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唐姐,是我,飛飛。”

“今後一段時間不再聯絡,你如果遇到任何困難,去這裡找一位名叫“趙之安”的先生,說你是師父的朋友。”

“地址是,長沙市南坡子鎮趙家村。”

“如果師父去找你,務必記得不要輕信。師父的一應財產均已經捐出,之前的所有的聯絡地址你都不要再去,切斷一切通訊和聯絡。其他往來的東西我已經處理好。萬復珍重。”

簡單的幾句話,唐施詩看的雲裡霧裡,恍惚對面窗外站著一個白色影子似的,嚇得她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她趕緊衝過去把遮光簾拉好,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徹底睡不著了。

回想之前和大老王的相遇,其實有點巧合在的,只是當時她沒顧及想那麼多,還以為自已是靠小聰明。也許從一開始她接觸到大老王,之後的一切都是他策劃的也說不定。唐施詩第一次對自已產生了一種厭煩的情緒,覺得自已像活在籠子裡。她人身自由,但卻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控制在一個邏輯裡,走不出來。

“還沒睡嗎?”

一條資訊從手機頂端彈出來,是他。

唐施詩已經很久沒跟他聯絡了,其實說起來,他也不過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過客,只不過稍微比過客多了一層尹霓的關係。

尹崧不等她回覆,又打字,“聽說你最近不那麼忙。”

還真是沒話找話啊。唐施詩這才放鬆一點,又調整了一下靠在沙發上的位置,快速打起字來。

自從上次跟尹崧分別,他倆就算是成了網友,但也僅限於禮貌往來,偶爾聊幾句最近的近況,其他時間的對話基本上都是在互相分享歌單。

唐施詩有一陣子喜歡各種英美劇的插曲,每次看劇的時候總要搜尋一番,久而久之存了不少私貨。尹崧貌似更喜歡一些網紅歌和口水歌,時不時發來一兩個連結。託他的福,唐施詩竟也熟悉了不少網紅。

今天唐施詩格外的興奮,大概是因為剛才太過害怕,現在聊著聊著反倒安靜下來,漸漸的有了睏意。

“是不是困了?”尹崧見她回覆的越來越慢,問她。

“嗯。”

“那睡吧。”

“晚安。”唐施詩一向不喜歡拉扯,漸漸的對尹崧失去了興趣。她偶爾還會記起來,那天初見到他的樣子,霧濛濛的眼睛和高大寬闊的肩膀,是他留在她記憶裡最好看的樣子。

一個黑暗的地窖裡,突然發出了幾聲尖叫。

“啊!”驚恐的叫聲響起來,伴隨著窖頂被呼啦一下子掀開。她被刺眼的白光照射的有點發暈,一時間適應不了光線,她的後背上黏糊糊的一片,緊緊的貼住了她的面板。

“真是造孽!”頭頂上有一個婦人在嘀咕,說話間從上面掉下來一條麻繩,繩子盡頭是一隻巨大的草編的竹筐。

“上來!”那婦人一聲令下,晃了晃繩子。

少女這才反應過來,自已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已不知道多久了。

她戰戰兢兢的走到那籃子旁邊,猶豫了一下,從腳邊摸了一根木條,塞在了袖口。她的頭髮披灑下來,已經到了腰部,只不過在地窖裡關了多日,已經打縷,她有點羞赧的把頭髮編了幾下,用簪子盤起來。

“別在那耗著,老孃沒空等你梳妝打扮。”那婦人高高的從頂上看下來,瞧見她梳理頭髮,越發的不耐煩起來。

少女只得停下手裡的事情,一腳跨進籃子,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滾燙的眼淚滴下來,立刻被她的月白色長衫吸收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淨是些爛賤貨!”

那婦人仍不解氣,一邊罵一邊指揮著小廝快速的把籃子往上提。那小廝一邊提籃子,一邊納悶這繩子怎麼這麼輕,像是提了一把骨頭,又像是一桶水,總之不像是個活人。他沒工夫伸進頭去看,只是麻木地不斷把繩子往上扯。

等那籃子提出窖口,小廝這才看見自已提的“東西”,竟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女。她身上套著一件普通的月白色制式長衫,不過袖口和領口的金銀色交錯的花紋顯示出,她肯定不是窮丫頭。老媽媽這裡的丫頭們,大都是破衣爛衫的買進來,一眼看過去都是面黃肌瘦。眼前這個丫頭,雖然也很清瘦,但是白淨的很,不過看她這個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知道已經被關了多少天。

少女身子孱弱,搖晃著從籃子裡站起來,剛跨出一步,還沒站穩,那婦人又扯起大嗓門,“別傻站著,跟我走!”

