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母心?蘇靖遙失笑,他從佈滿灰塵的地上站起來,無所謂地拍去了身上沾染的塵埃。為什麼在這個地方保持本心,拒絕冷血就會被說成聖母。再者,他也並非是為了冷利星才選擇接受治療,不挨那一針,蘇靖遙還真想不出其他能快速到達這裡的方法。

走廊深處傳出少女悠揚的哼歌聲。黑暗中傳出若隱若現的歌聲怎麼想都應該是很詭異的場景,但意外地,蘇靖遙並不覺得害怕,甚至感覺到了一絲溫暖。蘇靖遙順著聲音尋去,最後在一扇斑駁的門前駐足。

蘇靖遙輕輕一碰,驚訝地發現這門並沒有上鎖。

他把門推開一條小縫,昏暗的黃色燈光從門縫中偷溜出來,蘇靖遙藉著並不明亮的光線窺視著房中的情況。

背對著他的少女沒有發現有人悄悄推開這裡的門,嘴裡還在哼唱著那首不知名的歌謠。這裡的環境和條件都不是很好,女孩的頭髮看上去很久沒有清洗,但還是努力扎得十分整齊,梳成一根馬尾乖巧地垂在身後。

“咯咯咯……“哼唱還在繼續,蘇靖遙卻又聽到一陣清脆的笑聲。這笑聲顯然不是女孩發出的,蘇靖遙這才發現,女孩手臂環住微晃,好像抱著什麼東西。女孩邊哼歌,邊隨著歌聲輕輕跳動。從女孩繃緊的腳背和流暢的動作,蘇靖遙就知道她肯定不是在亂跳,而是真得有功夫在身上。

隨著舞蹈動作,女孩緩緩轉過身。蘇靖遙終於看清楚了女孩的長相。雖然在這裡缺乏保養和精心打扮,枯黃的碎髮也貼在額前擋住了大半張臉,但還是不難看出女孩的底子很好。要是沒有生活在這個地方,不知道又會成為多少男孩子們的青春。蘇靖遙還看到了女孩懷裡抱著的東西,那東西被布嚴嚴實實包裹著,蘇靖遙只能結合女孩的動作和那陣笑聲猜測,那可能是個小孩。

可她這個年紀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啊。蘇靖遙皺眉。

下一秒,本來還在笑得小傢伙突然發出一聲響亮的啼哭,蘇靖遙被這突然發出的尖銳聲音嚇得一激靈,女孩卻司空見慣般加大了手臂晃動的幅度。蘇靖遙終於聽清楚了女孩哼唱的內容:“寶寶乖,快睡覺,夢裡的世界充滿了美好,沒有痛苦的禮物只有甜蜜的糖……”

“痛苦……”女孩突然安靜了下來,原本帶著微笑的臉也瞬間失去了表情。她直愣愣地看著手上的孩子,一直重複著那兩個字:“痛苦……”

女孩的手輕輕撫上小孩的臉,呢喃道:“你……就是痛苦的禮物啊……啊!!”女孩尖叫著,把手中的布高高舉起,蘇靖遙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女孩把手中的孩子用力朝牆上砸過去。

“使不得!”蘇靖遙回過神馬上往房間裡衝進去,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那東西重重落到了牆上,又狠狠摔到了地上,一顆圓滾滾的東西一骨碌滾到蘇靖遙的腳邊,撞到蘇靖遙的腳後才停住。蘇靖遙感覺自己心臟都驟停了,但就算這樣了,那東西還在用詭異的夾著嗓子般的童聲怪模怪樣地叫了一聲“媽媽”。

這麼小的孩子已經會開口叫媽媽了嗎?好像這不是重點,應該是沒了腦袋還能說話嗎?蘇靖遙終於鼓起勇氣低下頭看向自己的腳邊,那確實是一顆腦袋,但幸好,不是人類的,這只是一個做工很好的娃娃,只是那種會哭會笑會還會喊媽媽的玩具。

不過就算是個人偶,只被一個腦袋一直盯著還是有點瘮得慌。蘇靖遙蹲下身撿起娃娃的腦袋想著給女孩再送過去,誰知一起身,四周的環境突然就變了。手上也不只是娃娃的腦袋,而是一個完完整整,穿著好看小洋裝的精緻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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