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亭內,微風吹來的時候,南昭整個人就被費凌一把按在亭子內的長椅上。

按得用力,南昭肩膀微微嗤痛,抬手要推開他。

“敢推開我試試看?”費凌眼神微微垂下來,聲音混著周圍的風。

有些凌厲。

帶著薄繭的寬大掌心故意地放在她薄削的肩膀,似乎不允許她站起來,也不允許她推開他的‘關心’:“剛才真沒事嗎?”

南昭抿緊粉唇,已經抬到半空要推他的手,本能縮回去,她現在勢單力薄,不可能和他對抗什麼。

手,回到腿上,南昭別過臉,聲音溫淡沒有任何情緒:“費凌,你有這樣關心我的心思。”

“為什麼不能去查一下三年的車禍,你很明白,我現在待在你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會被你的未婚妻威脅。”

“你不可能保護我一輩子,也不可能24小時盯著我,今天我僥倖逃開了她的槍擊,那麼明天呢?後天呢?”

“你要永遠生活在這種恐懼裡當你見不得的情人和小三是嗎?”

南昭深吸一口氣,喉嚨像灌了一層黏稠的苦咖啡,衝擊的毛細管都是酸澀苦楚,這三年,她一直在忍耐,一方面是真的出於對他的愧疚。

當年分手,雖然是被費母逼迫,但分手兩個字是她主動提的,她確實內心很煎熬,想要彌補他。

加上費楠楠車禍,她就甘心情願被囚禁彌補,可是現在費楠楠醒了,他也和安藝纖訂婚,她贖罪也該夠了。

她不想在耗在這個囚籠。

“費凌,求你去查真相好嗎?哪怕你恨我也好,怎麼樣都好,你只要查明白,如果真的是我,那你繼續折磨我,但如果不是我……請你放我自由,可以嗎?”

南昭說完,眼底酸澀更深,有溼意冒出來。

差點把她眼眶淹沒。

“費凌——求你去查查可以嗎?”最後一句說出來,南昭眼尾落淚了。

費凌居高臨下看著她,一聲不吭,唯有漆黑如深海的眸子沉沉的,雖然看不出眼底有什麼狂風暴雨,但越是這樣平靜無瀾,男人心底的魔怔就和狂野生長的蔓藤。

開始緊緊抽緊他的心臟。

讓他心口疼痛不已。

手指輕輕握緊,沉默幾秒,嗓音低沉開口:“三年前我查過幾次了,證據都是指向你,南昭,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查到的就是如此。”

南昭聞言,瞬間抬起溼漉漉的眸,忽然失笑了一聲:“可是你沒有認真查,現在楠楠醒來了,他肯定知道真相。”

費凌不耐煩了:“我說了,他剛剛恢復,對以前的記憶恢復不太全。”

“我不會刺激他。”

“你要沒什麼事,走吧。”

費凌轉身要走出涼亭,南昭看著他高大的背影,心口一陣鈍痛,站起來間,她直接咬著唇哭出來:“費凌,你就這麼恨我,為了報復我,根本不想查是不是?你也根本不愛我了,何必這樣關著我?”

“費凌,你……混蛋!”

“我是無辜的,我沒有開車撞費楠楠。”

費凌背對她,沒回應她的哭喊,只是更用力握緊手指,微微側過頭說:“是,南昭,我是不愛你了,但就算不愛我也要報復你。”可,真的不愛了嗎?

費凌知道不可能。

他在氣惱,在賭氣,因為她先不要他的。

“車禍的事另說,你甩我的事,你覺得無辜嗎,我費凌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像傻逼一樣耍成這樣。”

“你知道嗎?你和我提分手那天,我還記著你昨晚說的那句話,你要是可頌餅,而且只吃蘇黎世百年麵包店家做的,所以那天早上,我跑了整個瑞士城,在蘇黎世的甜品店幫你買你最愛吃的甜點,而且你說那家店只有早上十點才會開門,一天只開三小時,去晚了,就吃不到,我開車二個小時去那家店給你買了,結果……你在幹什麼?你帶著一個垃圾男人跟我說分手……南昭,你說得對,我就是恨你,我恨你比我狠,比我絕情。”

說愛的時候,就和小貓兒一樣黏著他,讓他一步步淪陷其中,再也爬不出來。

結果,他彌足深陷的時候,她卻掙脫開他的手,把他就這麼丟在泥潭裡,越陷越深,怎麼都爬不出來。

可能,這輩子都爬不出來了。

“所以,南昭,要怪,只怪你當初招惹我了。”

如果大學的時候,她不來招惹,他可能不會這樣變成瘋子。

費凌沉沉說完這些,頭也不回大步走下涼亭臺階,留下南昭一個人捂著臉痛苦的哭起來。

這是費凌第一次如此恨意冷絕地說這些心裡話,南昭心口彷彿被捏碎了一樣,疼得七零八落。

以後,他們真的大機率再也不會不可能愛了。

*

這一場原本愉快的打獵就這麼在這一場鬧劇裡草草結束了。

傍晚時分,赤紅色的晚霞落滿蘇黎世上空的時候。

被巨大水晶燈籠罩的安家別墅。

安藝纖從獵場回來後,心情一直很糟糕,整個人就和吃了狗屎一樣,怎麼想怎麼不爽,尤其這件事本來是她和南昭的個人恩怨。

結果,突然插進來一個孟洛檸。

還要幫南昭對抗她?

