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戲精朱慈烺
朱慈烺自然按照崇禎的命令出列。
出列後，朱慈烺直接跪在崇禎面前，滿臉老淚縱橫：“父皇，兒臣不孝，兒臣不孝呀！父皇對兒臣恩寵有佳，兒臣尚是幼兒之時，父皇便讓兒臣成為國之儲君，至今已有多年，而兒臣未能為我大明建尺寸之功，未能為父皇分半分憂勞。而如今，又因兒臣，父皇怒殺朝中大臣，引君臣不和，兒臣無顏面對父皇！請父皇廢了兒臣吧！”
朱慈烺的演技要是放在21世紀，那奧斯卡妥妥欠他一個小金人。
群臣聽到太子的話，頓時又是大驚，自古以來從來沒有哪個太子自己上奏讓皇上廢了自己的，朱慈烺不知不覺中又創造了個歷史紀錄！
朱慈烺趁大家不注意，用衣袖遮擋，往自己眼裡塗了些許香料，燻的自己眼睛又加紅腫，眼淚更是飈飛。
崇禎也是頗為動容，不過崇禎卻是發自內心的。自己的兒子差點死了，哪個父親不心疼。
“烺兒，你莫要自責了，是朕沒有護你周全，為了你，縱使朕背上千古罵名又如何！”崇禎也抹了抹眼淚。
這父子倆的表現，看得群臣那是一個愣啊！
不過見崇禎和太子都在流淚，朝中一些對大明忠心的大臣也不禁嚎啕大哭起來。
英國公、惠安伯等一些勳貴更是老淚縱橫，英國公張維賢出班奏道：“皇上，君辱臣死，臣雖老矣，但臣仍能提刀殺賊，臣死，臣子孫仍可為皇上赴死。望皇上保證龍體！”
張維賢的說的話，他英國公一脈確實是做到了，當李自成攻下北京城後，英國公滿門殉國！
惠安伯張慶臻、宣城伯時春等勳貴也出班請命願意為崇禎分憂。張慶臻、時春等勳貴在北京城破之時，也都是滿門殉國。
朱慈烺看著這些勳貴，心中暗道，勳貴還是有可用之人的。但是朱慈烺也知道，勳貴中敗類更多，例如成國公朱純臣。
歷史上，崇禎非常信任朱純臣，李自成即將破城之時，崇禎仍準備將太子朱慈烺託付給朱純臣，可是咱們這位世受國恩的朱純臣做了什麼呢，他竟然緊閉自己駐守的齊化門，無論崇禎在門外如何喊話，他都沒有開門，導致崇禎無路可去，最後才吊死煤山，當李自成來了以後，朱純臣開門納降，最後還是被殺了！
現在的朱慈烺絕對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所以他必須要弄死朱純臣！
崇禎見還有勳貴能為大明朝著想，心中也頗為動容，果然烺兒說的沒錯，勳貴還是可以培養的。
“老國公，你們快快起身，朕知道你們對大明忠心耿耿。”崇禎連忙安撫道。
朱慈烺見氛圍渲染的差不多了，繼續說道：“各位大臣，父皇今日發怒，確實事出有因，父皇，請允許兒臣當眾失儀。”
崇禎無力的揮了揮手。
於是，大明朝太子朱慈烺又一次創造了歷史，成為第一個在眾臣面前脫下了自己的上衣太子。
只見大明朝最尊貴的太子背後赫然有著一條不深不淺，約有三十公分長的刀傷。
當朱慈烺脫衣服的時候，大臣們又懵逼了，當看到朱慈烺背後的刀傷時，他們由懵逼轉為震驚，由震驚轉為驚嚇，表情十分精彩！
範復粹見狀連忙跪下，泣聲道：“陛下，老臣罪該萬死。”其他大臣也都跪倒在地！
朱慈烺緩緩說：“各位大臣，本宮背後的刀傷即是陳演派人所傷！”
朱慈烺此話一出，朝堂又是一片譁然！
群臣終於明白，為什麼崇禎今天不一樣了，這完全是護犢子的表現啊！
也難怪陳演會自殺了，叛逆罪可是要凌遲的，不如自己死了一了百了！
局勢已經發展成如此，但還是有人要作死，真不知道是活膩了，還是想不開！
戶部主事孟興言就是作死之人，他已經忘記賈元思是怎麼死的了，他感覺他又行了，所以孟興言向朱慈烺問道：“殿下，微臣敢問殿下，陳演為何要謀逆？”
朱慈烺看著孟興言就像是在看傻子，群臣看著孟興言也是這般。
還沒等朱慈烺說話，順天府尹趙志春便跳了出來：“孟大人，你這話的意思，是皇上和太子殿下聯合說謊表演，騙你不成！愚昧，你這個問題不需要勞太子大駕，本官即可回答你！”趙志春一邊說一邊 向崇禎和朱慈烺行禮。
朱慈烺也樂意讓趙志春作為第三人來講述，這樣更有說服力。
於是趙志春將陳格如何仗勢欺人、打砸店鋪、辱罵太子，朱慈烺又是如何為民伸張，主持正義，陳演又是如何包庇陳格的經過講的繪聲繪色！
直接把朱慈烺塑造成了為國為民、除暴安良的俠義之士！
群臣一聽，頓時瞭然，他們都生活在北京城，肯定也瞭解陳格的，趙志春的描述很符合陳格做派。
孟興言更是懊悔不已，本想著利用這個機會搏一個好名聲，沒想到碰到硬茬了，連忙退到人群裡，遠離崇禎和朱慈烺的視線！
