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聲的悲嚎
在那之後，奧菈被送進一家精神病院接受治療。
蘇半夏在給奧菈收拾房間的時候聞到一股強烈的腐臭味，結果一看，原來她的櫃子裡藏著十多個已經腐爛的小動物屍體，或許她的精神很早就出問題了，只是沒人注意到罷了。
“欸？我女兒死了？哈哈...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甜品店內，麗莎找到耶緹的父母，告訴他們這個不幸的訊息。
顯然，耶緹的母親並不相信麗莎的話。
“......”
麗莎什麼也沒說，只是拿出一張死亡證明。
耶緹的母親全身開始不停地顫抖，她看著紙上冰冷的字型，嘴裡不斷嘀咕著什麼。
“這...這不可能，這是假的對不對？我女兒只是去參加朋友的生日會，怎麼可能會......”
說著，一滴淚珠掉在死亡證明上，她跪在地上，掩面哭泣。
她今天明明很開心，因為耶緹說有朋友邀請她去參加生日會。
要知道，這孩子平時都沒什麼朋友，作為母親聽到這則訊息的第一反應當然是高興了，她還特意準備了一盒甜點讓耶緹帶過去。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意外啊......
耶緹的父親是一位壯碩的埃拉菲亞男子，他強忍著淚水，抱住耶緹的母親。
“沒事的...沒事的，至少兇手已經被抓住了，不是嗎？”
他說著，再也忍不住，光靠流出的淚水是無法平復二人的悲傷的。
而蘇半夏則蹲在一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默默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一種名為愧疚的情感湧上他的心頭。
約莫過去十五分鐘左右，麗莎帶著蘇半夏離開甜品店。
車上，蘇半夏坐在副駕駛，看著窗外不斷閃回的畫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麗莎......”
“嗯？怎麼了？”
蘇半夏聽上去像是有什麼心事。
“我當初選擇救下奧菈，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蘇半夏略帶愧疚的問道。
麗莎一聽他的話，皺了皺眉。
“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麗莎用關心的語氣詢問道。
“因為...要是我當初沒有救下奧菈，或是我昨天沒有邀請耶緹來參加生日會，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了。”
聽到蘇半夏這麼說，麗莎嘆了口氣。
“聽著，小半夏，耶緹的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而且硬要說的話你也是受害者，做出那個錯誤選擇的就只有奧菈一個人，所以...不要把那些莫須有的罪名往自己身上靠。”
麗莎嚴肅且關心道。
說到底，奧菈的病嬌化的根本原因還是長期缺愛所導致的性格缺陷，蘇半夏只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麗莎趁著紅燈，拿出一個裝著甜點的禮盒，遞給蘇半夏。
“這是耶緹父母為了感謝你抓到兇手，而送給你的甜點，收下吧，那些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聽著麗莎關心的話語，蘇半夏的心情確實好一點了。
他接下禮盒，開啟後發現有些不對勁。
“為什麼這個巧克力只有一半......”
看著巧克力上的牙印，蘇半夏疑惑道。
“誒嘿~我沒忍住，替你先嚐了嘗。”
麗莎不要臉的說道。
沒辦法，白嫖的東西永遠是最香的。
就這樣過去了半年......
在這半年裡，麗莎買了棟別墅，還將孤兒院和診所翻新了一遍，蘇半夏目前還繼續在警局工作。
總的來說，這半年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這是您的蛋炒飯！”
一家餐廳內，服務員面帶職業性的微笑，將一碗蛋炒飯端到蘇半夏所在的桌上。
“謝謝。”
道謝完，蘇半夏便大口吃起來。
你不會以為他只點了一碗飯吧？
不不不，在這一碗之前，他已經吃了不下五十碗蛋炒飯了。
“欸...你聽說了嗎？最近有個萊茵生命的主任來到威林利，她一直在抓捕那些感染者，好像是要用他們來做什麼人體實驗。”
“我也聽說了，不過那種事情聽聽就好了，跟我們也沒什麼關係。”
“也是......”
