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見我?”祁櫟呵呵笑了兩聲,嘲諷道:“看到我這個樣子,你應該得意極了吧?”

“有一點。”祁栩淡淡笑著,手指摩挲著腰間佩劍的劍柄。隨即,他又說:“趙梓死了。”

趙梓死在華容姑姑面前,華容姑姑只有兩個女兒,因為謀反都死了,她悲痛欲絕也病倒了。

不過這不重要,因為他馬上就要清算趙氏和她了。

這個訊息並沒有讓祁櫟太過悲痛,或許是早做好了心理準備,或許是不在意趙梓。

“死便死了。”祁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嘲弄道:“你小時候不也跟我現在一樣?明明是皇子,過的連奴才都不如。”

“都過去了,朕現在是皇帝。”祁栩不大滿意他的反應,於是微微勾起唇角,語氣冷冽:“禹洲朕也會殺,還有明珠,朕將她送進教坊司如何?”

“你敢!”祁櫟倏然暴起,撐著身子就朝他撲了過去。

但他不肯吃東西,餓了一天,又受了傷,哪還是祁栩的對手,三兩下便被制服,狠狠摔在了牆上,控制不住地滑下去坐在了地上。

他剛想再起來,祁栩的佩劍已經出鞘,森然指著他的咽喉。

祁櫟再不能動,只緊盯著祁栩,恨不能將他盯出一個洞來。

“你求一求朕,或許朕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祁櫟咬著牙,僵持了片刻,突然說道:“當初是你逼迫父皇寫下那道聖旨的吧。”

揹著光站著的人歪頭思考了一陣,便微微笑道:“是啊。”鋒利的劍刃落在祁櫟的脖子上,他聽到祁栩說:“當時就是這樣,這把劍,就這樣橫在先帝脖子上。”

於是他寫下了那道傳位於祁栩的聖旨。

“父皇為何而死?”祁櫟早起了懷疑,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他不死,聖旨又有什麼用?”祁栩轉一轉劍柄,笑吟吟道:“你若真死在這把劍上,也不算辱沒了你,它殺過的尊貴之人可太多了。”

先帝,祁樞,還有五王。

“果然是你殺了父皇!你竟然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手!你不配做人!”祁櫟雙目赤紅,瞠目而視。

“他是疼愛你的父親,與朕何干?”

先帝最喜歡的兒子就是祁櫟,一度屬意他做太子,但礙於明儀皇后和其背後的柳氏一族,沒有明面上提起。

祁栩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有些殘忍:“還有你的母妃郭氏,雖然不是朕親自動手,卻也是朕讓人殺的。”

乍一聽到這個訊息,祁櫟腦中一片空白,過了許久,他才反應過來,暴怒喊道:“祁栩!”

他從前只懷疑過父皇是被祁栩所殺,卻未曾想過,原來母妃也是……

祁栩該死,他該死!

祁櫟恨不得將祁栩挫骨揚灰,可他現在受制於人,卻是沒有任何辦法。

“何必這樣生氣呢?四皇兄,你早該想到會有這一天的不是嗎?”

早該想到嗎?他那時從未正眼瞧過祁栩,祁楨的弟弟罷了,又因為宮中傳言說祁栩剋死了他的弟弟,他便一直針對他。

他一直覺得這是理所應當,如今也不曾後悔。

祁櫟仰頭,緊緊盯著祁栩,目光中有著濃烈的恨意,但轉瞬又變為挑釁:“祁栩,梅花的味道如何?”

祁栩微垂下眼簾,這些事並不需要回想,一直在他的記憶裡佔據重要的一角:“又酸又苦又澀,不好吃。”

那是許多年前了,久遠的他都記不得是哪一年,只記得是二哥死後的某個冬天的晚上。

祁櫟起了好奇心,花的味道,嚐了一點覺得難吃,恰巧他路過那裡,祁櫟便逼他吃下許多梅花。

那個味道,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是屈辱的味道。

也正是那一晚,雪地裡的瘦弱少年生出了奪嫡之心。

從回憶中收回思緒,祁栩低頭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祁櫟,道:“看來四皇兄並不在乎自己的兒女。”

祁櫟緊緊咬著牙,力道大的像是要把牙齒咬碎,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求你,放過明珠。”

“哦?四皇兄怎麼只記得女兒,不記得兒子了?”祁栩微勾唇角,挑眉問。

明珠是祁櫟和趙梓的幼女,光聽名字,就知道他們有多疼愛她了。

“你絕不會放過禹洲的,我的兒子有多優秀我自己知道。”祁櫟咬牙切齒地說:“可是明珠才三歲,放過她,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祁栩忽然覺得有些無趣,於是懨懨說道:“看朕心情。”

祁櫟卻只覺得他是在耍自己,怒目而視:“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她?”

“四皇兄,不如你做個選擇吧?”祁栩突然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幽幽道:“明珠和柳成雪,只能活一個,你怎麼選?”

祁櫟身子一震,他看著眼前笑語晏晏的人,第一次從心底溢位些恐懼。

他知道,祁栩是真的會這麼做。

“瘋子!”

“這種時候了,你罵什麼都沒用。快選吧。”

“……”祁櫟緊盯著他,聲線喑啞顫抖:“放過……成雪。”

意料之中的答案。

其實他不大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有這麼深的感情,這麼多年了,還是毫不褪色?

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了。

“行,朕會放過她。事情都交代完了,你也該上路了。”

他來這裡可是和祁櫟敘舊來的。祁栩揮一揮手,便有一個小太監端著一杯毒酒上前。

祁栩收起了劍,冷冷道:“四皇兄,喝了吧。”

祁櫟的目光在那杯毒酒上停留了許久,久到祁栩都忍不住出聲催促他。他的指尖微微顫抖,但還是穩穩地端起了酒杯。他不想再和祁栩說什麼,仰頭飲下毒酒。

“四皇兄一路走好,放心吧,朕向來說到做到,肯定會好好善待皇后,必不讓四皇兄擔心。”

祁櫟冷笑一聲,不再理他。祁栩也不想白討沒趣,便離開了,

這毒藥見效很快,不過一刻鐘,祁櫟就從口鼻中流出了黑血。

他虛弱地靠在牆上,眼神已經模糊了。

“雪兒……好好活著,我不怪你和他……你過得好,就行……”

祁櫟的神智逐漸消散,只剩執念:“雪兒……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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