少女被籃子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小廝眼疾手快,趕緊抬起胳膊擋了一下,剛好少女略扶了一下,借了點力,才站穩當。

她衝著小廝欠了欠身子,面無表情的點了下頭。

“哎!你叫什麼?”那小廝愣了一下,見她已經轉身,追著問。

“滾!別打主意。”老媽媽啐了他一口,他垂下頭,吹著口哨倒也不以為意。

少女慢騰騰的跟在後面,徐徐前行,倒不是她講究什麼深宅大院的禮數,是因為實在餓了,餓得昏天暗地,頭都要暈了。在地窖裡一直沒有活動,不知過了幾日,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突然就活過來了,五臟六腑都在叫喚,餓。

那婦人一路走的飛快,少女跟著她不敢多有停頓,只得快一會兒慢一會兒地趕著。一路上,她在暗暗觀察這宅子。這宅子最少得有五進,她已經穿過了三個大門,這才聽見些街上的車水馬流聲。

“怎麼才來!”突然那婦人停下來,有人說了一句話,少女也好奇的抬頭看了一眼。

對面站著一個身材頎長的中年男子,身著一套藏藍色的袍子,說著話,又向一邊招了招手,竟一股腦走出來四五個嘰嘰喳喳的女子。

少女腳下一軟,退了一步。這些女子皆是濃妝豔抹,穿紅戴綠,幾個人嬉笑著,一下子圍了上來。

“哎呀,真臭!”他們一邊說話一手捏著鼻子,剛走近少女又退了回去。

“罪臣之女,徐懷寧,你爹孃現皆已斬首示眾,家中財產僕人一應罰沒充公。算你運氣好,於大人網開一面,打發你來了咱們這,從今往後,你就是銜月樓的官妓了。”

那少女聽了,站在原地眨了眨眼,厚重的睫毛上沾了一團霧氣。

“有官文嗎?”她淡淡的問。

“你也配!”那婦人推了她一把,她踉蹌的後退兩步,險些摔倒。

旁邊一個穿水紅色的長衫的女子趕忙上來攙了一下,笑說到,“哎呀媽媽,她年紀這麼小,您別跟她一般見識。好歹呢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說話是沒大沒小了點,等我們姐幾個好好教育教育她。”

“快去拉她梳洗一下,學點規矩再來。”那婦人說完話,轉身請著那男子走出了月門。

“哎呀,你就是徐懷寧?我們聽說前幾日來了個妹子,一打聽,原來是徐家的二小姐。怎麼, 你們家真的謀反了嗎?”說這話的是一個身穿秋香紫色裙子的女子,她身型豐滿,面板白皙,鴨蛋臉,眼睛卻是桃花眼,這一看去倒甚是嬌媚。

徐懷寧依然緊閉嘴巴,她的心裡已經涼了大半截。不過十日,長姐自裁,兄長戰死,爹孃被斬首,她就差一口氣背過去,連哭都哭不出。

“你不會說話別說!”水紅色衣服的女子見她魂不守舍,有些心酸,立刻打發了幾個女子。

“別怕,我們先去洗乾淨。女孩子家的,乾乾淨淨才好。”她一直攙著徐懷寧的手沒放過,而徐懷寧似乎也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已幾乎是在被她架著走。

等到了水房,徐懷寧眼前一陣熱氣襲來,這才驚醒。眼前是一間木質的房子,從大廳裡冒出來一股股水蒸氣。她定睛一看,是個像泡湯的地方。

徐懷寧還沒說話,水紅色衣服的女子就拿了一個小包袱,遞給她,“去吧,裡面沒人。”

徐懷寧看了看包袱,又看了看自已身上笨重的衣服,便接了過來,略點了下頭,依舊沒有說話。

“我去!”唐施詩睡的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突然覺得面板一陣灼熱,燙的跳起來,發現自已竟然置身在一個大木桶裡。什麼玩意兒,怎麼還泡上澡堂子了。

她懵了幾秒鐘,立刻反應過來自已在做夢,畢竟她現實中沒去過日本,更沒有泡過溫泉,這屋子裡的裝修和木桶竟像是古代的東西。低頭一看,嚯,這是用了多燙的水,身上的面板都燙紅了一大片。她趕緊胡亂搓了幾下,發現屏風邊上有張凳子,放了個包袱。拿過來一看,是一件芙蓉菊色的長衫和半裙及幾件內搭。別說,這夢裡的東西真不錯,這做工,你看看,淘寶上可沒有這麼好的衣服。

她一邊喜滋滋的擦乾身體,一邊想快點套上衣服。畢竟這個房間裡水蒸氣太足了,憋的她有點喘不過氣。換好了衣服,她嫌頭髮太長,只能拿了條幹燥的麻布又一節一節的把頭髮水分吸乾。

“有沒有吹風機啊?”她嘀嘀咕咕。

“噹噹噹!”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一邊有人說話,“怎麼樣了,徐懷寧,你收拾好了沒?”