聽著前桌那兩人的談話，蘇半夏若有所思起來。
他這幾天巡邏也經常碰見一些全副武裝的人。
換作以前，他肯定會去多管閒事，但現在不行，他不能連累麗莎。
“服務員，買單。”
蘇半夏買完單後，打了個計程車，準備回診所去。
自奧菈進到精神病院後，蘇半夏從未去看過她。
麗莎倒是去過一次，但奧菈一見到麗莎便是滿嘴“我要殺了你”之類的殘暴話語，根本無法正常交流。
蘇半夏會經常去耶緹父母的那家店買甜點。
因為去的次數多了，再加上蘇半夏很難不讓人注意的絕世容貌，所以耶緹父母很快便注意到這個非凡的美少年。
耶緹的父母會經常與來買甜點的蘇半夏聊天，漸漸的，蘇半夏與他們夫妻逐漸熟悉起來。
順帶一提，耶緹的父母並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具體去參加誰的生日會，也不知道是蘇半夏逮捕了奧菈。
麗莎只告訴他們夫妻倆是一位好心警察逮捕了殺死耶緹的兇手，並沒有明確說明那個警察究竟是誰，叫什麼名字。
“麗莎...麗莎。”
診所的客廳內，蘇半夏無感情的叫著麗莎的名字。
“沒人嗎...應該是出診還沒回來吧。”
蘇半夏這樣說著，坐在熟悉的沙發上。
他的輕小說都被移到那棟別墅裡了，所以他現在確實有點無聊。
咔——
一陣響亮的開門聲瞬間傳到蘇半夏耳朵裡。
“麗莎，你回...嗯...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蘇半夏一眼便注意到麗莎右臉上的淤青，關心的詢問道。
“我說是我不小心磕到的，你信嗎？”
麗莎苦笑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
蘇半夏接著問道。
可麗莎什麼也沒說，慢悠悠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剛剛那群萊茵生命的人闖進孤兒院，把孩子們強行帶走了。”
麗莎握緊玻璃杯，如此說道。
“什麼...我去把他們帶回來。”
聽到麗莎的話，蘇半夏內心也十分憤怒，即刻站起來，準備去找那些萊茵生命的人。
“慢著！你去了又能怎麼樣？萊茵生命的人可不是好惹的，萬一你也出事了怎麼辦！！！”
麗莎對他扯著嗓子喊道。
“那個萊茵生命的主任也來了，她說我要是能在一個星期內湊到兩個億，就可以贖回那些孩子。”
麗莎接著說道。
“不行，那些科學怪人的話都不可信，誰又能保證他們在那一個星期裡不會對那些孩子動手腳...！”
蘇半夏高聲喊道。
他對那些科學家的好感度很低。
他認為這片大地從事科學的人，估計得有三分之二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但我們只有這個選擇了。”
麗莎無奈的說道。
“可是......”
蘇半夏握緊雙拳，低下頭。
他絕對不會相信那些萊茵生命的人所說的話，可確實如麗莎所說，他們只有這一個選擇了。
看到蘇半夏這個樣子，麗莎摸了摸他的頭。
“沒事的，相信我。”
聽著麗莎無比堅定的語氣，蘇半夏微微點了點頭。
之後，麗莎把別墅，孤兒院，診所，還有車，反正能賣的除了身體和衣服外基本上都賣了，接著又去找以前朋友借錢，還借了一些貸款，最後終於是湊夠了兩個億。
“小半夏，等我們把那些孩子贖回來後，就離開這座城市吧。”
麗莎沉聲道。
“那我們又能去哪裡呢。”
蘇半夏問道。
“不知道，換個城市也好，四處漂泊也罷。”
聽著麗莎淡然的話，蘇半夏眨了眨眼。
“嗯，不管去哪，我都會一直跟著你的。”
蘇半夏無感情道。
他沒有什麼目標，能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就夠了。
“嘿嘿，等以後攢夠了錢，我們就再買一棟更大的別墅！你覺得怎麼樣？”
麗莎恢復平常元氣滿滿的樣子，向蘇半夏問道。
“咱還是先把貸款還完了再說吧。”
仔細想想，麗莎的年齡才不到三十歲，卻要帶著包括蘇半夏在內的二十多個未成年人四處流浪，還欠著五千多萬貸款。
在威林利街頭的燈光下，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如果...生活能這樣一直平淡的過下去，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呢？
威林利某棟實驗大廈內。
一位棕色長髮，戴著眼鏡的魯珀女性早已恭候多時。
“啊啦~你來了啊，麗莎醫生。”
魯珀女性用著一聽就知道是腹黑的語氣說道。
她說話時的腔調與勞倫緹娜極其相似，讓本就對她沒什麼好感的蘇半夏更討厭了。
“咦？這位是...？”
魯珀女性很快注意到麗莎身後的蘇半夏。
“你管不著，那些孩子在哪？”
麗莎著急的問道。
“哈哈...你先別急，讓我先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葉天依，是萊茵生命現任結構科主任。”
魯珀女性自我介紹道。
“結構科主任不是阿倫茨.帕爾維斯嗎？怎麼是你？”
麗莎看過一些有關萊茵生命的書籍，所以對這個機構並不陌生。
“呵，那種亞人...咳咳，老傢伙早該爆金幣了。說回正題，什麼支付方式？”
葉天依伸出右手，想要索取什麼東西。
“刷卡。”
“OK~”
葉天依拍了拍手，一位穿著西服的工作人員拿著小型POS機走到麗莎面前。
麗莎絲毫沒有猶豫，拿出卡刷了下去。
好了，她現在已經徹底身無分文了。
“那...二位跟我來吧。”
葉天依示意二人跟上來。
三人坐電梯來到大廈的地下三層。
這裡明顯要比其他層更冷，葉天依帶著二人來到一個機械大門前。
門前，有兩個穿著防護服，手拿電擊棒的守衛屹立於此。
“主任！”
兩個守衛向葉天依敬禮。
“放他們倆人進去。”
“是！”
一個守衛輸入大門的密碼。
幾秒後，大門緩緩向兩邊開啟，一陣冷氣迎面而來。
“他們就在裡面。”
聽到葉天依這麼說，麗莎不假思索，直接衝了進去。
正當蘇半夏要衝進去時，葉天依叫住了他。
“你...長得很像我的閨蜜，但我們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葉天依平靜道。
“很久...那到底是多久。”
蘇半夏問道。
“多久啊...大概有一個文明那麼久吧......”
