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見過毓妃娘娘。”

“平蘭,本宮平日裡怎麼沒看出來你手段這麼好啊?揹著本宮爬上皇上的龍床!”毓妃越說越生氣,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銀惜低眉順眼,可說出的話卻如刀子般鋒利:“娘娘慎言,妾身曾是娘娘宮裡的宮女人盡皆知,如今娘娘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妾身過不去,豈非叫別人以為娘娘不能容人?”

“而且,妾身叫銀惜,這是皇上欽賜的名字。”

毓妃氣笑了,但也挑不出她什麼錯,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很好,你還是這麼伶牙俐齒,姜銀惜,你給本宮等著!”

“總有一天,本宮要讓你跪著向本宮磕頭贖罪!”

“恭送娘娘。”銀惜低頭,斂去眼中的冷意。

毓妃冷哼一聲從她身旁走過。遺光扶著她,“小主快起吧。”

銀惜站起身,朝她安慰一笑。

“姜妹妹。”

這時突然有一女子的聲音叫她。

銀惜扭頭看去,一名身著綠色宮裝的女子走過來,女子眉眼帶笑,端的是和藹可親。

銀惜立馬行禮:“妾身見過琳妃娘娘。”

“妹妹快起,大家都是姐妹,何必行此大禮。”琳妃說著,快步走過去扶起銀惜。

“剛才毓妃為難你了吧?她就是那個性子,這麼多年了也沒改過,妹妹可千萬不要和她生氣。”

“妾身不敢。”銀惜忙道。

“宮女出身也沒什麼的,只要得皇上喜歡,什麼出身都不重要。”琳妃笑著安慰銀惜。

銀惜像是信了她說的,一臉欣喜:“謝娘娘教誨。”

“本宮先走了,妹妹什麼時候有空,就上枕霞閣坐坐。”琳妃笑得熱絡,好似她們真的是親姐妹一樣。

“妾身恭送娘娘。”

待琳妃走了,周圍也沒什麼人了,銀惜站起身,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殆盡,“遺光,我們走吧。”

毓妃……

她對大公主動輒打罵,對她們這些下人動不動就罰。就算她認為撫養了宜瑤讓她失寵,可宜瑤到底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她做錯了什麼?

皇上……榮嬪的母家犯了錯,他也已經將榮嬪打入冷宮了,為什麼還要逼死榮嬪,還對榮嬪生的大公主如此冷淡。

同樣都是皇上的女兒,已故的哲思貴妃生的二公主玄瑤就能得皇上萬般寵愛,而宜瑤,竟然要被一個妃子欺負。

不知不覺,她已經走回了清秋閣。

星北站在門口,遠遠看見她回來,就迎了上來,“小主回來了,外面冷,小主快進屋吧。”

“清秋閣除了葉美人,還有誰住著?”銀惜進了屋坐下,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

“東偏殿還住著一位沈淑女……她之前是葉美人的宮女。”星北迴答。

“這樣啊。”銀惜頓了一下,又道:“待會用完早膳,遺光陪我去見見沈淑女。”

“是。”

“小主可是餓了?奴婢這就傳膳。”聽到她說用早膳,星北趕緊接話。

銀惜放鬆地長舒一口氣:“好。”

……

許是因為她們出身相同,沈淑女對她倒很是和藹。

沈淑女長得標緻,但在花團錦簇的後宮中並不起眼。

銀惜曾記得大概兩年前是有一個宮女被封為選侍,也得寵過一段時間,後來便少有訊息了,想來就是這位沈淑女。

“姜妹妹若是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姐姐吧。”沈淑女拉著銀惜的手道。

“沈姐姐。”銀惜順著她的話,一副膽小和順的樣子。

“好妹妹。你有空多來我這坐坐,或者我去你那兒,咱們宮女出身的,在宮裡不容易,姐姐已經吃了不少苦頭,你若是能得寵,姐姐也能沾點光……”

沈淑女極其熱絡,又透著幾分小心翼翼,像是在討好她。

“沈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既然同為皇上的嬪妃,那就是姐妹,自是要互相扶持的。”銀惜場面話說的漂亮。

“自然。”沈淑女微笑。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銀惜面對她的熱情有些無所適從,於是提出一起去給葉美人請安,沈淑女臉色一白,強顏歡笑著說好。

