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廣場,是泰陽宮殿最大的一個廣場,位於泰陽宮金鑾殿的正前方。能容納近十萬人,平日裡是各地的官吏朝拜夏皇之地。

亥乙日,是大夏帝國舉行初武學堂會試的第二日,天剛矇矇亮。東方蒼茫的天際之間,升浮起一片絢麗的朝霞,透射出一抹燦爛的晨曦,暈染著泰陽宮一幢幢雄偉的建築群。

今日的正德廣場並未舉辦朝拜儀式,然而,此刻的正德廣場卻比平時更加的繁忙熱鬧,只見得偌大的廣場上擺滿了一張張方形的木桌,桌子上皆是放置一摞墨卷。

一個個穿著靛色流雲官服的人端坐在地上,聚精會神的翻閱著木桌上的墨卷,時不時還拿著硃紅色的墨筆在墨卷上填塗一二。待得一張墨卷翻閱完畢,便迅速的將其放置在地上。

廣場上還站立著數百個宦官模樣的人,待得看到翻閱墨卷的人桌子底下的墨卷堆滿之後,便過去將其整起端走,而後另外的宦官又是將一摞新的墨卷放置在桌子上供其翻閱。如此反覆進行。

“大人,這裡有一卷!”

翻閱墨卷的人群中突然有人興奮地舉著一張墨卷對著正德廣場正前方一群身著青色星雲服的人喊道。

那群身著青色星雲服的人群中便是有人跑至其身旁,將其手中的墨卷帶走。

翻閱墨卷的那群官吏中時不時的傳出欣喜之聲。像是發現了至寶一般.....

日近黃昏,廣場上那群官吏也是競相翻閱完了自己手上的墨卷,有的臉上帶著疲倦但是興奮的神情,有的則是懊惱不已,各不相同。

......

入夜,位於泰陽宮殿西北方的一座高聳的宮殿內,十幾名身著靛色星雲服的官吏正恭敬的佇立在一名老者身後,老者一身湛藍錦繡朝服,一頭斑白的頭髮,背亦是有些佝僂。

“天監主大人,這是今日所收集的所有與眾不同的知世墨卷。一共二百五十七張,請大人翻閱!”那群身著靛色星雲服的人中為首的一名乾瘦中年手持著一摞墨卷對著老者恭敬的說道。

聞言,老者緩緩的轉過身來,將乾瘦中年手上的墨卷接了過去,翻閱了起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老者將手中的墨卷翻了個遍,而後緩緩的搖了搖頭,對著那乾瘦中年說道:“皆在此處了嗎?”

“是的!按照大人的吩咐將所有所答內容與知世一門常規內容的不一樣的墨卷都帶過來了。”

乾瘦中年頓了頓,沉聲道:“那些翻閱墨卷的知世司官吏也皆是按照您的吩咐,許諾他們找到非比尋常的墨卷者賞百金,想必是不會有漏網之魚的!”

老者半天不語,而後輕嘆一聲,對著那群身著靛色星雲服的人道:“你們先下去吧。”

“諾!”

待得室內只剩老者一人的時候,老者將手中的墨卷又是翻閱了一遍,接著眉頭緊縮,沉吟道:“哪個地方出了岔子,不應當如此啊!”

“可不能這樣去面見聖上。這該是欺君之罪!依照當今聖上的脾氣,老夫鐵定死無葬身之地....罷了,都交呈上去吧.....”

老者似乎是想到了可怕之事,眉頭皺的更深了,而後手持墨卷,快步的出了門。

......

“陛下,老夫桑弘羊求見。”

老者行至一處富麗堂皇而又別緻清幽的宮房旁,對著裡頭的人影恭敬的說道。

“桑國公進來吧。”

只聽得裡面傳來了一聲洪亮的聲音。

門前的金甲侍衛開啟了房門,恭敬的將老者請了進去。

只見宮房內一個身著金色龍紋寢服的中年人正在一張精雕細琢的書桌之上勾畫著。

中年人五官分明,如精心雕刻的藝術品一般,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身材挺秀高頎,站在那裡,說不出的飄逸出塵,彷彿天人一般。身上還帶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和讓人不敢靠近的帝王之氣。

“下職桑弘羊叩見陛下!”

老者緩緩的跪了下來,原本就佝僂的背此時顯的更加的彎曲。

“桑國公平身。”

龍服中年停下了手中的筆,走到了老者的身前將其扶了起來。

“墨卷之事可有結果?.....”

龍服中年望著老者手中的一摞墨卷緩緩的問道。

“回陛下,正是,經過各級初學堂堂長快馬加鞭的傳送,以及臣等日以繼日不斷地翻閱查詢,終於將這二百五十七張與眾不同的知世墨卷收集了來,請陛下翻閱。”

老者此時將手中的墨卷呈了上去,交到了龍服中年的手中。

“二百五十七張!?”

龍服中年望著老者突然厲聲一問。

老者望著龍服中年的面色,趕忙匍匐在了地上,大聲回道:“啟稟陛下,臣將有疑問的墨卷都收集起來,就是謹防有漏網之魚,那麟子的答卷定在這些墨卷之中!”

豆大的汗珠自老者的額頭流淌下來,滴落在青瓷磚所砌的地板之上。

宮房內的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只聽見龍服中年翻閱墨卷的聲音和老者身體微微發顫的聲響。

半晌,龍服中年望著此刻匍匐在地的老者,緩緩道:“將這二百五十七張知世墨卷皆賜予甲等最上的成績.......”

