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福氣

有人當著自己的耳朵,說著和自己有血海深仇仇人的好話,按理而言,朱蒂是應該生氣憤怒的。

就算不憤怒,多多少少也應該不悅起來。

可此時聽著一條未來一句接一句的誇獎,朱蒂微妙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一點點的不悅感,原因很簡單:這可是一個把紐約fbi耍得團團轉的混蛋。

被他耍,固然是一件壞事,可被他誇讚,就一定是一件好事嗎?

那可不一定,朱蒂聽得出來一條未來的語氣很溫和,溫和到令人有種緬懷的柔和口吻的錯覺。

是一種‘這個人正在緬懷一位死去多時的死者’的錯覺。

朱蒂只能沉默。

她沉默地聽著有侍者前來上餐,耳麥對面的談話暫停了片刻,又繼續。

赤井秀一道:“我沒想到你現在還會和組織裡的人有聯絡.”

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似乎較為反對……”

朱蒂也:“……”

“說下去,”他鼓勵,“沒關係的,赤井先生,說下去,”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能是的話,那全球80%的人連腳都不需要抬一下就能邁過。

較為反對什麼?

這句沒有完全說出來的話,一定事關他們共同知曉的秘密,朱蒂聽不懂,她蹙著眉頭往下聽,聽到一條未來也相當溫和地問了一句:“什麼?”

他故作不知,又切了幾下,徹底將整份牛排切成了十幾塊的小塊,才端起餐盤,遞向赤井秀一,“很聰明嘛,居然主動問要做什麼,剛好切好了,把牛排吃了吧,女士?”

“請不用不好意思,為優雅柔弱的淑女切牛排,正是一位紳士該做的.”

早在一條未來制止他自己切牛排時,他就猜到了後續,但猜到,和真的面對,就又是兩回事了。

她很想出聲詢問:請問這位先生,您口中‘優雅柔弱的淑女’是一腳油門踩到低、狂追了你大半個紐約,還能一拳一腿輕鬆擊暈幾個壯漢,上能可以扛著七八公斤的狙擊槍飛奔、下能用肩臨時架槍狙擊敵人的赤井秀一嗎?

這‘優雅柔弱的淑女’門檻是不是太低了啊?

其他人或許會出於好心給無償幫助,但一條未來絕不可能,就算真的口口聲聲說是無償幫助,也一定會在之後收回報酬,他的餡餅可相當不好接。

“放著我來吧,”一條未來道,繼續不緊不慢地切牛排,淡淡地接上了剛剛的話,“尤其是,貝爾摩德似乎較為反對‘撒旦’,你想說這句話,對吧?”

他在笑。

“誰能說的過你呢?”

她警惕抬眉,“作為報酬,需要我做什麼?”

一時之間,耳麥那邊唯有動刀叉的聲音,聲音是不重疊的、說明只有一個人在慢悠悠地切牛排,朱蒂聽了十幾秒,才聽到另一道動刀叉的聲音,但還未響幾秒,便被陡然響起的刀尖劃過盤子的聲音打斷。

“我確實比較在意這一點,”他坦然承認,“所以,如果朱蒂小姐面對‘殺父殺母的仇人其實早在幾年前便知道自己倖存的事’,面對‘仇人似乎不屑於殺自己,將自己看成一個樂子’,面對‘fbi內部有臥底,將朱蒂小姐的資訊透露給了組織’等等等等情況,還是要復仇的話,”

赤井秀一轉達了朱蒂的話,他沒有加任何字首,直接如實複述轉折的,如果有路人路過,一定會誤以為這句話是他所說,一條未來則清楚這句話是朱蒂的話。

‘優雅柔弱的淑女’。

貝爾摩德不是個東西,朱蒂知道,某種意義上而言,一條未來雖比貝爾摩德無害些,卻更不是個東西,朱蒂更知道。

這絕不是說下去會安全生還的語氣,赤井秀一沉默住了。

“或許,我可以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

偏偏一條未來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甚至還詫異陡然的沉默,“怎麼了,我哪裡失禮了嗎?”

“那抱歉,需要您忍一忍,忍一時風平浪靜,放心吧,很多人忍忍就習慣了,我相信您也一定如此.”

赤井秀一沒有回答。

耳麥中卻有叉子劃過盤子的輕微聲響起。

和刀叉聲前後響起的,是什麼東西接連落進水裡的聲音,很輕微,幾乎和時不時的電磁聲融為一體,隨後是刀叉攪拌酒杯時和玻璃的碰撞聲,朱蒂耳麥是塞入耳道中的,因此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下下的清脆碰撞聲,立刻整理心情蹙起眉頭。

她聽到一條未來道:“還有這杯酒.”