安藝纖一想到孟洛檸那張美豔囂張的臉,渾身就感覺像被刺毛了一樣,手指不自覺握得嘎嘎作響。

該死,這個孟洛檸真是多事!

不過,她現在本事大,背靠靳家,她肯定不能去隨便挑釁。

不然會被靳沉寒弄死的。

動不了她,她就詛咒她和靳沉寒不用多久就離婚!被靳家拋棄,當個棄婦。

安藝纖咬著唇,惡毒地詛咒一番孟洛檸,隨後躺在自家沙發上琢磨著要怎麼對付南昭,剛琢磨了一個惡毒的點子。

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管家去接聽,聽完,馬上回頭對沙發上的安藝纖,小心翼翼說:“大小姐,有人找您。”

安藝纖真煩躁,根本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如果不是費凌的電話,都給我掛了。”

“管家你怎麼吃飯的?我不是和你說了,我今天心情不好?”

管家被莫名訓斥,嚇得連忙低下頭說:“大小姐,對不起,因為電話那端是個外國人,她說認識您,還說她弟弟三年前被您害死了。”

什麼弟弟?

什麼三年前被她害死了?

安藝纖皺起眉,一時沒有聯想到三年前的車禍,臉色兇兇地從沙發上坐起來,咬牙切齒吼起來:“哪個弟弟?是不是垃圾來電?”

“你怎麼那麼不會辦事,趕緊給我結束通話。”

管家又被罵,嚇一跳,趕緊說:“大小姐,對不起,她的弟弟叫安東尼,那我掛了。”

管家說完,準備掛電話。

安藝纖腦子一跳,安東尼?那個孤兒模特?

他不是孤兒嗎?

怎麼還有家屬?當初她找上他,騙他做這種事,就是做了充足的調查。

他這種從難民國家移民過來的孤兒模特。

做替死鬼最合適不過。

到時候聯邦調查局也不會查到任何線索。

她以為自已做的天衣無縫了。

怎麼會三年後,一個孤兒冒出一個親姐姐?

太不可思議?

安藝纖趕緊回神,大聲說:“管家,別掛,我來接,你去忙。”

管家哦一聲,及時收手,趕緊把聽筒放到桌上一側,先去工作。

安藝纖一骨碌從沙發上站起來,踩著高跟鞋,咚咚咚疾步衝到座機邊,抓起聽筒,臉色凝固,聲音僵硬:“喂,你到底是誰?”

電話那端的女人聽到她接了,馬上按照孟洛檸交待她的話術說:“哦,安小姐您好,我是安東尼的姐姐,安吉拉。”

“呵呵,我管你叫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還有我可不認識什麼安東尼。”

“你故意打我電話,是想做什麼?”

安吉拉笑:“安小姐,貴人多忘事哦,我弟弟三年前在蘇黎世33街區被你當槍使,去撞了費家的小公子費楠楠,結果不幸死在車禍裡,這筆賬你該不會想就此埋葬吧?”

安吉拉精準說出了車禍的地址,還有人,這下安藝纖不淡定了。

手指一起拽緊黑色的電話線,聲音繃緊:“你在胡說什麼?你打錯電話了。”

安吉拉繼續笑:“安小姐,不承認是嗎?”

“那行吧,我弟弟三年前幫你做事前一晚給我寄了一封信,裡面有你給他的一些承諾,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送給聯邦調查局和費家,我相信他們都會很感興趣。”

“安小姐,打擾了。”

安吉拉要掛電話,安藝纖終於嘴硬不了:“等一下,我們談談。”

安吉拉見她上鉤了,回頭對著站在一旁看著她的孟洛檸,馬上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孟洛檸抬抬下巴,暗示她繼續引她上鉤。

安吉拉點頭:“安小姐,你要談什麼?”

安藝纖繃緊臉皮:“你打我電話,不是你想要什麼嗎?”

安吉拉嗯哼一聲:“我要三百萬歐元,我就把我弟弟的信交給你。”

三百萬歐元,搶錢?

雖然她家有錢,但也不想給這種獅子大開口的人。

尤其是這次給了,下次呢?

她沒那麼蠢,安藝纖唇角惡毒的壓壓,故意溫和說:“好,我們約個地址見。”

“今晚我們見。”

免得夜長夢多,她必須安排人幹掉這個找上門的外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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