“諾!”

老者聽見龍服中年開口說話,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而後沉聲應道。

“再讓三千禁軍侍衛換上相鄰各國的服飾,找到這二百五十七張知世墨卷的考生....”

龍服中年此時將跪在地上的老者再次扶起。望著其揮汗如雨、爬滿皺紋的臉龐緩緩的道。

扶起老者後,龍服中年行至了方才的書桌旁,提筆快速的在雪白的宣紙之上寫了一個字。

“殺”

.......

老者不知道自己是何時出了宮房,只記得自己出來之時,汗水已經將身上的湛藍色的錦繡朝服浸透了......

.......

一聲雞啼,將川羅郡縣的給叫醒了過來,今日是初武學堂考試的最後一日,也是最重要的一日考試,川羅郡縣早已人聲鼎沸。

位於初學武堂內一個習武廣場內,此刻早已是人山人海,擠滿了人潮。昨日的形意會試也是在此舉行,卻是比不上今日的人潮湧動。昨日只需郡縣衙役便可維持的秩序,此刻卻是連學院的工堂師也是加入了維持秩序的隊伍。即便如此,還不時有著些許不能進入習武場的人在張望著想偷溜進習武廣場。

今日上午和下午將要舉行最後兩場的初學堂會試,也是初學會試中最重要也是最精彩的兩場會試,人們皆是想進場一睹眾考生的風采,尤其是昨日路塵所引發的轟動更是讓一些原本對初學堂會試不感興趣的人也聞聲而來,由於場地有限,不少人卻是不能入場,即便如此,場外也是有著一大群人駐足,只盼得能夠聽到一二。

“真是擠死人了!”

路塵和原萊等人此時也是好不容易才擠到這廣場中來,望著嘈雜的人群,一眾人也是暗自咋舌。

“往年可沒有今年熱鬧。”

柳青衫笑著望了望路塵,意味深長的說道。

“難道是因為路塵!?”

川芎望著柳青衫,驚歎道。

柳青衫笑而不語。

眾人望向人群,發現人群中大多數人皆是望著路塵議論紛紛

“行啊!路塵,你可厲害了,引發全城關注啊!”

川芎用胳膊碰了碰路塵,打趣道。

眾人皆是紛紛打趣著路塵,路塵也是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青衫兄,今日老夫特意來得早,沒想到你老弟還是搶先一步啊,哈哈哈哈!”

只聽得一聲爽朗的笑聲,裘博延正自眾人的身後而來,對著柳青衫哈哈大笑道。季欣愉和一眾起卜鎮孩童也是緊隨其後。

季欣愉今日身著一身淡紫色衣裙,將那初具規模的嬌軀襯托的更加完美,不堪輕輕一握的小蠻腰上,束著一條藍色衣帶,輕風拂過,藍帶飄揚。

少女一出現也是將原本那些望向路塵的目光分散一些到了自己的身上。

“路塵賢侄,今日也要好好地表現啊!”

裘博延望著柳青衫身旁的路塵笑著說道。

“是,裘師父!”

路塵拱手應了一聲,而後將目光望向了裘博延身後的季欣愉,發現後者也是用那雙靈動美麗的眼睛望著他,當下也是臉色一紅,就收回了目光。

裘博延卻是注意到了這一點,而後撫須一笑。

“孩兒們,今日的會試可要全力以赴,多少所謂的天才鎩羽在這最後兩門的測試之上啊!”

只聽得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那安樂節此刻正在不遠處對著自己所帶領的名山鎮孩童開口說道,說話的同時還用眼神有意無意瞟著不遠處的路塵。

“你們要好好應對今日的考試,將來做個頂天立地的武者,可別像有些人一樣,做個陰損嘴碎的娘娘腔!”

關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安樂節的後頭,聽見了安樂節這意有所指的講話,也是當下對著自己身後一眾孩童說道,在說到“娘娘腔”三個字的時候還故意提高了音量。

安樂節聽到了這話,又是氣的咬牙切齒。卻也不發作,只是惡狠狠的望著關泉。

無視安樂節惡毒的目光,關泉徑直向著柳青衫等人走了過來。走到了路塵的身旁,用手摸著路塵的頭道:“你小子今日可別再賣關子了,早點測試完畢,你師父的心臟可受不了。”

昨日路塵遲遲停留在零的成績,著實讓柳青衫捏了把汗,在其身旁的關泉也是看在眼裡,當下也是對著路塵打趣道。

“是!”路塵聞言也是感到有些羞愧。

“快看,魏堂長來了!”

人群中突然發出了一聲叫喊,只見魏正坤此時正和一名身著青色官服的中年人並排行至而來,二人的中間走著一名神情嚴肅的清瘦男子,魏正坤和青色朝服的中年人分列於清瘦男子的左右兩側,時不時彎腰對著清瘦男子說著什麼,顯得很是恭敬。三人的後頭跟隨著一眾初學堂堂師,那文赫明赫然在列。

“季縣令也來了!”

“季縣令和魏堂長中間的那名男子是誰啊,為何魏堂長和季縣令對他如此低聲下氣?”

眾人望向那名清瘦男子,只見其身著一身深藍錦袍,有著一雙惺忪的虎目,身形消瘦,年紀相比於身旁的兩人,顯的年輕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心中間有著一道深紅色的印子,分外顯眼。

“元素師!?!?”

而此時,柳青衫等一眾研習武官望向清瘦男子眉心中間的那道紅印,皆是驚呼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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