“......”
蘇半夏沒聽懂葉天依所說的意思。
咚！！！
大門在一瞬間關閉，發出不小的響聲。
“怎麼回事...喂......”
蘇半夏看著已經關閉的大門，向葉天依大聲喊道。
“哈哈哈......”
葉天依突然大笑起來，應該是在嘲笑蘇半夏滑稽的模樣。
“你......”
蘇半夏死死盯著葉天依，殺意已經從那空洞的眼眸中溢位。
“銀髮小子，我可是在救你的命啊~”
“而且你現在進去也沒用，以那些傢伙的進食速度，你的麗莎姐姐應該已經連根骨頭都不剩了吧~哎呀...被自己養了那麼多年孩子啃食殆盡，啊~那種場面光是想想就會高朝了吧...哈哈哈！！！”
葉天依捂著臉，面色羞紅，變態般的笑道。
已經徹底紅眼的蘇半夏用力一躍，那恐怖的後坐力直接震碎了地板。
就在他的拳頭距離葉天依的腦袋只有一絲的距離時，一位守衛正好推開了她，替她承受了那飽含怒意的一擊。
“別動！！！”
另一位守衛拿著電擊棒，向滿身是番茄醬的蘇半夏衝去。
可不到一秒，他就被蘇半夏那強勁如牛的迴旋踢連同電擊棒給幹成碎片。
啪啪啪......
旁觀的葉天依鼓起掌，她很喜歡看這種血腥的場面。
“真是精彩，讓你當警察真的是屈才了，你應該去搞格鬥才對~”
葉天依說著，拉下一個開關。
接著，天花板上的燈開始閃爍紅光，刺耳的警報聲瞬間迴響在整個地下三層。
一群全副武裝的人圍住蘇半夏，他們手裡拿著類似銃的東西。
“教訓一下他。”
咻——
一個只有髮絲大小的細針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發射出去，最終射在蘇半夏的胸部處。
“啊！！！”
強大的電流瞬間佈滿蘇半夏全身，哪怕是他的身體素質也難以忍受。
過了幾秒，蘇半夏逐漸適應了電流，向著葉天依緩緩走去。
“哈哈哈，竟然可以忍得了一針？真想把你拆開研究一下...繼續。”
咻——
“啊！！！”
又是一個電針射到蘇半夏身上。
看蘇半夏依然站立著，他們又發射第三針，第四針，第五針...到了第八針，蘇半夏終於堅持不住，倒在地上全身抽搐起來。
“竟然還能有意識...真是頑強，不過正好。去，把這個給他看。”
“是！”
葉天依把一個平板遞給身旁的人。
此時的蘇半夏強撐著不讓雙眼緊閉。
他在心中不斷告訴著自己還不能倒下。
那個人把平板立在地上，讓蘇半夏能夠看清楚上面的內容。
那是監控回放。
回放裡，孤兒院的孩子們如野獸般不斷撕咬，啃食著麗莎的身體。
聽著麗莎痛苦的哀叫聲，蘇半夏瞪大瞳孔，眼淚順著臉頰流到地板。
骨頭...頭髮...甚至連飛濺在周圍的血液都被他們舔食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沒留下。
蘇半夏的嗓子很難受，他想發出聲音，但是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聽著葉天依不斷髮出的，令人噁心的笑聲，他心中那道怒火已然到了極點。
他用盡力氣，強忍著疼痛，咬下自己的門牙，趁著葉天依狂笑之時，朝著她的瞳孔用力吐出去。
啪——
那顆牙齒完美擊中了葉天依的左眼，接著便是她發出一陣陣痛苦的慘叫。
“啊！！！你這個該死的...愚蠢的，卑賤的，低能的亞種人啊！！！”
葉天依捂住已經瞎了，正在不停往外流血的左眼，走到蘇半夏身前，開始用盡全身力氣不停地踹著蘇半夏的那張臉和肚子，並不斷咒罵他，直到十分鐘後才停下來。
“主任，他該怎辦？”
一旁的人看著滿臉是血，徹底失去意識的蘇半夏，向葉天依問道。
“阿戈爾人我已經研究的夠多的了，這座城市不是有家精神病院嗎？把他丟到那裡去...哼，好好感謝你那張臉吧，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