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殿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銀惜身上。

銀惜扯了扯嘴角,這話說的真有意思,大庭廣眾之下,她難道還能拒絕不成?

她若拒絕,丟的是祁栩的面子。

“妹妹怎麼不說話?可是嫌棄姐姐,不願意幫姐姐……”婉妃故作委屈,實則心中得意極了。

她知道姜氏宮女出身,必定無甚才學,只是一味逢迎討好,勤謹恭順,又善於揣度皇上心意,這才能得皇上青眼。

如今在眾妃與皇親面前,正好可以讓皇上認清,姜氏只是一個粗鄙之人,平日裡雖侍奉的好,但到底登不得大雅之堂。

“怎會?只是妹妹不甚通詩書,怕是要貽笑大方了。”銀惜淡淡道。

“妹妹何須自謙呢?皇上這樣喜歡妹妹,妹妹怎會是胸無點墨之人?”婉妃笑容裡難掩得意。

蕭似宓默默看著這出鬧劇,微勾唇角,不管是婉妃還是姜修儀,都是她的敵人,如今她們兩個鬥起來,誰輸誰贏,於她都是有利的。

殿中眾人多是看熱鬧的心理,少有為銀惜擔心的,清貴人便是一個。

她擔憂地看著銀惜,又沒有辦法,一時只能乾著急。

婉妃明擺著是衝著惜兒來的,她又不能替惜兒去對,而且大周的女子向來不多讀書,她也只是識字罷了……

後宮之中讀書最多的,應該就是墨嬪了,可如今要怎麼讓墨嬪幫惜兒渡過難關呢?

清貴人正焦灼著,墨嬪卻並不擔憂,她早就懷疑姜修儀讀過書,只是並未證實罷了。

祁栩漫不經心般看著她們爭來爭去,他是瞭解惜兒的,四書五經、詩詞歌賦,就沒有她不讀的,如今他只等著她的下聯了。

婉妃見皇上沒有替銀惜解圍的意思,更是得意,她微仰著頭,吟道:“本宮的上聯是:風吹碧草春不冷,花落馬蹄下。”

眾人心思各異,這一聯可以說是很簡單了,不知這宮女出身的姜修儀能不能對出來。

祁楹早就很是擔心,如今卻是稍稍鬆了口氣,這樣簡單的一聯,她應該能對出來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銀惜在心中冷哼一聲,婉妃故意出簡單的,估計就是為了讓眾人明白她有多淺薄。

但婉妃的主意打錯了。

銀惜頂著眾人的視線,不慌不忙道:“雨浸寒江秋未暖,月上柳梢頭。”

祁栩含著笑意,微微點頭。

祁楹看到皇上認可了,立馬出來拍馬屁:“好,修儀娘娘果然文采斐然。”

銀惜不禁失笑,這個祁楹,這話說的她自己都害臊。

清貴人卻是鬆了口氣,對上了就好。

墨嬪看了看她,心道果然她是有些才學的。

琳妃與安德妃對視一眼,只做壁上觀。

蕭似宓自然不願意看到她化險為夷,輕笑一聲問了一句:“婉妃姐姐就這麼一個上聯嗎?姜修儀這樣厲害,婉妃姐姐得多請教請教才是啊。”

婉妃咬了咬牙,雖有些意外,但卻並不慌亂,她自是還有後手。

她道:“姐姐還有一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且看朱欄玉砌。”

氣氛頓時又緊張起來,這一對比上一個要多了些難度。

清貴人難免氣憤,什麼人啊,為難人一次就算了,還要有第二次。

銀惜冷笑,沉魚落雁本都是對閉月羞花的,婉妃卻把兩個都用了,這是想堵死她的路,不過……

她略一思索,便道:“藏龍臥虎,韞玉含光,還望雕樑畫棟。”

美人在後宮,自然才子在朝堂,換個角度,不拘泥於形容美女,這一對倒也迎刃而解了。

祁栩笑意深了些,看向銀惜的眼神含著滿意與驕傲。

這是他喜歡的人,果然是極耀眼的。

婉妃略有些震驚,她不由握緊了椅背,怎麼會,姜氏她怎麼會……

她果然是極聰明的,祁楹這樣想道。

“修儀娘娘對的很好。”墨嬪不由讚賞,替銀惜說了幾句話,“想來婉妃娘娘該滿意了吧?”

清貴人皮笑肉不笑道:“是啊,婉妃娘娘你該滿意了吧?”

婉妃咬咬牙,卻道:“本宮還有最後一聯:天邊飛燕,棲於福鼎其家。”

清貴人與雲貴人對視一眼,都放下了心,這樣簡單的對聯,就是她們也對的出來,只撿好聽的對上去就是了。

銀惜卻是皺眉,這一聯……

殿中聽出了婉妃弦外之音的人不多,祁栩算一個,墨嬪算一個,祁楹也算一個。

祁栩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仿若根本不在乎她能不能對出來,但實則他只是足夠相信她罷了。

墨嬪的心揪了起來,她看著銀惜,眼含擔憂。

祁楹亦不禁為銀惜感到擔憂,天邊飛燕,婉妃說的真的只是飛燕嗎?

她分明是在代指漢成帝時的妖妃趙飛燕,福鼎二字便是暗指漢成帝死後,漢哀帝時的傅太后與丁太后,她是在暗諷姜修儀是妖妃,若是姜修儀只對表面意思,面上是沒錯,可底下就輸了。

還未等他提醒,銀惜就淡淡說道:“堂前斑鳩,落入周全之巢。”

祁栩率先叫好,看向她的眼神滿是笑意,婉妃用飛燕暗諷她,她便用班婕妤來回,周全之巢,便是周朝,那些妖妃妖后是漢朝的事,他們大周便都是賢妃了。

這一對不管字眼對的如何,起碼意思對的極好。

她果然沒讓他失望。

祁楹驚了一驚,隨後便是滿心的讚賞與欽佩,他這位小皇嫂,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墨嬪亦是有些驚訝,許是出於惺惺相惜,她看向銀惜的眼神都更和善了些。

怪不得最近十日皇上專寵姜修儀,果真是博古通今、才華橫溢之人,就連她都喜歡。

皇上應該是極喜歡有才華的女子的吧,她雖不算多有文采,卻也能和皇上說上話,不知皇上什麼時候才能記起她呢……

此時婉妃卻是白了臉色,她一個宮女出身的粗鄙之人,怎麼可能……難道是誰把她的上聯洩露出去了?可她身邊知道此事的只有碧璽和綠松,都是她的心腹。

難不成還是姜氏真有如此學識嗎?她萬不願信這一點,可如今卻不得不承認了。

祁栩掃了婉妃一眼,聲音微冷:“婉妃,這回你可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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