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往事煙雲
榮辰漫不經心地揮了揮袖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語氣都不起波瀾，“你說你認識我？”
“殿下，你說只要我入宮幫你做成大事，你會救我的啊。”女子爬到榮辰腳邊，又是一番哭訴。
這一番操作下來，殿裡的大臣們紛紛不敢說話，畢竟在的皇子們都沒人開口阻止，他們哪裡敢說話呢！
嘟嘟囔囔了許久，三皇子這才開始厲聲喝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汙衊未來儲君，那可是大罪！”
他們眼神之間的交流已經形成了共識，今天等先把太子廢黜了，剩下的就是他們幾個各憑本事了。
“奴婢知道，奴婢也不敢胡說八道啊，這是太子給我寫的信，我就憑著這個日日支撐我活下去。”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張儲存完好的紙，也不再靠近榮辰，頗有些魚死網破的感覺。
要不是場合不對，榮辰都想鼓掌了，這出戏有點精彩，實在是太精彩了，不過就這點伎倆想對付他，是不是有些搞笑了呢？他就算再落魄，也不至於到了這個程度吧。
還有那幾個蠢貨，還在這裡一起對他發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不過都是為二皇子做嫁衣的，一點腦子都沒有，真以為老二跟他們一樣嗎？
而此時的葉晚晚和林旭桉兩人，套在醫館學徒的衣服裡面，一人拿著一個藥箱，跟在時歡和太醫院首身後，一起感受著這宮中與過往不同的氣氛。
等到幾人進殿的時候，裡面的爭執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在榮辰幾次發問之後，女子直接匕首橫在脖子上，一副要以死明志的樣子，“太子殿下既然要如此，奴婢就算是死，黃泉路上也要同你在一起。”
榮辰快步衝了過去，準備把她不敢繼續往下推的匕首再推一下之時，那剛剛還哭哭啼啼的女子一下就動了起來，將匕首直直朝榮辰刺去。
她的一招一式凌厲如風，哪哪都完全不同於剛剛塑造的柔弱女子形象，眼神裡都有掩蓋不住的殺氣，一看就是練家子。
“來人，把此人送進天牢，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居心叵測，先對皇上下手，而後汙衊本太子。”榮辰將匕首踢開，正正好踢到二皇子的腳下。
二皇子慣性往後退了一步，這才朗聲附和道，“皇兄說的是，來人，把這個刺客帶下去。”
能在這裡待著的人都是聰明人，有那已經明面上站著隊的率先出來說道，“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然都不知道該不該講，那就閉嘴。”榮辰眼神掃過去，冷聲說道。
剛剛說話的大臣一下子被噎住了，捋了捋鬍子，“這……”
“陳將軍有話直說，皇兄，父皇畢竟還在呢。”二皇子的話可謂是挑撥離間的很，畢竟是他手下的人要說話。
陳將軍似乎是為難的很，卻又不得不說，“這女子指認太子，臣以為徹查此事，應當避開太子，以免落人口實。”
“陳將軍此言差矣，就憑一個婢女的一面之詞，怎麼能懷疑太子殿下的一片孝心，此舉不妥。”太子一派的人立刻回敬道，不出意外的是今天就是未來的天子之爭了，自然不能落了下風。
葉晚晚低著頭旁觀這場鬧劇，不由唏噓不已，同普通人家瓜分家產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人還沒死呢，但是他們關心的，都只是將死之人留下的東西。
“大限將至，藥石無醫。”內殿裡，時歡把了把脈，只說了八個字。
同時歡的淡定不同，太醫院院首頗為惶恐，趕緊接著把了把脈，“神醫有何高見？”
“你去外面問問吧，施針後還有一刻鐘的時間，讓他們自已選。”時歡又仔細望聞問切了一番，這才輕輕搖了搖頭。
太醫院院首點了點頭，這才走到外殿，將時歡的話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一時之間，在場的人神色各異，生動詮釋了什麼叫各自為政。
“那就請時神醫施針吧。”二皇子閃了閃眸子，率先說道。
這神醫倒是有個真本事的，能將落入死路的人拉回來，若是他那好父皇選了他，倒是少了一條血路。
其他的皇子也紛紛答應下來，都覺得只要人能說話了，他們就有機會了，那至高無上的位置，誰人不想要呢？
榮辰也點了點頭，大勢所趨，他沒必要反對，真有必要的時候，他也狠的下心，動的了手。
得到了肯定的回覆，時歡這才開始施針，平日裡最喜歡切磋醫術的太醫院院首，今日卻完全沒有心情，只木木地望向前方。
他曾是一個赤腳大夫，陛下確實做了不少錯事，不過於他有恩也是真的，可沒成想今日人就這樣要沒了，一時之間空落落的。
霧濛濛的陰影裡，榮光譯捧著手裡的星星之火，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走著……在這場夢裡，他看到了許多。
“天下不公，那我們就平天下的不公。”稚嫩的聲音卻又是那麼堅定，這是年少的白輕武說的。
“國不安何以成家？”稚嫩的聲音已經不復存在，沙啞的嗓音裡帶著的是一往無前的決心，這是大榮的白大將軍白輕武。
“你可想好了？我可與旁人家的女子不同，我眼裡容不得沙子。”穿著火紅嫁衣的聶冰語異常嬌俏，明媚非常。
他那時的回答是什麼呢？他說榮光譯與聶冰語天作之合，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我懂，陛下不必為難，既是為君，那自當如此。”那是在朝臣日日相逼過後，不忍見榮光譯滿臉愁容，寧願委屈自已的聶冰語。
“陛下，我只有辰兒和小五了啊。”那是在命榮遊棠和親之後，滿眼失望望著榮光譯的聶冰語。
“以後我也像爹一樣，勵精圖治，做個好官。”自幼被寄予厚望的榮辰會依偎著他，滿是鬥志。
可後來的某一日開始，父子再見面之時，只剩下榮辰冰冷的請安聲，“兒臣參見父皇，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