“什麼?徐懷寧?!”唐施詩飛快的思索著,不對啊,我靠,做夢啊,這都行。

她剛要答應,突然發現剛才換衣服的凳子下有一攤白色的衣服,一角露出來一隻小木條。

不知道怎麼,唐施詩突然像中邪了,渾身都不能動,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的身體穿過了自已,又緩緩地走到那堆衣服,彎下腰撿起來那根木條。

那根木條在她手裡看起來非常刺眼,如一隻匕首那麼長,一頭是尖銳的毛刺,另一頭握在她手裡。

“我去!不是吧!鬼壓床?這,這玩這麼大?”唐施詩有點不知道所措,但手腳根本使不上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另一個她。

唐施詩好像突然意識到什麼,她放棄了掙扎,默默站在原地,只是看著她。

少女的眼眶紅紅的,她用細弱的手腕舉起那根木條,狠狠的朝自已的脖子紮了上去。

“咳!咳咳!”

唐施詩驚醒,感覺自已喉嚨又幹又疼。好吧,原來是張著嘴睡覺了。北京的秋天非常的乾燥,屋裡沒有加溼器,恨不得剛洗的衣服立馬就風乾了。

她的嗓子疼的發緊,趕緊坐起來,想找水喝。

恍惚中,她斜眼瞄過去,感覺自已床邊站了個影子。

“我靠!”她忍不住輕呼一聲,忍住了自已的好奇心,絕不轉頭。她記得大老王教過她的那個口訣,是一句專門用來應付鬼壓床的經文。唸了有十遍八遍,她才敢再次斜眼看了一下。

沒了。

好險。唐施詩立刻衝下床,開了燈,端起一杯涼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得,一看手機,才4點,她無論如何怎麼也睡不著了。

翻了翻手機資訊,發現竟然有幾個未讀,一看是2點多的時候,Betty發來的,叫她後天去G所面試。

也對,是時候了。只不過Betty怎麼說都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估計沒一個來月她是下不了床了。但時間不等人,剛中標的銀嶺集團需要一個外勤主管,而且10月初就要開始預審,現在已經9月上旬,再不安排就來不及了。

唐施詩突然想到一個人,就是她之前在銀嶺專案上遇到的戴璐。聽劉卡上次說,她已經被老家的體制內錄取,具體是什麼單位倒沒說。似乎從她這裡作為切入點是行不通的,上次黃玫瑰在夢裡啥也沒問出來,她的腦子裡一定是紮紮實實的刻著什麼資訊,堅定到在夢裡都能守口如瓶。不過這倒啟發了唐施詩,Betty知道她好奇心重,放原來呢肯定是不會讓她去負責,但現在她在新單位還沒站穩腳跟,必然需要一兩個嫡系,而唐施詩覺得自已正好可以表表忠心,趁機做個外勤主管也行,至少跟文新子一樣,能接觸到點實質資訊才行。

想了一頓,唐施詩這才發覺窗外已經矇矇亮。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準備起個大早去樓下早餐店吃飯。

剛出小區門,她總覺得有人在後面跟著她,但出於昨晚的種種匪夷所思的恐懼,她也不太敢回頭。正走著,迎面過來一個騎電動三輪的快遞小哥。

“哎!王紅,有你的快遞!”

唐施詩立刻大喜,這下有救了。她忙不迭湊上去,喊著,“好的好的,這麼早啊你!”

王紅是她的網名之一,一般是用來點外賣和收快遞用的。沒辦法,現在個人資訊洩露太嚴重了,唐施詩養成了在網路世界狡兔十窟的辦法。畢竟,三個網名也不夠用,手機裡應用少說二三十個。

“你不上班啊,怎麼也這麼早!”快遞小哥跟她有點熟,她算是個網購達人,除了吃飯其他的基本都是網上消費,一週總有好幾次去拿快遞遇上,她又特別的愛閒聊天,一來二去就認得臉了。

唐施詩裝模作樣的翻騰了一陣子,找了個角度湊過去,跟小哥說,“你幫我看看,後面是不是有人尾隨我,我覺得有個壞人。”

那小哥一聽,立刻警覺起來,非常不自然的假裝四下看了一週,結果啥也沒有。

“哎呀,這麼早哪有人,你看錯了吧。”

