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宮。

此時已快到盛夏,窗外蟬鳴聲聲,鳥雀亦不時鳴叫,太陽高懸在空中,將熾熱的陽光散播在整個大地上。

殿內擺了冰,倒不算太熱,星南有些睏倦,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扇子給銀惜扇著風。

銀惜放下手裡的賬本,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後宮的瑣事太多了,而且皇后病了這些日子,更是積壓了許多,她又是新手,只能一點點學著來。

看著那堆積如山,都等著她處理的事務,銀惜有些頭疼。

她不禁想,皇上也是這樣,日復一日處理紛雜繁多的政務,還都是國家大事,不能隨意處置。

那個位置……帶來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卻也讓他擔上了世上最重的責任。

不過他當了八年的皇帝,應該已經很熟練了吧。

“娘娘。”星北從外面進來,又抱來了幾本冊子:“過幾天啟程去行宮,這是各種花銷的賬單。”

銀惜眼前一黑,她擺了擺手,“一會兒再看。”

反正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看完的,她就不勉強自己了,先歇一會兒。

銀惜站起身揉著腰,又回頭瞥一眼那些賬簿,慢慢來,她總會處理完的。

她現在已經比最開始幾天處理的快多了,再有個十天半個月,也就熟練了。

“娘娘,奴婢用冰鑑冰了些荔枝和提子,娘娘吃一些吧。”煙羅端上來一盤水果,笑道。

那盤中的荔枝是剝了皮的,瑩白如冰雪,尚有細小的水珠掛在上面。

銀惜伸了個懶腰,捻了一顆荔枝吃,酸甜的汁水在口腔中流淌,帶著清冽的涼意。她滿足地閉上眼睛,放鬆下來,仿若這一整天的疲累都散去了。

“今天這麼熱,吃這個正好。”銀惜笑笑,誇獎道。

煙羅得到了主子的讚賞,自然也高興。星南倒是眨了眨眼睛,叮囑道:“冰水果雖好,娘娘可不能多吃,水果本來就是寒涼的食物,何況又冰了一遭。”

“知道啦,小管家婆。”銀惜笑著打趣了星南一句,又道:“你也來吃一點,省的你困成這樣。”

星南不承認,扭捏著道:“娘娘胡說,我哪困了。”

“下巴都快掉地上了,還不困。”銀惜捻起一顆提子,遞給了她。

星南嘴上說著不困,實際還是誠實地接過了,擱進嘴裡。

“真甜。”她笑眯眯地說。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能不甜嗎?都是最新鮮的。”一旁的小孟子搖搖頭,笑道。

用過午膳,司侍處特意差人送來的,說是品質最好的幾串,連皇后娘娘宮裡都要次一些。

銀惜又吃了幾顆荔枝與提子,也逐漸舒服起來了,便叫星北幾人把剩下的大半水果分了,她自己靠在軟榻上歇著。

不多時,有人帶來了一個訊息:沁充容說要見她。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得了一個結論:不去為好。

星北勸道:“娘娘還是別去吧,萬一她想對娘娘不利怎麼辦?”

銀惜眯了眯眼,蕭似宓被關了三個多月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

瑤華宮。

與三個月前的繁榮景象不同,此時的瑤華宮已經有了些破敗之象。

蕭似宓枯坐著,愣愣望著窗外。

她身上的衣裳有些舊了。

“吱呀”一聲,有人推開了殿門。

一身華服的清麗女子緩步走近,與這蕭索暗沉的大殿形成了極強烈的對比。

“你來了。”蕭似宓抬眼望去,費力一笑,聲音略有些沙啞。

銀惜在她對面坐下,靜靜打量著她。她瘦的有些驚人,鎖骨橫亙在頸下,舊日的衣裳明顯大了,露出一小塊胸口。

她與三個月前簡直判若兩人。

銀惜記得,她才十九歲。

“你真的敢來。”蕭似宓先開口,打破了寂靜。

“我有什麼不敢來的。”銀惜瞥她一眼,“你難道還能殺了我不成。”

“我當然殺不了你。”蕭似宓自嘲般地笑了幾聲,她如今哪還有力氣呢?就算有,姜銀惜喊一聲,外面的侍衛就會進來把她扣下。

銀惜亦笑,她的笑容平和而恬淡:“你為什麼要見我?”

“聽說你做了貴妃。”

“你嫉妒了?”

“當然嫉妒,我一進宮就是嬪位,新進宮的嬪妃只有我有封號,侍寢後又晉了充容,你那時還只是嬪。現在,我被皇上厭棄,孩子也沒保住,你卻封了貴妃。”

蕭似宓喃喃說著,目光渙散無神。

“難為你被禁足,卻還知道這麼多。”

“呵。”蕭似宓冷笑一聲,“我還知道皇上好幾天沒去見你了,你鬥倒了我又如何?還是有別的女人在分你的寵愛。”

銀惜輕笑一聲,卻並不生氣。

前幾天她是玩過火了些,皇上惱她也是正常的。這幾日安貴妃和景昭儀常帶著孩子去見皇上,但只是見見罷了,她為什麼要擔心。

“再多人想分寵又如何?只要我勾一勾手指,他就會回來的。”銀惜揚起唇角,眼裡滿是戲謔。

要是他這麼容易就能被別人勾走,那她這三年豈不是白乾了?

“你不像是在說皇上,像是……”蕭似宓頓了頓,忽而冷笑:“說狗。”

銀惜嗤笑一聲,神情張揚:“男人不都是那樣,他是皇帝,也不例外。”

蕭似宓突然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許久,她才停住,冷冷瞧著銀惜:“憑什麼?憑什麼我對他那麼好,處處順著他,依著他,他卻愛你?”

“處處順著他的人那麼多,難道你要他愛每一個人嗎?”

蕭似宓呵呵笑了兩聲,問:“你想要的是什麼?”

“權力,和皇上的愛。”銀惜淡淡說道。

蕭似宓有些聲嘶力竭地喊:“你憑什麼這麼貪心?”

“貪心怎麼了?人都是貪心的。”銀惜只是輕哼一聲。

這世上哪有人不貪心?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想要錢,有了錢想要權,有了權又想要愛。

人永遠在追求,在索取。人的慾望是填不滿的溝壑。

貪心只要適可而止,知道什麼時候該收手,不能過分追求,就沒什麼不好的。

“我只想要皇上的愛。”蕭似宓自嘲地勾起唇角,“卻怎麼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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