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讓風煜月緊鎖著眉頭,他討厭殺戮,卻不得不殺了他們,律法的存在,便是為了讓人遵守。

他走到新任縣令曹源的身邊,悵然道:“給他們的家人一些銀兩,就說他們不幸被獸人襲擊,沒能活下來,還有,讓其他人不要隨意討論這件事。”

“王爺,下官不理解。”

“若是將其公之於眾,他們的家人將活在別人的指責中,活人不該為死人犯的錯承擔什麼。”

“下官明白了,這件事,下官一定辦好。”

風煜月擺了擺手,示意曹原退下,他想,如今,便只剩這結界和郡守的事未解決了。

他本想去找風啟衍商討結界的事,卻正好與原翔安縣令林虎那雙驚恐的眼睛對視上。

風煜月緩緩開口道:“差點忘了,還有你。林縣令,你可真是厲害,披著人皮,淨幹不是人的事。”

“王爺,這不是下官的本意,都怪那妖仙,施妖法迷惑了下官。對,對,都怪那妖仙。”

“妖仙?那為何他們沒事?”風煜月指著一旁那群正處理行刑現場的衙兵厲聲問道,“難道那妖仙就迷惑了你一個人?你算什麼東西?”

“王爺,下官一直廉潔奉公,勤政愛民,這次便是受妖法影響,才犯下如此大錯,您一定要相信下官。”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斯淼,你將你手中卷軸的內容念於他聽。”

“是。”隨後風斯淼開啟了卷軸,咬牙切齒地念道:“辛未年六月十一,強搶粥鋪么女劉玲;辛未年七月十九,包庇其子殺害趙家小子;壬申年三月,為修建新住宅,強行拆除周圍百姓房屋;壬申年六月大旱,私吞賑災金十萬銀兩……”

跪在地上的林虎聽著風斯淼將自己過往的罪行一條一條念出,他不停地顫抖著,跪著的地面已經被潤溼了。

“別,別唸了,下官認罪,但可否放過下官的家人?”

“看本王心情。”風煜月道,“斯淼,可以了。”

風煜月見林虎臉色煞白,全身哆嗦,嗤笑道:“別怕,腦袋搬家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下官確實有一事不明,還望王爺告知。這卷軸,王爺是從何處得到的?”

“自然是陳郡守。”

“怎會,他明明答應我將此軸燒燬,不再提過往的事。”林虎一臉難以置信。

“陳郡守將你罪責供出,以求本王給他機會,將貪去的救濟物資三倍奉還。”

林虎似乎已接受了死亡,幾近瘋癲地笑道:“呵呵呵,他陳鵬達的手,可比我髒多了。”

風煜月無奈道:“本王自然知道,但無證據,本王無法定罪。”

魚兒就快上鉤了!

“下官府中有與他來往的書信,還有他府中的那盞黃金燈,是下官用來賄賂他的。”

“哦,本王給你一個與陳郡守當面對峙的機會,若是你贏了,本王就放過你那兒子,若是輸了,你們父子倆便一起上路吧,如何?”

“多謝王爺!”

“如此甚好。”

隨後風煜月走到風斯淼面前,將一個令牌遞給風斯淼,用僅兩人聽得見的聲音說道:“你拿著少陽令,領著騎兵,押送林虎到陳郡守府邸,與陳鵬達對簿公堂。若是陳鵬達認罪了,便擇個好時辰,將他們斬之於眾;若是林虎太沒用了,你就想辦法幫他一把,無論用什麼手段,陳鵬達必須認罪。”

“斯淼明白了,但王爺不一起去嗎?”

“本王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本王相信你能辦好的。”

“斯淼定不負重託,王爺保重。”

人,都散去了,空曠的營地中只剩下兩人。

不知何時,天空中已沒了太陽的影子。積攢了兩日的雪密密麻麻地落下,頃刻間,便鋪滿了整片土地,將那觸目驚心的紅嚴嚴實實地蓋住。

大雪中佇立的兩人,身上也積了不少雪。

風煜月伸手接住那飄下的雪,呆呆地望著手中漸漸融化的雪。

究竟是從何時起,他變得能面不改色地剝奪他人的生命;究竟是從何時起,他學會了算計,學會了不擇手段。

他原也想做這皚皚白雪,待融化成水後,溫柔洗去世間的黑,可如今他卻成了狂風暴雨。

風煜月感覺到肩上傳來的溫暖,他黯然神傷道:“啟衍哥,我好像變得不是我了。”

風啟衍為他掃去了身上的積雪,輕聲道:“你還是你,只是長大了,懂得更多了。”

身不由己,是大多數人不得不面對的現實。

……

深夜,薩拉哈撒沙漠深處,一群狼人正在利用魔族禁術,將他們所吸食的人類精血轉化為自身的修為,以成功化形。

沙漠狼王離寂守在一旁,無聊地把玩著腰間掛著的一尾有些燒焦的狼毛,那是他母親身上的毛,是他僅剩的念想。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麼,朝族人施了個結界,便消失在沙漠之中。

……

風啟衍厲聲問道:“狼妖,你要做什麼?”

“自然是要殺了他,你最好不要插手,你該知道,身為人的你,是無法戰勝我的,若是你贏了,便代表著你最害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狼妖離寂將風煜月的雙手束縛住,一隻手牢牢地壓在他的肩上,利爪刺穿厚實的衣服,扎進了風煜月的肉中,鮮血漸漸浸染了衣裳。

風煜月強忍著疼痛,鎮定道:“我不記得我得罪過你。你為何要殺我?”

“哈哈,你多尊貴啊,自然是記不得我們這些低微的妖。”

風啟衍道:“你記錯了,他從小就在我身邊,他從未見過你。”

“別想騙我。兩千年前,他一句輕飄飄的‘有罪’,同他一起的另一個神,就奪走了我母親的生命,我母親不過是怕我捱餓,殺了幾個凡人,憑什麼要受離火焚燒?神滅魔,魔殺神,仙獵妖,妖食人,人食獸,這不就是六界的生存法則嗎?他便是再小個十歲,我也認得出他。”

“他只是個人,不是神。許是正巧長相相似。”

風煜月自是不信狼妖的話,他是他母親十月懷胎生的,跟什麼神半點關係都沒有,他堅信這狼妖是想找個長相相似的人殺了,以緩解心中的恨。只是,他如今確實是在劫難逃了。

“啟衍哥,你快走吧,別管我。若我死了,少陽便拜託你了。”

“說什麼胡話,你必須活著。”風啟衍說,“狼妖,他若死了,你也會死,你還有族人吧。”

“他們很快就能化形了,沒了我,一樣能活得很好,只要能殺了他,我死又何妨?”

風啟衍很糾結,他想救風煜月,可他怕風煜月知道自己是魔族後,會同那些人一樣,欺辱他,拋棄他。兩千年的孤獨,他已經害怕了。

離寂伸出另一隻手,撕掉了風煜月胸前的衣服,露出鋒利的爪子,朝風煜月的心臟刺去,他要挖出那顆心,看看究竟有多黑!

就要死了嗎?也好,這樣就不用再下令斬人了。風煜月閉上了眼睛,不知為何,他想起了三年前遇到的墨宸霄。沒能再見他一面,好像有些遺憾。

眼見就要刺入肉中,一道紅光閃過,那手便掉到了地上。

狼妖吃痛地叫到:“是誰壞了我的好事?”

而風啟衍則是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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