“這杯酒我很喜歡,酒杯居然燃燒著火焰,真像是熊熊燃燒的復仇之火,您一定也是如此想的,對吧?”

“拜託您,一定要喝完哦.”

和一條未來輕鬆語氣形成對比的,是赤井秀一沉下了幾分的聲音,“你的手……”

“你放進酒裡的藥片是什麼?”

“沒關係,”一條未來語氣更加輕鬆,“是止痛藥.”

又貼心地擴充套件回答,“就是藥店裡一賣賣一桶的那種止痛藥,放心,不是什麼特殊藥物,只是紐約遍地都是的止痛藥,我什麼都沒加,放酒裡只是為了你著想.”

“畢竟,”他笑,“哪怕不是火場、只是酒杯上的一點火焰,用手去握住的時候,也會被灼燒吧?”

“所以還是及時服用止痛藥為好,不用謝,這是一位紳士應該做的,女士.”

“不接酒杯嗎?”

等等。

聽完又反應了幾秒,朱蒂才反應過來:現在,一條未來正握著那隻附有火焰的酒杯,遞向赤井秀一。

而且酒裡不知道被放了多少止痛藥。

以酒杯的容量,如果不像變成湯泡飯一樣的酒泡藥,估計也沒放多少,最多不過十多顆,最低不過一兩顆。

一次性服用過多劑量的止痛藥危險嗎?當然危險,可和fbi日常面對的各種危機而言,卻又是不算太危險的事了,只需要及時去醫院裡洗胃就能清洗出來。

但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一條未來無疑於在明晃晃地說:嘻嘻,我在逗貓逗狗似的逗你。

朱蒂:“……”

她突然理解了為什麼一條未來會強調貝爾摩德認為個別組織成員神經得像奶牛貓了,因為個別組織成員真的很像奶牛貓。

尤其是在欠揍和治療低血壓這方面,一條未來簡直像無師自通拆家和夜晚蹦迪天賦的奶牛貓,輕輕鬆鬆便能把整棟樓的人類都隔空激出巨大起伏的心電圖。

“……伱放了三片?”赤井秀一先停頓幾秒,明顯是手動捋直了一下自己上下波動起來的血壓,才又問,“你打算如何對付貝爾摩德?”

“嗯,三片.”

一條未來回答了一句,鼓掌,用誇小孩子成功走了十米的語氣誇獎,“哇哦,居然面不改色地接過了,好厲害,不愧是fbi呢.”

他糾正赤井秀一的後一句,“我只說要提供幫助,沒說要自己對付貝爾摩德,”

然後平平淡淡地回答:“發資訊把貝爾摩德約出來吧.”

很平淡,像被人問‘吃飯了嗎?’後回答‘吃了’,而不是在鄭重地討論如何對付一個幹掉過不少fbi的組織成員。

赤井秀一再次停頓數秒,“發資訊?”

又是五六秒的停頓後,他才說出下一句話,“你發資訊約她出來,她就會出來?”

……真的嗎?

一條未來給予肯定回覆:“嗯.”

不只是發資訊約貝爾摩德,就算是有事找她幫忙,只要他提,她絕對會盡量幫忙的。

這就是現役組織成員的底氣,這就是組織成員間的互幫互助和諧有愛。

“為什麼?”

赤井秀一不得不問出這個問題,又很快撤回,重新詢問:“既然你和貝爾摩德的關係如此親密,那你為什麼要幫助fbi對付她?”

因為fbi對付不了貝爾摩德。

哪怕一條未來幫fbi約人,讓fbi選地,貝爾摩德則是措不及防地面對fbi,他們也絕對會失敗。

某種意義上而言,哪怕是fbi團建的時候意外撞見貝爾摩德、而後成功逮捕她的機率,也會比讓一條未來幫忙約貝爾摩德出來、針對性地逮捕她的機率要高。

起碼前者,貝爾摩德不會是面對一條未來時特有的最高警惕態度……

一個擁有出神入化的易容術、極大地提高了自己下限的罪犯,配上最高警惕,只有一群精英警官和相對應速率極高的制度結合起來才能對付,這種警方和紐約fbi顯然是兩模兩樣。

面對一位fbi,一條未來很體貼地沒有說傷人心的真話,他故作沉吟,“為什麼幫你們對付貝爾摩德?嗯,可能是因為……”

“有我,是組織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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