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上元節前夕。

往年的上元佳節,宮裡只是簡單地設立家宴,邀請皇親國戚進宮赴宴;而今年卻是不同,陛下特意下令要求大設宮宴,朝廷百官皆要到場,連遠在邊疆鎮守的邵康大將軍都被召回赴宴。

如此反常,讓方書陽不禁捏了把汗,直覺告訴他,這與祁安寺的那首詩有關。

如今那首詩雖已不像開年時那般廣為流傳,但很難保證不會傳到陛下耳中。

方書陽不安地看向案桌前的李覘梧,他卻依舊氣定神閒地在翻看有關貪汙案的卷宗,全然一副與自已漠不相關的樣子。

方書陽眉頭微皺,猶豫片刻,終是忍不住開口:“陛下如今大設宮宴,想必是要作出什麼動作,殿下難道不擔心嗎?”

李覘梧停下翻頁的動作,默默抬起頭,目光從卷宗轉移到對面的方書陽身上,他知道方書陽話裡所指的是什麼。

然而他卻只是嘴角微揚,平靜反問道:“擔心又能如何?”

“殿下可有應付的方法?”

李覘梧輕嘆一口氣,他默默起身,悠然說道:“如今他們顯然是衝本宮而來,既如此,那便讓他們從何處來,回到何處去。”

方書陽眼裡閃過疑惑,李覘梧卻只是默然不語,他的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到案桌上的卷宗,方書陽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頓時恍然大悟。

李覘梧頂著壓力重啟貪汙案,到底還是扯了他人利益的蛛網。方書陽不禁細思極恐,背後這張羅網到底多大,以至於敢如此以下犯上,陷害當朝儲君。

“承蓮。”李覘梧忽然開口叫他。

方書陽拱手回道:“臣在。”

“麻煩替本宮跑一趟,將這本卷宗送到大理寺卿那去。”

方書陽疑惑地看了眼案桌上的卷宗,李覘梧已經將卷宗合上,遞給方書陽。

方書陽雙手接過,思考一番後還是問出口:“這與高大人又有何關?”

李覘梧輕輕地笑了笑,他對上方書陽的目光,眼底是方書陽看不懂的千山萬壑,只聽得他悠悠開口道:“你別忘了,高大人,也姓高。”

方書陽瞬間被點醒,他躬身道:“臣這就送過去。”

李覘梧滿意地點點頭。

*************

次日清晨。

秦落像往常一樣,替李覘梧穿衣束帶。她站在李覘梧面前,低頭垂眸地替他束著玉帶,只是今日這玉帶彷彿偏要跟她作對一般,她愣是穿了幾次才穿好。

李覘梧看出她今日心神不寧,輕柔地握起她的手,柔聲問道:“夫人怎麼了?”

秦落抬眸對上他溫柔的目光,語氣裡透著些許不安:“不知為何,我總感覺今晚的宮宴是衝著殿下來的。”

李覘梧抬手輕輕地撫平秦落眉宇間皺起的小山峰,隨後又順勢往下颳了刮她的鼻子,一邊寵溺道:“傻姑娘,不是說了莫要擔心嗎?”

“可是……”秦落欲言又止,她垂著眼眸,話雖如此,但心裡還是忍不住地擔憂。

開春不過半個月,卻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程大人慘死於郊外,幼薇險些喪命,還有那首詩……

秦落不禁在想是不是因為正月初一那天,在祁安寺上發生的一切惹怒了神明,才導致這一連串的事情發生。

李覘梧見她還是愁眉苦臉的,默默將她擁入懷中,柔聲承諾道:“我答應你,我今晚會平安回來,跟你一起放天燈。”

秦落將頭埋在他肩上,重重地點了點頭。

李覘梧出門後,秦落去廚房做了些糕點,便直往太守府去。

這些天秦落來過太守府兩次,一次程幼薇還在睡,她只默默地探望了一眼,跟方書陽瞭解了大概情況後便離開了;還有一次是程幼薇醒著,二人簡單地聊了幾句,秦落亦不敢在程幼薇面前提起有關程大人的事。

秦落坐在馬車裡,目光落在旁邊的食盒上,裡面是她剛做的糕點,她從方書陽那得知程幼薇醒來後胃口一直不好,這樣下去身體遲早也是會垮掉的。

程幼薇最愛吃她做的芙蓉糕,但願她能多吃一些吧。

思及此,秦落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上天對幼薇實在是不公。

馬車在太守府前停下。

秦落下車時,正好遇見方書陽要出門。

方書陽對著秦落說道:“來得正是時候,她剛吃過藥,這會兒還醒著。”

秦落朝他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笑著回道:“那正好。”

方書陽對她笑了笑,隨後利落上馬,他今日也是身穿官服。

秦落開口問道:“你這是要進宮去嗎?”

“是。”方書陽回道,“今日陛下宴請朝廷百官,不得不從。”

方書陽語氣中略帶些無奈,他深知自已也不過只是這盤棋中一粒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只是既已選擇了這條路,那便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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