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那時候我們多快活
作為羅浮仙舟六司之一的天舶司，案牘庫內的檔案，可以用浩如煙海來形容。
如果一個個手動查詢，可能花費幾十年，也不可能檢查一遍。
但好在天舶司根據檔案類別，建立了一個精密的索引系統。
只需要擁有一定許可權，就能在天舶司任何前端裝置中找到目標檔案的儲存位置。
來到中樞前臺。
三人看到一排排的操控裝置，和坐在那裡認真處理各種事務的天舶司職員。
三人先來到第一個機位前。
正打算開口說話，就看到那人趕緊切換螢幕，有些緊張的回頭：“呃......你們在看什麼？”
“我可沒在摸魚，我在用帝垣瓊玉訓練術算機的運算能力......我......我這可是正經事！絕對不是在打牌？”
三月七懷疑的看著那人：“你是不是......認識青雀？”
“嗯？難道你也是牌友？”
那人眼底剛露出一抹驚喜，就看到三月七身後的晴霓，趕緊正色道：“我哪裡認識她，你可不要汙人清白！”
咔嚓！
三月七晃了晃手裡相機：“知道了，下次再見到青雀，就把你說的話轉告她！”
在那人痛失牌友的懊悔中。
三人繼續往裡走。
沒有馭空坐鎮的天舶司，可謂是群魔亂舞。
除了摸魚打賽博牌的，還有一個不斷念叨‘我愛工作，我愛加班’，瘋狂釋放怨念的女職員。
花費一些功夫後。
三人終於找到一臺空閒的術算機。
晴霓檢查後鬆了口氣：“這臺確實可以用！好的，唔...我查查，歷代司舵的私人檔案歸檔於......找到了，我們過去看看吧！”
根據從索引系統找到的位置。
三人很快來到一面巨大的檔案庫前。
晴霓目光掃了掃：“應該就是這裡了，我看看......找到了！這就是媽媽的日記！”
三月七胳膊碰了碰紀塵：“這是馭空的私人日記，咱們還是不要看了吧？”
晴霓卻笑了笑：“其實也沒關係，都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了，對你們異邦人來說，大半輩子都過去了。”
紀塵表示不敢苟同。
畢竟三月七身世是一團謎，論真實年齡，可能比景元將軍都要大。
只是看起來像個沒心沒肺的傻姑娘。
這不都被紀塵騙著可以生孩子了。
見晴霓都不介意，紀塵和三月七也沒多說什麼，一左一右站在她身邊，看著她慢慢翻開手裡有些陳舊的日記本。
在晴霓印象中。
日記上應該沒什麼，就只是一些對飛行士生活的感慨。
三人一起看，多少能幫自己出出主意。
開啟日記。
裡面的內容映入眼簾。
從馭空和採翼，以非法競速的對手身份成為搭檔，一起駕馭鬥艦，面對豐饒孽物的入侵。
相處的一百年間，彼此之間早已心照相交。
後來在面對採翼的丈夫廣淵時，即使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也從未給過他好臉色。
每次採翼拋下馭空與他一起出任務時，心裡都不是滋味。
尤其在看到兩人打情罵俏，如膠似漆，膩得像一大盆只有肥油的紅燒肉時，馭空都忍不住要甩給他一個不屑的冷臉。
後來的一場戰爭，廣淵只用兩個人，就拖住了敵人幾十艘艦艇，然後義無反顧的戰死。
馭空回想起來，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多麼一個不識好歹的人。
隨著漫長無休止的戰爭繼續進行。
身邊一個個生命逝去，馭空以為自己早已經麻木，但還是難以應對每天接踵而至的噩耗。
後來，馭空從那場災難般的戰役中倖存了下來。
天舶司會，以此向馭空授勳，說她是英雄飛行士，唯一的原因是她足夠幸運。
馭空只感到可笑。
她只想採翼也那麼幸運，這樣兩人就可以一起授勳了，授勳儀式結束後，她們兩個再跑到金人巷去，一邊小酌兩杯一邊嘲笑他們的荒謬。
可惜，採翼的運氣不夠好，兩人沒有這個機會了。
那時候我們多快活。我好想和你永遠留在那時。
記述的語氣很平靜，但一字一句間，都帶著對故去摯友刻骨銘心的思念。
其中讓晴霓感到心顫的。
是其中一封日記後的標註，那時候採翼因為一些原因，正在後方修養：“不要用廣淵想的名字，實在是太難聽了！名字可是要跟著小孩一輩子的大事！採用我的方案吧，那可是我認認真真翻了好幾天詩集才想出來的。”
忽然。
嚴厲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你們幹什麼呢？司舵的寶貝閨女帶著兩個外人在這裡東摸摸西摸摸，像什麼樣子？”
來人正是天舶司老職員巖明，做事向來一板一眼，恪守規矩。
見三人鬼鬼祟祟的樣子，目光頓時落在晴霓手裡的東西。
“你們手裡拿的是什麼？我看看...馭空大人的...日記？！好大的膽子啊！！”
“馭空大人的私人日記你也敢翻？還帶著人家的閨女一起翻？帝弓在上，你們這可真是......”
看著巖明憤怒的樣子。
晴霓趕緊道：“巖明先生，您先消消氣......我們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接下來，晴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番。
巖明聽聞，臉色稍緩。
畢竟身為幾十年的老職員，他知道一些關於馭空大人和晴霓之間的事情。
想了想後，苦口婆心道：“晴霓，馭空大人不讓你做飛行士，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大人也有大人的顧慮......”
“巖明先生，您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事到如今，比起自己能否成為鬥艦飛行士，我更想知道媽媽經歷了什麼......”
剛才日記本上的內容。
讓晴霓有了一個心尖發顫的猜測，迫不及待的想要尋找媽媽問清真相。
“我想知道是什麼將她從那位天才飛行士，變成了現在的馭空司舵。”
看著晴霓固執的表情。
巖明嘆了口氣。
作為天舶司老人，他聽過甚至親眼見過很多事情，語氣緩和道：“我在這裡也有些年月了，有什麼想知道的，你們不妨直接問我吧，別到處亂翻了，這習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