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兄與妹
墮姬帶著焦急和心慌呼喊著自已的哥哥。
下一刻，隨著一陣細微的生長聲響起，宛若人形、瘦骨嶙峋的形狀逐漸在墮姬的背部形成。
面板上凸起的瘡痕層層疊起，密密麻麻的青筋透過薄薄的面板清晰可見。
脊椎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扭起，吊起瘦削的畸形身軀，慢慢從墮姬身上剝離。
但妓夫太郎從墮姬身上上分離出來沒多久，就和墮姬一起口吐鮮血。
兩鬼都是感覺全身的細胞有如被烈火所焚燒，極端的痛苦讓他們慘叫起來，全身發抖，無法行動。
宇髄天元看著兩鬼的樣子對江北空亮了一下手中的藥劑，示意要不要再上去補一份藥劑。
江北空看著兩鬼的慘狀，摸了摸下巴搖頭道：“藥劑已經起效了，還以為這兩鬼一體的特殊情況，一份藥劑可能不夠，現在看來是足夠了。”
墮姬原本面目兇狠的表情，在妓夫太郎出現之後彷彿變成了一個小女孩，聲音委屈：
“好疼，好疼啊，哥哥~這到底是是什麼東西？毒嗎？為什麼會分解不了，你快……快點殺了這個該死的獵鬼人，我要吃了他！”
“好……好，很快，我這就去。”
妓夫太郎輕拍墮姬後背，卻遲遲沒有動作。
幾秒後，疼得動不了的墮姬發現，抱著自已的哥哥也在發抖，震驚地瞪大眼睛。
“哥哥，你難道……”
“沒……沒事的。”妓夫太郎咬著牙：“很快，再等一會，哥哥很快就能……就能……”
‘沒用的，這藥分解不了的’江北空心道。
墮姬喝的那杯酒裡面，被他下了變人藥。
而原著裡珠世的變人藥，是能讓無慘都掉線半天的強大藥劑，如果換成更高階的黑死牟什麼的，可能還會有機會抵抗。
但是上弦之六，遠遠不夠。
由於兩鬼一體，墮姬喝下藥劑之後，同樣也感染到了妓夫太郎。
他們並不是中毒，而是在變成人！藥劑在化解他們體內無慘的血液。
“可惡……”墮姬瞪大了眼睛，神色開始猙獰起來：“快想辦法啊，你不是很強嗎！我不想死啊，不要不要啊！”
“啊！都怪你！你個廢物，醜八怪，每天只知道睡睡睡！”
“要是你更強一點，早點出現幹掉這個該死的劍士！我們怎麼會……怎麼會落到這種結局啊！”
“你這種醜八怪，除了強一點，什麼都不是！這麼醜陋的樣子，我們真的是親兄妹嗎？”
妓夫太郎被言語刺激，惱火開口：“明明是你！如果你早點發現異常不就好了。”
“還有，開什麼玩笑啊！如果不是我，你一個人話早就沒命了！”
“又弱又笨，一直以來都是我保護著你，我真是後悔！如果不是你拖累……我早就……不止是上弦六了！”
“真的，你的出現對我一點用都沒有！要是你沒有出生就……”說到這裡時，妓夫太郎眼眶一顫，心臟頓時像是被掐住了。
妓夫太郎似乎想起來什麼。
眼前景色瞬間化作一片白色虛無，記憶迴歸了，他眼前似乎出現小時候生活的場景。
我記起來了，我們出生在羅生門河岸，遊郭的最底層。
在那種地方，只會浪費飯錢的小孩子從來都是被大人當成大麻煩，所以未出生的我便幾次差點死在母親腹中。
出生之後也是一樣，像我這種天生長相醜陋的人，我從小在母親的毆打，同輩小孩辱罵欺負中長大。
蟲豸、蠢貨、沒腦子的孬種、廢物、賤種……這些就是我的稱呼……
我的人生黯淡無光，直到母親生下來第二個孩子，我的妹妹。
墮姬？這種難聽的名字可不是你的名字。
梅，你的名字叫梅。
雖然這是殺死我們母親的疾病的名字，但是隨著你，我的妹妹，你逐漸長大，梅這個名字，卻成為了我的支撐。
你不像我這般天生醜陋，反而極美。
銀色的長髮，湛藍的眼眸，如同冬日精靈般的面容。
你是我的驕傲！
我還記得，我第一次打的人就是母親，因為那一次她居然想要刮花你的臉！
我憤怒地把母親打倒在地，我看著母親不斷顫抖的身軀，畏懼的眼神，我這才發現，可能我擅長這個。
漸漸長大，我仗著自已擅長打架，漸漸成為花街上討債人，被人畏懼。
而你也學會了，用自已的美貌去獲取自已想要的東西。
我們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但是我把你保護的太好了，我一直告訴你教育你‘要在別人搶奪你的時候，先下手為強！’。
但是我有點後悔了，如果不是我這麼一直這樣囑咐你，你十三歲的時候可能也不會被那個該死的武士綁在柱子上，活生生燒成了焦炭……
是你拯救了我啊，妹妹。
有你的存在真是太好了……
妓夫太郎眼前出現了自已妹妹那副有些猙獰的惡鬼模樣。
“你得活下去！”妓夫太郎把手按在墮姬身上，血肉相連，妓夫太郎把墮姬身上的藥劑全都轉移到了自已身上。
“快跑！梅！”妓夫太郎忍著疼痛大聲喊道。
墮姬轉過頭，看著頭髮開始轉變成黑色，身上鬼紋消失，鬼氣也開始消散的哥哥，有些驚訝。
“要走一起走！”墮姬伸出緞帶將妓夫太郎纏繞起來，向著城外跑去。
宇髄天元一隻手拿著雙刀，另一隻手甩出幾枚火藥球，再用刀砍至墮姬身邊，墮姬瞬間被炸回原地。
江北空看著已經變回人類的妓夫太郎，看來藥劑成功了。
那就解決這對兄妹吧。
江北空身體前傾、突進、揮刀，輕描淡寫間便斬斷了墮姬的脖頸。
墮姬本來就沒有真正上弦的實力，此刻雙鬼一體的特殊性也因為妓夫太郎變為人而消失了，自然是必死的局面了。
妓夫太郎踉蹌幾步，跑到墮姬身邊抱起墮姬的頭顱，哭泣著：“對不起，梅，對不起……都是哥哥的錯……”
妓夫太郎懷中的墮姬頭顱，看著變成人類的哥哥大聲哭泣：“不甘心……好不甘心……我不想死啊！哥哥，哥哥，哥……”
看著懷中消散的妹妹頭顱，妓夫太郎不禁失聲痛哭著。
“雖然你現在已經變成人了，但是你的罪不會變。你們殺害的那麼多人，不會原諒你們的，我也沒資格原諒你。”江北空看哭泣的妓夫太郎道。
江北空舉起刀刃，停頓了一下，刀尖下移，瞬間穿過妓夫太郎的頸椎。
妓夫太郎身體一顫，便歪倒在地，失去了呼吸。
宇髄天元走過來，拍了拍江北空的肩膀。
這時一道聲音響起：“還是……來晚了嗎？上弦之六……已經……死了啊。”
來人說話的語速非常慢，但卻給人以一種不可違抗的感覺。
江北空和宇髄天元皆是循聲望去。
那月亮之下，屋簷之上，赫然站著一道身影。
宇髄天元看著這道身影，眼眸一縮，驚訝開口：“上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