“沒有嘛?”唐施詩難以置信,她總覺得後面有個又高又瘦的人跟著,用她的餘光瞥了好幾次都跟得不遠不近的。

“沒有,你可能沒睡好,我走啦!”小哥說完,又鎖上車廂,擰開鑰匙衝了出去。

唐施詩跟著他走的方向望過去,就是自已來的那邊,果然什麼都沒有。

完了,我要被反噬了。唐施詩不禁憂心起來,我還沒享受大好青春,結果就要完蛋了嘛。真慘,過於慘了。

點了早餐,唐施詩付錢的時候,掏出自已的錢包,偶爾也是放棄手機支付,會特意把兜裡的零錢花掉。突然,錢包裡掉出來一個小物件,掉在地上,“啪嗒”一聲。

我去!忘了這個。唐施詩這才想起來,昨天燒紙符的時候,忘了那個小小的護身符。難道是他,因為這個,那東西才跟著我嘛。

她打了個激靈。9月初的早晨有點冷,她穿的單薄,這會兒心裡也涼了。唐施詩趕緊吸溜了一大碗牛肉麵,身上微微出了汗,定了定神,這個玩意兒也得處理。

一大早折騰這一番,等到了辦公室已經是9點多,老姚一臉嚴肅的走過來。

“咋了,姚總有什麼指示?”

“都知道你要走了。”

“我去不是吧,我offer還沒到手,這就都知道了。誰幹的,是不是劉卡,我就知道他沒有好屁。”唐施詩一邊說,一邊就要往劉卡的工位走。

“哎,你彆著急。”老姚攔著她,給她使了個眼色。哦,是他呀。

沒想到查理詹果然如傳聞中說的,小肚雞腸到這種地步。怪不得剛才她去簽到,組秘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算了,事到如今,那邊都要走流程了,這邊也提了吧。

對了。早晨做了夢,是啥來著。唐施詩對著螢幕,腦子裡一片空白。她本來早晨說,等來了公司一定要查一下夢裡那個人是誰,怎麼兩次都夢見她,還跟電視連續劇似的,實在是詭異。不過她此刻,無論如何都記不起那女孩子叫什麼了。

唐施詩坐在那裡,急得滿頭大汗。總覺得腦子裡空了一塊,越想不起來越難受。“怎麼醒了不查呢,非要耽誤這一會兒。”她埋怨自已。

不過她可能也不願意承認,剛夢醒的時候實在是太害怕了,以至於自已都忘了要去把夢裡的細節記下來,只記得那個女孩子臨了用了一隻帶刺的木條,狠狠的插進自已脖頸。

是誰呢。她搖搖頭。

接下來的幾天倒是過得挺順利,也沒再看見那些髒東西,Betty那邊換了一個合夥人面試,offer倒也有驚無險的下來了。楊鳴給她打電話,要約入職時間,“9月28號開專案啟動會,你來得及吧。”

“來得及,我現在手上沒有特別專案,到時候見吧。”

“哦對了,B姐後天出院,你要過來看下嘛?”楊鳴問她。

“啊?後天?這才兩週,她就,就好了?”唐施詩簡直不敢信,明明見她的時候腳還吊著,怎麼也得來個骨折吧,怎麼這姐跟跌打損傷似的,這麼拼嘛。那說起來,等自已過去,要是表忠心的話,豈不是要被卷死,唐施詩隱隱的感覺到不妙。

不過這會兒她也不敢說啥,只能接受楊鳴的建議,畢竟以後B姐就是她老闆,她還沒那麼缺心眼。

晚上,幾個人又聚在一起,像模像樣兒的給唐施詩搞了一個慶祝儀式。唐施詩由於前幾天實在太緊繃,吃飯的時候喝了不少酒。老姚為了一會兒帶劉卡回家,沒敢喝幾口,頻頻攔著唐施詩也無果。飯後告別,老姚很不放心的拍了計程車的車牌號,撇著嘴拖著劉卡上了另一輛車。

到家互告平安之後,唐施詩胡亂洗了個臉躺上床,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這會兒在廣廈司裡,那小黑貓一路跟著徐懷卿,已經來到了泡湯的樓前。

這棟樓有四五層高,外面通體是金絲楠木,在街道的燈光下透露出絲絲金光,耀眼奪目。而每層的窗戶都緊閉,從那縫隙中透出陣陣熱氣。一條巨大的白底黑字的布幡子從頂樓垂下來,寫了兩個蒼勁的大字,“熱湯”。

徐懷卿握緊了袖口裡的匕首,衝著大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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