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惜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娘娘,星南呢?”

“本宮讓她回去收拾東西了。”皇后攏了攏自己的衣服,“你這幾日就住在鳳儀宮的偏殿,等皇上回來了再搬回去。”

“……多謝娘娘。”銀惜沉默了片刻,才道。

她自然知道皇后是為了她好,住在鳳儀宮,也就不會有人再敢對她下手了。

“別轉移話題。你們都下去吧,這用不著你們。”皇后說著,便讓其他人都下去了,就連玉鍾和南磬,這兩個心腹也沒留下。

銀惜看一眼星北和煙羅,她們兩個會意,和眾人一起出去了。

直到殿內只剩下她和皇后兩個人,皇后掃了一眼她的肚子,帶著些審視開口:“你的孩子……”

“自然是皇上的。”未等她說完,銀惜便打斷了她。銀惜抬頭看著皇后,有些不敢置信:“娘娘連這個也要懷疑嗎?”

皇后避開銀惜的目光,沒說什麼。

沉默許久,銀惜才輕聲開口:“娘娘幫過我許多次,在我心裡,一直把娘娘當做親姐姐一樣愛重,這些事本不該讓旁人知道,可姐姐不是旁人。”

聽到這一聲姐姐,皇后不禁愣了愣,她是家中獨女,只有表姐妹,沒有親姐妹。

銀惜垂首道:“那侍衛叫李弦喑,我與他有些交情……他應該是有些喜歡我,可我與他,並無半分私情,也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就算本宮信你,其他人也不會信。在這後宮,任何不忠於皇上的行為都是錯,哪怕你與他只是點頭之交也不行,你們的身份,就註定了你們不能有任何交集。”

皇后倒不生氣,她只是苦口婆心的勸著銀惜。

“……嬪妾明白。”銀惜點點頭,道。

“本宮知道你肯定不服,本宮相信你們沒有私情,可在後宮裡,清者自清的那一套是最可笑的,三人成虎,流言蜚語即可殺人。”

“帝王的疑心,是最可怕的。與其事發之時再想著自證,不如一早就不要讓他疑心。”皇后頓了頓,又道:“皇上對你並非無情,你只要安安分分的,他不會無端懷疑你的。恭順忠貞,這才是女子應有的德行。”

銀惜輕聲問:“您教我的,是女子的處世之道嗎?”

“這不光是女子的處世之道,也是後宮的生存之道。”

銀惜靜默良久,才抬頭看著皇后笑了,那笑容明媚燦爛,細品卻有些苦澀:“娘娘,您不覺得,這有些不公平嗎?”

“不公平?”皇后一怔,問道:“什麼意思?”

“為何皇上就可以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而嬪妃們卻只能守著皇上一個人?”

皇后又是一愣,她頓了頓,才道:“因為他是皇上。”

銀惜垂眸,輕聲開口:“所以其實不是因為他這個人,只是因為他是皇上,是皇權的頂點。”

皇帝做什麼都是對的,因為他有這天底下最大的權力。

皇后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她,便默然了片刻。

銀惜揚起笑容,問出的問題卻讓人心驚膽戰:“皇后娘娘,你和皇上其實關係不好吧?你所說的恭順忠貞,其實你又做到了幾條呢?”

出人意料地,皇后聽到這些話不僅不惱,反倒還笑了笑。

她道:“是,本宮是沒做到。可你與本宮不同,皇上不會對本宮怎麼樣。”

“皇上不會動您,因為您的背後是整個柳家。”銀惜的笑容那樣甜美,她笑著說:“皇上也不能拿您怎麼樣,這不就恰恰說明,皇權並非是不可撼動的,天命不會永遠落在某一支血脈上。”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皇后皺了皺眉,滿臉警告。

“嬪妾知道了,再不會犯了。”銀惜微低下頭,遮住眼裡的不甘。

皇后點了點頭,“你明白就好,至於那個侍衛……就算是為了救你,但私闖鳳儀宮到底是有罪,就罰他三十板子,如何?”

銀惜知道皇后是為了她好,若是皇后不處罰,等皇上回來,就不一定這麼簡單了。

但到底是她連累了李弦喑。

銀惜抿了抿唇,難免有些不忍,“娘娘……讓手下人輕些。”

“好。”這一點小事,皇后自然沒有不應的。

交代完後,皇后疲倦地閉上了眼睛,讓她下去了。

銀惜站起身,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緩緩朝外走去。

轉過身的那一瞬間,她臉上的笑容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冰冷。

她明明說的都是實話,落在旁人耳中卻是大逆不道的言論。

不管是哪個家族的崛起,都是以人力為重,這恰恰就說明,人定勝天。

她從不信命。

她出身低微,又是女子,不能科考不能從商,那就嫁給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借他的東風,扶搖直上。

她長得不夠漂亮,那就用別的方式吸引皇上,和他談心,而不是敷衍的以色侍人。

她沒什麼才藝,那就慢慢學著,總有一日她能學會的。

世間萬事只怕用心,她不相信,她只會是庸庸碌碌的一生。

越是有人看不起她,她越是要站得更高,她要世上每一個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她要青史留名,流芳百世,要攬盡世間大權,受萬人景仰。

……

待她出了殿門,鳳儀宮的宮人們便進殿侍奉了,銀惜的目光落在仍跪在那裡的李弦喑身上,她知道,等皇后見到那些宮人,就會下旨打他三十板。

她一早知道光靠小孟子一個人不穩妥,所以藉著給皇上回信的理由,請求李弦喑多關注清秋閣的事,如今他這枚棋子用上了,卻也是連累了他。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李弦喑慢慢抬起了頭,對上她的視線。

銀惜嘴唇微動,無聲地說了句“抱歉”。

他像是看懂了,只輕輕笑著搖了搖頭,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

銀惜狠一狠心收回目光,在玉鐘的攙扶下朝鳳儀宮西偏殿而去。

……

第二日晚,菱洲城。

今日祁栩在百姓前露了面,親自監斬了賊首,安撫了百姓,賞賜了功臣,這一場有預謀的謀逆就此完結。

最後只有一些收尾的事了,用不上兩天他就能啟程回宮。

他為了早點回去,晚上也沒休息,仍在處理一些瑣事。

隨侍的宮人輕手輕腳地走近,稟報道:“皇上,林姑娘來了,說有急事要見您。”

祁栩掃了一眼宮人,手下未停:“這麼晚了,有什麼急事也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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