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死兩傷
王石帶領錦衣看著胡敬、申輝等人跟隨朱慈烺和駱養性來到了兵仗局的試炮場。
錦衣衛的人已經將兵仗局製造好的，準備交付給親衛軍炮兵衛的五門新式火炮全部擺放在了試炮場上。
湯若望也在試炮場上，在他旁邊有兩個從宋應星那搬來的箱子，一個箱子裝著十顆開花彈，另一個箱子裝著十顆火藥彈！
胡敬等一眾兵仗局的官員，看到朱慈烺將兵仗局給親衛軍制造的新式火炮擺放在試炮場上，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朱慈烺葫蘆裡賣什麼藥！
朱慈烺待眾人全部到了試炮場後，便對湯若望說道：“湯大人，你去把第一門火炮裝上彈藥。”
湯若望也不知道朱慈烺要做什麼，但是太子殿下的話，他還是需要聽的。
湯若望領命而去，不一會就把第一門火炮裝好了彈藥，並埋好了火炮的引線。
為了做好新型火炮的保密工作，所以新型火炮的燧發裝置是由宋應星的格物院製作的，現在還沒有安裝，只能用引線引爆。
“尊貴的太子殿下，第一門火炮已經填裝好彈藥了。”湯若望向朱慈烺彙報。
朱慈烺只是嗯了一聲，然後便轉頭看著胡敬說：“來人，給本宮拿火摺子來，本宮要打炮！”
朱慈烺此言一出，眾人都急了，胡敬更急，他可知道兵仗局鑄造的炮，可是有炸膛風險的，如果當朝太子在他兵仗局的試炮場出了什麼好歹，別說他得死，恐怕自己那些三族之內的七大姑八大姨，沒有一個能跑得了的。
“殿下，萬萬不可呀，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殿下是大明江山的未來，不能去做開炮點火這樣危險的事情啊！”胡敬說的很是真切，不過他可不是為了什麼大明江山，更不是為了朱慈烺安全，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小命！
“不礙事的，本宮對胡大人鑄造的炮放心。”朱慈烺一邊對胡敬說，一邊讓人拿來火摺子，作勢要去點火！
這下胡敬可真的是急壞了，忙跪下道：“殿下，萬萬不可呀！”
朱慈烺盯著胡敬，冷冷的說：“怎麼，胡大人對兵仗局鑄造的炮沒有信心？”
胡敬確實沒有信心，可是他不能說呀，自己鑄造的炮自己都沒有信心的話，怎麼能交給軍隊呢！胡敬能怎麼辦，他也很絕望，他只能硬著頭皮說：“殿下，臣對自己鑄造的炮當然有信心！”
“好”朱慈烺等著的就是胡敬這句話，“胡大人忠君愛國，既然不想本宮陷於危境，又對自己鑄造的炮有信心，那胡大人去點吧！”說著，朱慈烺順勢把火摺子遞給了胡敬！
“這…這…”胡敬頓時無語了，這太子真的太陰險啊，這不是挖著坑等自己跳麼！
見胡敬遲遲不動，吃瓜群眾駱養性開始助攻說：“怎麼，胡大人不聽從太子殿下的吩咐，這是要抗命呢，還是要造反呀！”
胡敬聽到駱養性的話，把駱養性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心道這駱養性還真是太子的狗腿子！啊呸！
胡敬沒辦法了，只好伸手去接火摺子，因為他知道，自己去試炮，可能炮不炸膛，自己就沒事，可是要是抗命，就一定有事！
當胡敬接下火摺子的那一刻，他明顯看到朱慈烺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一共五門炮，朱慈烺為什麼要湯若望帶十顆彈藥，那就是為了讓開了一炮沒事的炮，開第二炮，總而言之，朱慈烺就是要讓炮炸膛。
胡敬畏畏縮縮的朝裝好彈藥的火炮走去，一邊走一邊求爺爺告奶奶的，拜會各路神仙，保佑自己點火的炮，不會炸膛！
可是，上天並沒有眷顧胡敬，也可能上天不想浪費朱慈烺兩顆炮彈。
當胡敬點燃引線，反身就往回跑，道還沒跑出兩三米，火炮炸膛了，胡敬被震飛好幾米，滿口冒鮮血，當場就斷氣了！
朱慈烺暗暗心驚，這提純後的火藥威力真大，這些粗製濫造的火炮，如果用原來的黑火藥，可能還能打幾炮，可是用這提純後的黑火藥，竟然一炮就炸膛了！
朱慈烺面露悲色，嘖嘖道：“哎，可惜胡敬大人空有一顆忠君愛國的心，沒做忠君愛國的事啊，竟然被自己鑄造的炮炸死了！”
駱養性也附和道：“殿下，如此看來，這胡敬定是貪墨了不少鑄炮的經費，才導致這炮質量不過關的，臣以為胡敬雖然被炸死了，這罪還是要查，家還是要抄的。”
