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王府雖對府中人沒有出入限制,但出王府的女眷都會都會被登記起來,若無故久不歸府,會被上報,確認其可能去的地方後,由侍衛長安排侍衛前去尋找,回來後,責罰是必不可少的。因此,風慕晴兩日未歸卻無人上報,是極為不合理的事。

當值的六個門衛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方才聽到了許多婢女的哭啼聲,他們知曉自己也凶多吉少,一個個老實地杵在少陽王的面前,大氣不敢出。

風煜月道:“你們當值時,可有按規定記錄出入女眷?”

“有的,有的。”六人爭先恐後地答道。

“那你們誰當值期間見到本王的姑母?”

“沒見到。”其中四人答道。

而其餘兩人低著頭,一言不發。

“那就是你們兩個見到了?”

那兩人嚇得急忙跪倒在地,一人聲音顫抖道:“王爺饒命啊,屬下一時糊塗,想著也沒出過什麼大問題,就偷懶了。”

“偷懶?你呢?也是這麼想的?”風煜月朝另一人問道。

“……是是是,王爺饒命啊!”

兩人渾身顫抖,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啟衍哥,你相信他們的話嗎?”

風啟衍輕笑道:“滿嘴胡言的人,打一頓就好了。”

說完,便摩拳擦掌地朝兩人走去。

風啟衍的審問手段是出了名的殘忍,普通人,又嘴皮子硬的,會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還是說出了真話,簡直是白遭罪!

一人見風啟衍越走越近,將雙手抵在臉前,驚慌道:“我說我說,別動手別動手。”

風啟衍停下腳步,厲色道:“好好珍惜最後這一次機會。”

另一人搶著說道:“晴小姐,晴小姐給了屬下們十兩銀子,讓屬下不要將她的出府的事登記,屬下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晴小姐說她是去廣垣寺為老王爺和夫人吃齋唸佛兩日,屬下……屬下想著不會發生什麼意外,就一時糊塗,王爺,將軍,屬下再也不敢了。”

在少陽,貪汙受賄是重罪;在王府,行賄亦是禁忌。而這一點,每個人在入職時,都會被告知。

明知故犯,亦是重罪。

聞言,風煜月深吸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強行壓下,道:“兩人各杖責30,發配到漠河辛者莊勞作三年,永生不可再踏入少陽郡。違者,腰斬。劉侍衛長,此事由你來辦。”

“是!你們兩個,老實點。”

……

此事過後,再也沒有人會認為十歲的少陽王是個軟包子。鮮少有人再將他視為十歲孩童。少陽郡裡,人人各司其職,不敢造次。

而那日在場的人皆震驚於風煜月的果斷與精明,明明才十歲,明明是第一次審判他人,卻絲毫不輸於他的父親。

夜裡,風煜月避開所有人來到了他父母的居所,這裡還和從前一樣,只是多了些灰塵。

心頭一陣酸澀湧來,但他並沒有坐下來緬懷過去。今夜,他並不是來睹物思人,而是來確認一個猜想的。

他知道這個房間裡有父親製藥的暗室,但具體位置、機關在哪,他並不清楚。

風煜月拿著燭燈,仔細搜尋著屋內的每個角落。很快,床邊的一朵被踩爛的海棠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敲了幾下床周圍的地板,耳邊傳來清脆的聲響。很顯然,這下面是別有洞天,想來便是暗室。

風煜月已經可以確認,風慕晴知道父親是在這個房間裡製造含笑九泉的,而她也確實來過這裡尋找製藥的暗室。因為整個王府只有風慕晴會將海棠花帶在身上,而這一點,也只有風煜月知道。

這是他答應替風慕晴姑母保守的秘密,因為他的姑母啊,偷偷地愛著另一個女人。而她們以海棠花為信物,訴說著她們的苦,在這保守的年代裡,她們仍固執地堅守著這份不被世俗認可的愛。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姑母,並沒有大家所見到的那樣開朗樂觀。

幾日後,風煜月同往常一樣去私塾上學。這一天,他格外認真,所有的夫子都對他稱讚有加。

正午,其他的學子都散去了,風煜月仍呆坐在座位上。如今他是少陽王,加之前幾日他嚴懲了數十人,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生怕一不小心被拉去挨板子。

“煜月小友,可是有不明白的地方?老夫或許可以為你解疑。”

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來者正是岑夫子,整個少陽最有聲望的大儒。

“夫子,是您啊!如今也就剩您一人會怎麼叫我了。”風煜月有些低落。

“哈哈哈,小友是東方最尊貴的人,他們懼你畏你,再正常不過了,你無需在意。你只要做好自己,成為一個明主,自會有許多追隨你的人。至於老夫嘛,老夫一把年紀了,皮糙肉厚,自是不怕十歲的孩童。”

風煜月看著岑夫子如沐春風的笑容,慚愧地說道:“夫子,從前是學生不對,總惹您生氣。”

“老夫年紀大了,過去的事記不清了。但以後不要再這般了!”

“不會了。”

說完後,風煜月仍耷拉著腦袋,沒有一點神采。

岑夫子嘆了口氣,道:“煩心事說出來或許會好些,放心,老夫的嘴嚴實得很。”

風煜月抬頭看著岑夫子,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他緩緩開口道:“近日學生總會在夜裡夢到父母慘死的模樣,他們會責怪學生從前不認真學習武藝,害得他們客死他鄉。”

“那小友可是也認為是自己從前的懶散造成了這個悲劇?”

“……是的,若是我能同啟衍哥那般厲害,或許我們都能活著回來。”

“錯了錯了,小友便縱是天才,僅僅十歲的你,又能抵擋多少經過嚴格訓練的成年人?啟衍小友的那一身本事啊,除了靠天賦異稟和後天的努力外,最重要的還得是經歷了難以計數的實戰。老夫相信,將來的你,不會比他差。還有啊,老王爺和夫人很愛你,斷不會去責怪你,是小友潛意識裡這樣認為,才會在夜裡夢到。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便是如此。”

“可是……”

風煜月還未說完,岑夫子又道:“沒有可是,老夫問你,‘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是何意?”

“已往的事情不可挽回,未來的事物還來得及……學生明白了,多謝夫子的教誨。”風煜月朝岑夫子深鞠一躬。

“明白便好,那小友快些回府去,莫讓府中人等急了。日後若是有什麼煩惱,都可說與老夫聽,老夫定會盡畢生所學,助王爺成為流芳千古的明主。”

風煜月再次朝岑夫子鞠躬,道:“學生定不負夫子重望。學生告辭!”

岑夫子望著風煜月遠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萬千。十歲的孩童,本該在父母的羽翼下慢慢成長,如今卻不得不獨自面對狼豺虎豹。權位的鬥爭,向來激烈,若是無法戰勝虎視眈眈的對手,便只能被他人踩在腳下,遍體鱗傷甚至粉身碎骨。

……

一月後,九州發生了一件震驚世人的事,那便是淵溟閣以暗夜門傷了他們閣主為由,一夜之間,將暗夜門滅門。此後,九州便少了個僱頂級殺手的地方了。

而就在暗夜門滅門後,墨宸霄再次陷入沉睡之中。神干擾人類的命運,總會遭到相應的反噬,這一點,他早在百年前就知道了,可他就是無法忍受風煜月遭遇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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