真的到了西側殿,銀惜才知道沈淑女為什麼懼怕葉美人。

西側殿比她們住的偏殿要華麗一些,但也不太多,而那位葉美人,正坐在榻上,眯著眼睛輕蔑地看著她們走進來。

“妾身選侍姜氏,見過葉美人。”銀惜半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給她請安。

沈淑女見狀,也跪在一旁。

葉美人嗤笑一聲,吐出的話陰陽怪氣,尖酸刻薄。

“這不是新封的姜選侍嗎?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妾身與美人同住清秋閣,美人是妾身的前輩,又掌管清秋閣諸事,妾身心生尊敬,特來給美人請安。”銀惜低頭說道。

“油嘴滑舌。你若是真的尊敬我,又怎麼會這個時辰才來?從皇后處回來就該來這兒。”

“姜選侍以下犯上,忤逆不敬,去外面跪兩個時辰。”葉美人瞥她一眼,傲慢道。

沈淑女看情形不對,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秋日雖說不如冬天寒涼,但風颳起來,也是刺骨的冷啊,美人息怒,放過姜選侍吧。”

“聽沈淑女這話,像是想和她一起跪著。”葉美人玩味地看著沈淑女。

“這……”沈淑女愣了一下,片刻似乎下定了決心,咬牙說道:“妾身願和姜選侍一起跪著。”

“姜選侍,你可還有什麼怨言啊?”

“美人,您似乎沒有訓誡宮嬪的權力。”銀惜低眉順眼,默默提醒。

訓誡宮嬪,一般來說是妃位及以上的權力,最低最低也得是嬪位。

葉美人站了起來,然後又蹲在她面前,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

“我是清秋閣的主位,管著整個清秋閣,訓誡你,如何不可?”

“就算我沒有這樣的權力,那毓妃娘娘有沒有這樣的權力?你是想鬧到毓妃娘娘那裡去嗎?”

說罷,葉美人像是甩髒東西一樣甩開了她的臉。

銀惜被她甩得側頭,深吸一口氣忍住怒火。

原來是毓妃交代的。

又是毓妃。

她還真是一定要置她於死地。

“……妾身,領罰。”

最後銀惜還是與沈淑女一同跪到了庭院中,秋風蕭瑟,刮亂了鬢邊的碎髮,也吹亂了身後的衣角。

葉美人坐在榻上喝著熱茶,聽著下人的彙報,心情愉悅。

沈月兒也有自願出去跪著的一天,可真是讓她出了一口惡氣。

要說沈月兒,也曾是她親近的侍女,那時她剛入宮一年,還只是一個淑女,她當時算是得寵,沈月兒是從二等宮女提拔上來的。

她自認待沈月兒不薄,她卻悄無聲息地勾引皇上,在清秋閣做出那種事來。

沈月兒被封為選侍,許是皇上也覺得不妥,給她晉了美人的位分,但那又能怎麼樣呢?事情已經發生了,整個後宮都在笑話她管教不住下人。

在那之後不過一個月,皇上又晉沈月兒為淑女,那時沈月兒真是得意極了,常常來她面前炫耀,挑釁。

然而世事無常,不過兩月,沈月兒就失了寵,任她擺佈。

如今不過又多了一個當初的沈月兒罷了,皇上把她放在清秋閣,就可知皇上並不在意她,這清秋閣與冷宮比起來,也不差什麼了。

清秋閣倒不偏遠,但皇上半年未必來一次,清秋閣原本是兩個無寵的女人,如今變成三個了而已。

庭院之中,兩個時辰跪下來,銀惜只覺得似乎冷到了骨子裡,連血都結成了冰似的。

起身時雖有遺光和星北扶著,也一個不穩狠狠摔在了堅硬的石板上,渾身骨頭散了架似的疼。

旁邊的沈淑女也沒好到哪裡去,但她還是提醒遺光和星北給銀惜燒點熱水暖暖身子,才在婢女鳶兒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遺光和星北一邊一個扶著銀惜,銀惜盡力讓自己走的穩一些,這條路,就算再苦再累,她也要走下去。

宜瑤和珠雁還在等著她,她也不甘於做一個小小選侍。

她一定要走出屬於自己的前路。

葉美人站在門口看著銀惜一瘸一拐的背影,她的貼身宮女若雪忍不住開口,“小主,你何必與姜選侍結仇呢,要是她日後得了寵……”

“她得了寵我就怕她了麼?我這是罰她背棄舊主,也是警告她不要剛飛上枝頭,就以為自己已經是鳳凰了。”

葉美人冷聲道:“再說了,都來了清秋閣了,還想得寵麼?”

皇上若是真的喜歡她,何必把她放在清秋閣,另尋個繁華的住處不好嗎?

清秋閣說是雅緻,其實就是簡陋。

大周還沒有哪個寵妃是清秋閣出去的,玫妃娘娘的梅棠宮,那才是出寵妃的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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