朱慈烺假裝思索一番：“嗯，駱指揮使說的有理，國家法度不可廢弛，你派人去調查一下胡敬吧。”
“湯大人，你去把這第二門炮裝好彈藥，讓申輝大人去點火！”朱慈烺接著說。
湯若望看著上午還辱罵自己的胡敬現在被太子殿下略施小計就被炸死了。心裡雖然舒服，可是更多的是恐懼，這大明的人太狠了，他暗暗下定決心，以後一定不能背叛太子殿下。
湯若望屁顛屁顛的去裝彈藥，申輝見到胡敬剛被炸死，朱慈烺又讓他去試炮，直接嚇尿了，癱在地上說說：“殿下，這胡大人剛被炸死，怎麼能還讓臣去試炮呀！”
朱慈烺都沒看申輝，冷冷說：“你不去，難道本宮去？”
申輝終於明白了，太子殿下哪裡是要打炮呀，明明就是要自己這些人命來了！
但申輝腿已經軟了，根本走不動。
“駱指揮使，找人送申大人一程吧！”於是兩個錦衣衛架著申輝到第二門炮前後，迅速撤離，申輝見情形如此，他知道他躲不過去了，便心一狠，點燃了引線！
“砰”的一聲，第二門炮毫無疑問的也炸膛了！
申輝也被炸飛到幾米開外，不過申輝的祖宗可能顯靈了，申輝雖然被炸的也是口吐鮮血，但是卻沒有當場死，只是重傷，但是朱慈烺估計也沒幾日可活了。
申輝點過炮後，剩下的三門炮交給了兵仗局的監工、買辦和主簿，結果，三門炮竟然全部炸膛，造成三人是兩死一傷！
受重傷的申輝和監工仲長廣就躺在地上，朱慈烺也沒有安排人送醫。
朱慈烺太生氣，同時也太失望了，讓前方的戰士拿著這樣的武器，如何能戰勝建奴！朱慈烺想整治兵仗局，可是他整治不了呀！
兵仗局背後有成國公府的影子，有陳新甲的影子，有太多朝廷官員的影子！
朱慈烺也想直接把這些人拿下，而不是找什麼打炮的由頭把胡敬等人弄死。可是他不能這麼做，先不說崇禎同意不同意，就算崇禎同意了，他也做不成！動兵仗局幾乎就是動了整個大明朝堂！
朱慈烺知道自己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還無法和整個朝堂作對！治大國如烹小鮮，針對大明朝的這些弊病，他只能慢慢來，慢慢改！
朱慈烺對著兵仗局剩下的人嚴聲說道：“湯若望大人是奉皇上旨意來兵仗局鑄造大炮的，爾等今後要好好配合，若是再加以阻撓，或者依次充好，胡敬就是你們的下場！”
剩餘的兵仗局的官吏們都瑟瑟發抖的連忙答是，他們覺得太子太狠了，這才不到一個時辰就殺了三個人，剩下的兩個估計也活不久了。
朱慈烺又對湯若望說道：“湯大人，將每門炮的鑄造者名字刻在炮上，炮成以後，鑄造者、買辦者點火試炮，本宮命你在一月多之前，必須鑄造好五十門火炮！”
交代完這些後，朱慈烺剛準備離開時，兵部尚書陳新甲也到了兵仗府試炮場。
陳新甲見胡敬等人三人躺在地上，已經沒有氣息，便知道已經死了，申輝還仲長廣還有氣息，但是並無人上前醫治，於是連忙讓左右送二人去就醫。
陳新甲看到太子朱慈烺還在，連忙行禮。
朱慈烺玩味的對陳新甲道：“陳尚書，你來的正好，兵仗局是受你兵部管轄，父皇命兵仗局鑄炮五十門，本宮今天來試炮，胡敬等人說兵仗局造的炮沒問題，非要自己點火，結果造成了三死兩傷的局面！唉，陳尚書可要加強這兵仗局的管理呀，這大炮的質量可不能馬虎，尤其是這鑄炮的生鐵，質量一定要過關，不然就會像今天這樣出現炸膛！”
陳新甲是老狐狸，聽到朱慈烺提到鑄造大炮生鐵問題，頓時眼睛眯了起來，答道：“太子殿下放心，老臣一定加強管理！至於這鐵……”
“好了，陳尚書，本宮對你們兵仗局用什麼鐵，用誰的鐵不關心，我只想讓兵仗局把父皇要求鑄造的五十門大炮鑄造好！本宮不想事態擴大，我相信陳尚書肯定也不想！”
陳新甲聽了朱慈烺的話，明白朱慈烺知道兵仗局的鐵是成國公供應的了，現在朱慈烺不想把事情鬧大，他陳新甲更不想，畢竟一方是國公，一方是太子，自己在中間會很難為，加上自己屁股也不乾淨。
所以，陳新甲說道：“太子殿下說的有道理，老臣保證皇上的五十門大炮保證質量，最快完成！”
“嗯，那就好，那些事情就到胡敬吧！總要有人出來為此事負責呀！”朱慈烺淡淡說道。
朱慈烺心中其實是憤恨的、無奈的‘，雖然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了，可是內心就是不爽。
可在第二天朝會，朱慈烺更不爽了！一個圍繞他的陰謀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