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緩緩抬眼,眼中寒意凌冽,明明是絕世的容顏卻只讓人從心底裡想要臣服,生不出一絲褻瀆的心思。

李弦喑心中一驚,立馬跪了下來,把劍放在身旁,低頭恭敬道:“微臣參見皇上。”

祁栩的目光一寸寸地掃過跪著的李弦喑。

“李弦喑。”他似不是很熟悉這個名字,“拿上你的劍,跟朕過來。”

說完,他站起身,從李弦喑身旁經過,衣角翩然間擦過李弦喑放在地上的長劍。

李弦喑滿心忐忑,不知道皇上找他有什麼事,他不禁想到銀惜,會是因為她嗎?

他還是連累了她嗎?

李弦喑不敢多想,拿起身旁的長劍,收劍入鞘,跟著祁栩走了出去。

他們停在不遠處一個留給宮中侍衛們訓練的校場。

祁栩站在校場中央,轉過身看著他,神色冷然:“跟朕過兩招。”

李弦喑這時才看見祁栩腰間泛著冷光的佩劍,但他自然不敢應下,於是只道:“微臣武藝不精,怎配與皇上過招。”

“你若不來,算你抗旨。”祁栩微眯著眼睛,緩緩抽出佩劍,鋒利的劍刃在月光下反射著冷然的寒光,“朕許久沒活動過筋骨了,說不定還會輸給你呢。”

他的語氣很是輕鬆,李弦喑卻從額上冒出冷汗,看來今天是不得不打了。

李弦喑只得抽出長劍,硬著頭皮說了一句:“微臣得罪了。”

說罷,他提劍刺了過去。

祁栩眼神一凜,極快地用劍抵擋,李弦喑招招凌厲,但速度卻不快,或許是在暗自讓著他。

祁栩冷笑一聲,手腕一轉,就從防守轉為進攻,每一招都帶著寒意。

李弦喑原本是打算找機會輸給祁栩的,可祁栩的招式卻讓他逐漸有些難以招架,好勝心作祟,讓他一時生出些不服的心思,尤其是想到眼前人是銀惜的夫君。

他不太清醒了,竟想著贏過皇帝。

兩個人都拿出了壓箱底的功夫想贏過對方,一時難捨難分,但祁栩的動作太快了,快到他有些看不清。

當祁栩將劍橫到李弦喑脖子上時,他們已經打了整整兩刻鐘,甚至險些驚動了其他人。

李弦喑低著頭半跪在地上,難免有些挫敗,他自是知道他不如皇上,無論是容貌還是學識,如今卻連武功也不如了。

“要是能死在這把劍上,那還算是抬舉你了。”祁栩嗤笑一聲,收起了劍。

這把劍殺過的尊貴之人太多了。

李弦喑苦笑道:“微臣沒有這樣的福氣。”

“是嗎?朕看你挺想死的啊。”他淡淡說道,語氣逐漸含了冰冷的怒意:“朕有幾個孩子,跟你有什麼關係?誰給你的膽子挑撥離間?”

李弦喑大驚,皇上怎麼會知道?這些話是那日他對娘娘說的,他知道這些話大不敬,可那日明明只有他和娘娘……

他並不相信娘娘會把這些告訴皇上,那就只能是皇上自己聽到的了。

所以當時是有皇上的眼線嗎?他竟一點也沒發現……

來不及想太多,李弦喑立馬認罪:“是微臣鬼迷心竅,口出妄言,微臣知罪,願受任何責罰。”

祁栩淡淡地瞥他兩眼,卻道:“這是小事,你幫朕想想,朕要怎麼處罰姜修儀?”

李弦喑的心立馬揪了起來,他想把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卻又擔心會連累銀惜,一時只能無力地說了一句:“娘娘是無辜的……”

“無辜?你對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那她就不無辜了。”

祁栩緩緩搖了搖頭,冷笑一聲。

李弦喑向來知道他們這些貴人是不把其他人的命當做一回事的,連他那個芝麻小官的爹都如此,何況皇上。

他生怕真的連累了銀惜,卻又不敢為她求情坐實自己的私心,他只能賭,賭皇上對娘娘會有幾分惻隱之心。

他道:“皇上,是微臣膽大妄為,微臣已經知錯,只是娘娘實在無辜,皇上若不信,微臣願一死以證娘娘清白。”

“你以為你的命很重要嗎?”祁栩語氣冰冷,“朕自然知道她是清白的,否則朕何必留下她,到底不過一個妃妾罷了,只是朕如何做事,豈用你來多嘴?”

“收起你那點心思,再有下次,你知道下場的。”

李弦喑曾是暗衛,他自然知道掌管暗衛的神風營的刑罰有多殘忍,比起宮中掌刑堂的刑罰只會加不會減。

祁栩轉身離開,風將他的最後一句話吹到李弦喑耳邊:“朕還讓你做這個侍衛首領,但你若再有僭越之舉,朕連她一起罰。”

待他走了,李弦喑才算是徹底放鬆下來,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時懊惱於自己將本就不該有的心思展露地太過明顯。

差一點就連累了娘娘。

他抬起頭,看著祁栩離去的背影,不禁笑了。

他有些替娘娘高興。

如果真是如皇上自己所說,娘娘對於他只是一個妃妾罷了,皇上又何必親自來警告他。

皇上明知道他對娘娘有不該有的心思,為何不撤了他的職?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他會盡自己所能護好娘娘。

而且皇上在他面前對娘娘句句疏遠,恐怕皇上真正不想要的,是他歇了對娘娘的心思,就再不會盡心力幫娘娘了。

如果真的不在乎,何必為她謀劃這麼多。

或許皇上該是愛極了娘娘的,但無論如何,此時此刻,他是真心為娘娘高興。

……

清秋閣。

祁栩換回寢衣,坐在床邊,銀惜仍睡得很沉,絲毫不知道身邊的人已經出去又回來了。

他低著頭看著銀惜,神色複雜。

銀惜不知道這些,她翻了個身,無意識地呢喃著什麼。

“什麼?”祁栩並未聽清,於是湊近了些,望著她近在咫尺的側顏。

銀惜嘴唇微動,又呢喃了一聲。

這次他聽清了。

她喃喃的是“祁栩”。

祁栩愣怔了片刻,才終於笑了,這一笑如冰雪消融,心中陰霾盡數散盡。

他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臉頰,卻又害怕會打擾她的安眠,於是只停在她臉頰上一寸的地方。

他輕聲道:“朕就知道,你心中的人是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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