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自從祁櫟死後,皇后一直說身子不適,便免了嬪妃們的請安。是而銀惜有許久沒見過她了,便抽空去鳳儀宮探望了皇后。

皇后身邊的侍女恭恭敬敬地引著她進去,一進鳳儀宮內殿,銀惜就聞到了濃郁的苦澀的藥味兒。

皇后半躺在床上,身形消瘦了些,鎖骨微微凸出,就連臉上的肉也少了。

銀惜只看了她幾眼,就收回了視線,半低著頭走過去,微微屈身道:“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抬起頭,看到是她,死寂的眸子難得的有了些生氣。

“是惜兒啊,你怎麼來了?”

“說起來也是臣妾不好,娘娘病了這些日了,臣妾才來探望。”

銀惜微笑著說,神情略有些自責。

“不怪你。”皇后搖頭,又吩咐玉鍾:“給昭貴妃看座。”

“是。”玉鍾應下,搬來一個梨花木的小凳,上面鋪著鵝毛絨的墊子。

銀惜提著裙襬,在凳上坐下,開口詢問皇后的身體:“娘娘近來如何?”

“最近……還行,沒生什麼大病,你不必掛心。”皇后是要強的性子,又兼她這病來的病因不好叫人知曉,故而只說自己無礙。

銀惜卻是明白的,皇后的病,皆因青王而起。

她已從祁栩處得知了當初發生的事。皇后與青王青梅竹馬,年少情深,奈何天不遂人願,一道聖旨,將皇后賜婚給了皇上。

青王求過,亦曾長跪不起,可此道聖旨早在明儀皇后與華容大長公主的推波助瀾下,伴隨著七皇子與柳家大小姐兩情相悅,聖上親為其指婚的傳聞一起,傳遍了整個京城。

若收回聖旨,相當於告訴全京城的人,聖上被人矇蔽了。就算青王是先帝最疼愛的兒子,也比不得先帝的面子,雖然先帝昏庸是眾人皆知的。

祁栩曾與趙梓相戀,可這一道聖旨卻是趙梓算計來的。

因為趙梓要嫁給祁櫟,郭淑妃死了,趙氏一族與祁櫟必須緊緊綁在一起,兩方都知道。祁櫟為了柳家小姐不肯娶趙梓,那就把柳小姐另嫁他人,斷了他的念想。

只有這樣,趙梓才能如願嫁給祁櫟,縱使她愛的不是祁櫟,縱使祁櫟也不愛她。

趙梓不在乎,她只想當皇后。

對權力的追求,毀了兩對有情人。

不過也正是這樣,才造就瞭如今的皇上,才有如今的她。

如果皇后沒有嫁給皇上,或許如今的皇帝不會是祁栩,而是祁櫟了。

又或者,是如願娶到了趙梓的祁栩。

銀惜眸光微動,低下頭去,果然,她還是不喜歡趙梓,只是想想,就覺得很生氣。

“在想什麼呢?”皇后看她愣神,便問道。

“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銀惜無奈輕笑,如果這個皇后真的是趙梓在做,哪還有她的位子。

她如今得到的一切,前提都是——後宮沒有人懂得祁栩。

皇后道:“既然是不好的事,那就不要想了,總還是好的事更多的。”

這話雖然她自己不信,但拿來勸人還是不錯的。

銀惜輕笑著點頭,或許吧,好的事會比不好的事更多,起碼對她而言,確實是這樣。

“臣妾是來看望皇后娘娘的,如今倒要娘娘反過來安慰臣妾,實在是臣妾的過錯。”

“這有什麼。你不必自責,本宮……本來也沒什麼大病。”

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自從嫁給祁栩便是鬱鬱寡歡,而今已經十二年了。

半年前被人下了一次藥,身子便不大好了,如今……祁櫟死了,她悲痛交加,這才病倒了。

“娘娘可不能這麼想,需知多少大病都是從小病開始的。只有從症狀尚輕的時候就開始重視,才不會拖成大病。”銀惜苦心孤詣地勸道。

皇后笑了笑,沒說什麼。

心病從來不是人能控制的,她失去了此生摯愛,銀惜是不會懂的。

……

昭陽殿。

“祁櫟手下的人,基本上已經伏誅,或許會有散落的勢力沒有查到,但都已經成不了氣候了,皇上安心便是。”

風禾站在祁栩身旁不遠處,彙報道。

“有你在,朕自然安心。”祁栩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風寒未愈,也像是嗓子用多了的後遺症。

風禾關切道:“皇上風寒還未好嗎?若如此,實在不必勉強上朝。”

不過說來也有些奇怪,昨天早朝,皇上明明已經好了,怎麼今天聲音就又啞了?難不成風寒復發了?

“……無礙。”祁栩停頓許久,變換了許多種表情,才道:“病都是反覆的,沒什麼稀奇的。”

風禾認同地點一點頭,“皇上說的也對。皇上多用一些枇杷膏,想來過幾日就能好了。”

“你有心了。”祁栩胡亂搪塞了一句,伸手撥弄了下面前瓷瓶中的茉莉花枝。

茉莉花開的正好,淡粉色的花瓣嬌豔欲滴。

“皇上,您的手腕怎麼了?”風禾一眼便看到了他伸出手腕上的紅色痕跡,於是疑惑地問。

“……”祁栩像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收回手,板著臉若無其事:“可能是袖口勒的吧。”

風禾一臉茫然,皇上的衣服,不都是繡苑最好的繡娘根據他體型來的嗎?怎麼可能會勒。

而且,那痕跡絕對不是袖口可以勒出來的。

他做了這麼多年暗衛,自然很瞭解刑罰,那像是繩子或是布條綁住後,劇烈掙扎造成的勒痕。

不過他知道這不可能,那是皇上,誰敢綁他?

“行了,你下去吧。”祁栩瞥了風禾一眼,道。

“是。”得了吩咐,風禾便恭敬地退下了。

祁栩站在原地,待他走後,又伸出手,仔細端詳著自己的手腕。

潔白如玉的腕間一道紅色的痕跡格外顯眼。

他自己知道,不光是這一隻,另一隻手腕,乃至腳腕,都是這樣。

祁栩閉了閉眼,昨夜的荒唐淫亂湧入腦海,趕都趕不走。

他用一隻手捂著臉,嘆了口氣,他怕是忘不掉了。

真是把她寵壞了,什麼都敢做,竟然這樣折磨他。

也不知道從哪學來的奇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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