可趙志春哪裡會放過他，講完以後，又問：“孟大人，你現在清楚陳演為何謀逆了吧？”
孟興言無奈，只好跪下大呼：“陛下，臣愚昧，望陛下恕罪。”
崇禎也懶得和孟興言計較，可朱慈烺已經將孟興言作為下一個抄家物件了！
並不是因為孟興言的問題，而只是單純的因為孟興言是戶部主事，朱慈烺認為在戶部這種油水部門當官，孟興言定是個碩鼠，抄他的家可以賺上一筆！
見趙志春說完，駱養性又出班道：“陛下，陳格、陳演之事發生時，臣皆在太子殿下左右，臣可以證明趙志春大人所言皆屬實！”
駱養性頓了頓又說道：“臣還有一事稟報陛下，經臣錦衣衛詢問逆賊餘黨後，得知兵部主事熊山宇、工部主事許振虎、五軍營參將羅為民等人也參與到陳演謀逆，上述官員已被臣控制，請陛下定度。”
崇禎沒有回答反而問範復粹：“範閣老，你是當朝首輔，你看此事如何處置？”
範復粹渾身一驚，皇上這招狠呀！自己如果說處理重了，那麼這些人背後的勢力肯定會記恨自己，而如果處理輕，崇禎肯定不滿意！
範復粹畢竟為官多年，老謀深算，便說道：“稟陛下，兵部主事熊山宇、五軍營參將羅為民皆受兵部節制，如何處置老臣建議徵求兵部尚書陳新甲大人意見；工部主事許振虎老臣建議徵求工部尚書劉遵憲大人意見！”
陳新甲心中大罵範復粹老王八蛋，自己部門裡出了謀逆亂黨，本身就有失察之罪，現在還讓皇上問自己意見，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嘛。
再無奈也沒辦法，陳新甲只好出班道：“稟陛下，臣對下屬管教不嚴，臣有罪，請陛下降罪！臣認為應加重查處兵部主事熊山宇、五軍營參將羅為民，以儆效尤！”
劉遵憲也出班道：“陛下，臣和陳大人意見一致，請陛下從嚴查處！”
聽到陳新甲和劉遵憲的話後，今天崇禎難得滿意的點點頭：“其他人還有沒有意見？”
群臣不語，崇禎繼續說道：“太子，朕命你牽頭查抄、審訊陳演、兵部主事熊山宇、工部主事許振虎、五軍營參將羅為民等人，另外，陳演作為此次叛逆的主犯，誅三族，其餘人滿門抄斬！駱養性，你們錦衣衛全力配合太子，嚴辦到底！”
朱慈烺和駱養性自然領命。
朱慈烺接著又請奏說駱養性護駕有功，加封駱養性太子太保銜、親衛軍火槍兵第一千戶千戶長王建護駕有功，封為火槍兵衛指揮使，擢升黃得功任親衛軍總兵。
崇禎自然應允，群臣更是不敢反對！
崇禎見今天群臣如此溫順，便又趁機宣佈親衛軍從四衛擴充至十一衛，由太子朱慈烺全權轄制。
聽到又要擴軍，範復粹和程國祥坐不住了。
範復粹先是出班道：“陛下，雖然前期，國庫進賬白銀數百萬兩白銀，今年秋稅也進賬二百餘萬兩白銀，但是朝廷用錢處頗多，國庫仍有虧空，這一下擴軍七衛三萬五千人，每年軍費需要近五十萬兩，朝廷無銀啊！”
戶部尚書程國祥也出班附議！
朱慈烺聞言，立刻奏答：“父皇，範閣老，程尚書，親衛軍如今擴軍，仍不花費朝廷一兩銀錢，本宮自籌軍費！”
範復粹和程國祥聽到朱慈烺話後，自然也不反對！
就是砸鍋賣鐵，朱慈烺也是要擴軍的，他可不想把自己小命交給京營這些老爺兵手裡。
反而，等他擴軍完成後，就要對京營動手了！
歷史上，李自成攻打北京城的時候，這些京營老爺兵的表現簡直慘不忍睹，不是舉手投降，就是開城迎敵，對於這樣的軍隊，朱慈烺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只是現在自己力量不夠強大，如果強行整頓京營，怕是會引起士兵譁變，但只要自己親衛軍擴編完成，朱慈烺有信心將京營按在地上摩擦！
今日的朝會就這樣在群臣心驚肉跳中結束了！
崇禎對結果很滿意，打壓文臣的感覺確實很不錯，崇禎覺得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內心更加堅信朱慈烺所說的制衡之道。
朱慈烺也很滿意，自己的目的全部達到了！
不滿意的只有朝中大臣，今天的事情，讓他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三朝後，範復粹和程國祥同路而行，程國祥對範復粹說：“閣老，你如何看今天朝會之事？”
範復粹並未多言，只說了四個字：“變局伊始！”
這四個字讓程國祥感到震驚，他是相信範復粹的政治嗅覺的。
程國祥也覺得，這大明朝堂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