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用一些時日。”陶貴人溫婉一笑,“就算皇上只用了一天,這東西也已值了,也不枉費妾身做了這些時日。”

“你有心了,朕會用的。”祁栩頗有些動容,笑道。

陶貴人恬然笑著,未再多言。

景嬪瞥她一眼,又笑著向祁栩道:“皇上,陶妹妹這樣情真意切,皇上可要對妹妹更好些。”

“景嬪姐姐!”陶貴人嬌嗔一聲,如玉容顏染上一抹紅暈。

祁栩微微笑著,聽她這樣說只是順著她應下,“愛妃說的是。”

聞言,陶貴人的臉更紅了。

“好了,朕還有政務,就不和你們說笑了。”祁栩拿起硃砂筆,笑道。

“妾身給您磨墨吧。”陶貴人看準了時機,立即開口道。

她既然主動開口,祁栩哪有不應的道理,於是就允了她。

景嬪強顏歡笑著,她自然知道這時候再留下來就是沒有眼力見了,可她不甘心,好不容易能把青鴻帶出來,大好的機會,竟然就這樣被搶了。

她掃了一圈,視線落在御案旁一個青花瓷瓶中的芙蓉花枝上,找了個話題。

“皇上殿裡這花挑的真好,比嬪妾自己宮的還好呢,可見花匠用心。”

祁栩掃了一眼,挑眉一笑,語氣頗為驕傲自得:“不是花匠,是朕親自折回來的。”

“皇上親自折的?”景嬪驚訝道,“想不到皇上這樣喜歡花。”

祁栩笑笑,沒回答她,而是換了個話題:“可惜這花折下來,就不能活多久了,四五日就要換一回。”

陶貴人眸光閃了閃,輕聲說:“皇上日理萬機,只是幾枝花罷了,叫宮人折了也是一樣的,還可以一天換一次。”

祁栩看著盛開的芙蓉花,眸色沉沉。

一天換一次,他不太捨得。

好好的花,何必換的那樣勤快。

他擺芙蓉,一是看到這些花就像是看到了她一樣,二是她在的時候,有時會摘一朵簪在鬢邊,很好看。

祁栩把那些念頭都甩在腦後,還是趕緊處理政務吧,本來今天事情就多。

他收了心思,專心致志批摺子,陶貴人也安靜下來,磨著墨。

景嬪並不想走,於是只在一旁坐了,逗著青鴻玩。

等到了晚膳時分,祁栩才擱下筆,他看了看身旁站了許久的陶貴人,以及和青鴻母慈子孝的景嬪,對宮人道:“傳膳吧,今日她們也留下。”

“是。”宮人聽命下去了。

景嬪和陶貴人都下意識看向他,然後微微福身:“謝皇上。”

“都是小事,不必拘禮。”他說了這樣一句,就不再開口。

用過晚膳之後,祁栩又與她們閒聊幾句,和青鴻玩了一會兒,氣氛倒也算融洽。

來喜在一旁遲疑,不知道該不該上去讓皇上選今晚侍寢的嬪妃。

最後他決定再等等,拖總是沒錯的。

小成子進了來,經過來喜時和他點了下頭,然後彎腰稟報:“皇上,修儀娘娘宮裡的星南姑娘來了,想求見皇上,皇上要見嗎?”

“星南?她可說了有什麼事嗎?”祁栩一頓,問道。

小成子搖搖頭,沉靜回道:“並未,但星南姑娘看上去很是焦急。”

景嬪咬了咬牙,又是她,每次都是這樣!

“叫她進來吧。”祁栩道。

“是。”小成子走出去,把星南帶了進來。

星南腳步匆匆,看了一眼景嬪和陶貴人,未有多想,就“撲通”一聲在殿中跪下。

“奴婢參見皇上。”

祁栩皺眉,不禁也揪起了心:“你怎麼這樣急?難不成姜修儀出了什麼事?”

“我們娘娘……”星南咬了咬唇,急得面色通紅,“請皇上去看看我們娘娘吧,娘娘這兩日就沒吃什麼東西,剛才晚膳就動了兩口……娘娘晚上也睡不好,這幾日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景嬪擠出一個笑,道:“這樣嚴重,怎麼不先叫太醫瞧?”

皇上又不是太醫。

星南:“瞧了,太醫開的安神藥喝下去一點用都沒有……”

她說著,幾乎是哀求地仰頭看向祁栩。

祁栩的眉頭早就快要皺成一團,他一拂袖子,站了起來,吩咐下去:“去清秋閣。”

說完,他就朝外走去。

“……恭送皇上。”景嬪和陶貴人行了一禮。

星南和來喜等人忙跟著出去了。

景嬪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不滿,陶貴人默默觀察著這一切,不多說什麼。

……

清秋閣。

銀惜側躺在塌上,眉頭緊鎖,睡得並不安穩。

有人伸手撫平她的眉頭,但她卻是直接醒了過來。

銀惜睫毛微顫,睜開眼睛,恍惚間只看到面前有人,她愣了愣,才看清是祁栩。

“皇上怎麼來了?”她沒起身,仍躺在那裡,有氣無力地問。

“朕要是不來,哪能知道你憔悴成這樣。”祁栩心疼地低頭看著她,問:“這才兩日,怎麼就這樣了?”

銀惜垂眸不語,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朕叫人煮了粥,吃一些吧。”

星北適時遞上一碗粥,祁栩接過來,舀了一勺吹著。

銀惜慢慢坐了起來,等著他把粥送到嘴邊。

是最簡單的青菜粥,但是煮的時間剛剛好,米粒很軟,鹹淡適中。

她這幾日實在沒有胃口,就是逼自己吃也吃不了幾口,現在倒是難得不犯惡心。

銀惜吃了半碗,就再吃不下了,搖搖頭示意自己不想吃了。

祁栩把碗隨手遞了出去,又拿起帕子輕柔地給她擦了擦嘴角。

“皇上……”銀惜神色懨懨,想說些什麼,一時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朕在。”祁栩握住她的手,“今日朕陪著你,還想睡嗎?”

銀惜輕輕點頭,或許有他在,今天能睡得好。

“朕抱你過去。”祁栩道,伸手將她橫抱起來,帶她到了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祁栩坐在床邊,“睡吧,朕在這兒守著你。”

銀惜點點頭,閉上眼睛。

不過一會兒,她已經睡了過去,看著倒是比剛才安穩了些。

見她睡熟,祁栩才鬆了口氣,他站起身,走了出去。

“容秦呢?”

容秦立馬上前,俯身行禮:“微臣在。”

“姜修儀這是怎麼了?”祁栩皺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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