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昭陽殿之亂
“德妃也夠可憐的,遇到這樣的無妄之災。”清貴人嘆道。
銀惜換了個話題:“對了,我一直不知道,德妃……出自哪個家族?”
她知道皇后是柳氏女,惠儀貴妃是蘇氏女,玫貴妃是懷氏女,卻不知道德妃出自哪個世家大族。
“不是什麼大家族,德妃是林家嫡女。”
“林家?”銀惜確實從未聽說過這麼個家族。
“嗯,聽說皇上登基以前,這就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家族,不過是運氣好把女兒嫁給了皇上,藉著德妃娘娘和哲思貴妃的光,近些年家族發展的還不錯。”
“運氣好也是人家的本事。”銀惜笑笑,並未多言。
清貴人贊同地點點頭:“是啊,不過這家人也挺捨得出來的,當初哲思貴妃難產只留下二公主,他們家立馬就又把德妃送去了,還陪嫁一個遠房表親。”
“德妃是哲思貴妃一母同胞的親妹妹,陪嫁的表親就是如今的琳妃,她們姐妹倒是都嫁給了皇上。”
銀惜彎了彎唇角,極其銳利地點評:“一棵樹上吊死。”
“到底人家賭贏了,女婿現在是皇上了。”
“也是。”銀惜輕笑,又與她談論起別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清貴人說要回去挑給玫貴妃送的禮,依依不捨地走了。
她走後,星北也要下去挑禮,銀惜朝她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來,吩咐了幾句。
星北愣了愣,一時有些為難:“小主,這真的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她不是都跑到昭陽殿三次了嗎,再多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銀惜又拿起自己未繡完的帕子,輕飄飄地說道。
“……是。”星北點了點頭,下去挑禮了。
……
第二日下午,星北帶著禮去了梅棠宮,銀惜讓遺光留在宮裡,她自己帶著星南去了昭陽殿。
內殿之中,祁栩在認真地批閱奏摺,知道她進來了也並未抬頭,只是熟稔地道一句:“來了。”
“皇上怎麼好像一點都不高興。”銀惜走過去,站在他身旁,笑問。
“你來了,朕挺高興的。”話雖是這麼說,可他的神情卻沒有什麼說服力。
“皇上說謊。”銀惜略微不滿。
“沒有。”祁栩無奈地抬頭,“還有一些政務,大概一個時辰,朕處理完就陪你。”
銀惜在他書案旁的小凳子上坐下,胳膊撐在桌上,手捧著頭,安安靜靜地看著他批奏摺。
過了一會兒,銀惜看到他在一封奏摺上停頓了很久,不禁問道:“這封奏摺很難處理嗎?皇上看了好久了。”
祁栩收回思緒,搖了搖頭:“徐州的知州貪汙,證據確鑿,朕打算罷了他的官,這沒什麼難的。可是與他有金錢往來的官員太多了,若是一同罷官,整個徐州就該亂套了,若是放過,朕又咽不下這口氣。”
徐州?不就是她老家嗎?
銀惜想了想,笑道:“皇上慢慢來就是了。”
祁栩點點頭:“是啊,慢慢來,但是這些官員總得先處理幾個,殺雞儆猴,朕一時也不知道先拿誰開刀。”
銀惜狡黠一笑:“這有什麼難的,皇上先調了那個知州的官,再派個新知州過去,誰先給新知州賄賂,就先處理誰。”
“你這招夠損的。”祁栩失笑。
“那也是他們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銀惜聳肩,一臉無辜。
祁栩看著她笑了笑:“行,不怪你,就按你說的做。”
說著,他就提筆書寫批覆。
片刻之後,星南端著茶水和糕點進來,她動作麻利地把東西放在書案遠側。
銀惜抬頭看她一眼,星南也正看著她,朝她微微點了下頭。
她收回視線,等著星南離開。
從圍場回來之後,她總覺得星南比以前多了些堅韌決斷的氣質。
星南很快就走了,銀惜拿起一塊糕點,問:“皇上歇一會兒吧?”
“再等一會兒,快了。”
銀惜不依不饒地把糕點舉到他嘴邊,祁栩無奈,只能咬了一口。
他將糕點嚥下後,笑道:“這下行了吧?”
“不夠。”她道。
“什麼?”祁栩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銀惜卻已湊了上來,她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下,笑道:“糕點真甜。”
祁栩一時愣神,銀惜趁機拿走了他手中的硃砂筆,放在一旁。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坐在他腿上了。
銀惜勾住他的脖子,笑靨如花。
此情此景,祁栩自是不可能再像沒事人一樣,他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扣在她的腦後,吻了下去。
她緊攥著他胸前的衣服,華貴的綢緞被她攥得有些皺了。
他放在她腰間的手無意識地收緊,讓她緊貼著自己。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囂,祁栩想要鬆開她,銀惜察覺了他的意圖,貼得更近,讓他避無可避。
她的手指在他臉頰上劃過,最終落在他的耳朵上,輕輕揉了幾下。
祁栩身軀一顫,手上不禁用力。
銀惜輕吟一聲,隨即等待她的是狂風暴雨般的攻勢。
此時此刻,兩人都幾乎失去了理智,再不想也不能理會外面發生的事。
直到急促的腳步聲逼近,才終於回神。
下一秒,銀惜被人扯了一下,然後一個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
銀惜捂著臉,看了眼面前神色癲狂的貴妃,站起身退後幾步,福身行禮:“見過貴妃娘娘。”
來喜等人沒攔住貴妃,此時都臉色慘白地進了殿中,想要把貴妃帶出去。
玫貴妃劇烈地掙扎,祁栩嘆了口氣,揮了揮手,讓他們先下去。
來喜神色為難,到底不敢違背旨意。
人都走了,貴妃身子微微顫抖,她死死盯著銀惜,眼中滿是恨意。
面前的人衣衫凌亂,臉色紅潤,就連唇上都泛著水光。
玫貴妃不禁更恨了幾分,她幾乎是怒吼出來的:“賤人!本宮就這幾天不在皇上身邊,你就敢勾引皇上!”
“貴妃!”祁栩低聲訓斥了一句,可此時的貴妃早已瘋魔,哪還顧得上這些。
“賤人,你也配,你也配!出身卑賤,還妄想飛上枝頭,做你的春秋大夢,本宮在一天,就不會讓你得逞的!”
玫貴妃眼中落下淚水,她卻仍是不管不顧地咒罵著銀惜,連她的面色都有些猙獰了。
此時的貴妃或許將自己帶入的是發現夫君偷腥的妻子,可她忘了,她的夫君是皇帝,全天下最尊貴的人,她沒立場也沒資格去質問他。
如果她還清醒,那麼一定可以意識到不對勁,可惜她現在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