只輕輕點了點頭，安排好了後續，“家裡的事我會安排好，你放心去做就是了。”
她哪有什麼不懂的，他所擔心的不過是家中人的安危，後顧之憂，她自然會解決的。
“到時候若是我出了個什麼意外，夫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就當是替我守好他們了。”雍親王拉著雍親王妃的手，他的結髮妻子，他再瞭解不過了。
在雍親王妃重重地點了點頭後，雍親王才拎上他的金將軍，樂呵呵地走出了門，而後自然而然地上了門口的馬車。
他知道，榮辰在裡面等他。
“雍親王大義，榮辰代天下蒼生謝過王爺了。”在咯咯咯的雞叫聲中，榮辰的聲音依舊清澈。
雍親王擺了擺手，漫不經心地逗弄著手裡的金將軍，雖輕言細語，然意味深長，“太子殿下有話直說，我只求太子殿下能成為一代明君。”
“一生所求。”榮辰壓下心中的苦澀，鄭重說道。
他不知一生所求為何物，被推著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他的一生所求，至少成為了一代明君，在一定程度上來說，他能守護好他想守護的人和物。
金碧輝煌的宮殿裡，前來早朝的大人們也只能竊竊私語，連續半個月沒見到皇帝的身影，心裡萬般焦急，卻也無可奈何。
“有事啟奏，無事退朝，陛下身體不適，國家大事，還請各位大人多多擔待。”說話的公公尖著嗓子說道，揚了揚手上的拂塵。
“公公，我斗膽問一句，不知陛下所患何病？為何半月不見人影？”說話的是朝中向來最為正直的御史大夫，問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公公翹著蘭花指，厲聲喝道，“大膽！陛下的事情豈能容你妄議！”
就在公公的聲音剛剛消散之時，二皇子滿臉憤慨，語氣中帶著悲壯，“今天不管如何，我定要見父皇一面，哪怕是被冠上大不敬的名頭，只求看到父皇龍體安康。”
“二皇子是真的孝順啊。”
“是啊，長時間未見陛下，莫不是真出了什麼意外？”
……七嘴八舌的聲音裡，有議論，也有誇讚，二皇子挺了挺胸膛，心中冷笑不已，明天他就不是什麼二皇子了，他是這大榮最尊貴之人。
而就在後宮的某座宮殿裡，被眾人記掛著的皇帝正光著身子，同新入宮的女子們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
他眼窩深陷，腳步虛浮，一看就是縱慾過度的樣子，卻始終沉迷在女子們的嬌笑聲中，一口一個“美人”。
榮辰跟著眾人往前走，這幾年來，他第一次走進宮的腳步如此輕快，要麼成，要麼死，一切都要結束了。
不過他也很好奇他的好弟弟，是要直接把所有人殺了不成？不然他要如何名正言順地把他這個太子廢黜呢？亦或者一會就是直接把罪名扣在他的頭上？
“啊……”
“啊……”
“啊……”
原本還在尋歡的榮光譯忽然倒了下去，七竅流血，隨著一聲聲尖叫聲傳來，衣衫不整的女子們慌忙往外逃竄。
二皇子心中得意時間算的剛剛好，面上卻不顯，臉色陰沉，“大膽，宮裡豈容你們如此放肆，來人，給我把她們帶下去亂棍打死。”
“各位大人饒命，實在是奴婢們一下子慌了神，陛下他……”不幸被二皇子揪住的女子趕忙跪了下來，聲音顫抖，花容失色。
來的一行人顧不上其他的，你追我趕地往宮殿裡面走去，躺在地上的榮光譯，此時已經是隻剩著一口氣了。
“來人，傳太醫，還有，讓人把剛剛那群女子都抓起來，我倒要看看是誰害了父皇！”二皇子進去扶著榮光譯，率先發話道。
為數不多的太子一黨都不自覺地往榮辰方向望了過去，想著他出來發號施令，畢竟陛下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作為未來的儲君，自然是該掌握話語權的。
榮辰像是沒察覺到一般，只是悄無聲息往後退了一步，雍親王反應過來，直接跪在地上哭了起來，“陛下啊，你這是怎麼了？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
“以後京城中我還怎麼橫著走啊？你可要好好把病養起來……”
“還有啊，我還想帶王妃去行宮裡好好瀟灑呢……”
聽著雍親王混不吝的話，各位大臣嗤之以鼻，卻根本當下也顧不上，他們都在為各自的主子盤算著呢，哪有空管一個狗腿子。
太醫們過來的時候，雍親王哭的嗓子都啞了，好好的一個大男人，臉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誰都覺得他是真著急了。
被哭的腦仁疼卻不好發作的二皇子這才尋了個理由，“王爺，太醫來了，父皇一定會沒事的。”
“那當然，陛下洪福齊天，怎麼會有事！”雍親王抬起袖子抹眼淚，誠心誠意地說道。
二皇子眼裡閃過一絲暗光，“雍親王對父皇一片赤誠，想必父皇醒來也不願看王爺這副模樣，來人，帶王爺下去梳洗一番。”
雍親王重重點了點頭，順從地跟在帶路的公公後面，還不忘依依不捨地回頭看躺在地上的皇帝一眼。
最資深的太醫率先把過脈後，面露難色，下一刻就跪在地上，頭埋下去，“陛下他……微臣無能為力。”
“我已經讓人去請太醫院院首和神醫了，大家稍安勿躁。”榮辰這才說出進來的第一句話，語氣淡淡。
二皇子輕輕點了點頭，有個公公立馬走了出去，再進來的時候，身後跟著的還有一個姑娘。
醒都醒不過來的榮光譯已經被挪到了內殿，親自把人抱進來放下的榮辰站在床邊，凝視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親爹，百味陳雜。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呢？又是為什麼呢？他不知道，估計就是他父皇本人，也是不知道的吧。
“太子殿下，救救奴婢，我……”女子的聲音瑟瑟發抖，望向榮辰的眼神說不上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