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我艱難地抬頭問道。
隧道越爬越擁擠，不知道是不是挖這條路的人沒耐心了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原本彎著腰還能行走的路，現在的寬度只能勉強擠下兩人。
而且挖的人意志很不堅定，一會向上一會向下，爬得十分狼狽。
反正給我一百萬我都不願意再經歷一次。
「走錯了。」黑眼鏡舉手將他頭上的探照燈扭得更亮。
猛然加大的光讓我生理性地眯著眼，我透過他的身影隱隱約約地看到前面的路，果然被大片的泥土擋住了。
怕什麼來什麼。
現在這環境連轉個身都很困難，更不要說還有那麼長的路。
我捏緊了拳頭，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就在我想給他兩拳的時候，黑眼鏡突然示意我爬到他的身邊。
「追上來了。」
我才發現即使他的探照燈再亮也不至於將周圍照成這樣。
艱難轉頭，隱隱約約能看到個有人手腳並用速度極快地向我們這邊爬來。
我去！！！
看到的那一瞬，我的心猛然一竄，接著又猛地一沉，再接著砰砰砰地狂跳起來。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所謂的焦老闆的人。
瑪德。
前面思路，後面追兵，我顧不上擁擠的矯情，死命地擠到黑眼鏡旁邊，「咋整？」
他笑了一聲，沒回話，只聽得咔咔幾聲，他身子猛地往後一縮，退了回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少年好身手。這個隧道十分擁擠，我們倆擠得很結實，兩人基本上是緊緊地貼在一起，他這麼一縮幾乎像是被人突然拽走的一樣。要不是對他的過往有點了解，我都懷疑他揹著我練了什麼輕功。
「遠端助攻一下。」他喊道。
我個連回個頭都有點困難，更別說轉身，我哪來的通天本領幫他打人。
心裡暗罵著，手卻自覺地掏出了彈弓。
好在這條隧道是呈立著的長方形形狀，我勉強能抱著雙腿打了個滾，調換了方向。
衣服不知道掛到什麼東西，被撕拉開了，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那邊已經打起來了，我也沒有心思去管這些。
拉滿彈弓射了出去。
幾番打鬥之後，終於結束了。
「接下來怎麼辦？」黑眼鏡在後邊，我看著面前的土堆問道。
讓我往回爬是不可能的，我寧願在這裡發爛發臭都不往回爬！
黑眼鏡擠了過來，示意我往後退。
我用了用力，身下的腿好像不是我的一樣，一點勁都使不上。
「是我沒本事。」為了證明我努力了，我又用力地掙了掙。
他一改之前的鬆弛，整個人身體繃緊，嘴角抿成一條線，眉頭緊皺：「行了，你別動了，我來！」
話畢他撐著身體，對著那團土猛地一撞，滾了出去。
光從外面照射進來，終於可以擺脫這該死的擁擠的隧道了。
我迫不及待地瘋狂爬行，卻在出口處停住了。
這出口他孃的是懸崖啊。
我四周看了看，都沒看到想見到的身影。
黑眼鏡，你還好嗎？
黑眼睛明顯感覺良好。
“跳下來。”迷迷濛濛的，聲音好像就在我的耳邊。
我看了看周圍，哪來的人。我剛剛可是親眼看見他跳下去的，怎麼可能在我身邊！
“跳下來，下面是安全的。”黑眼睛的聲音再次響起，一聲一聲的，十分有蠱惑性。
“怎麼可能跳下去，下面可是懸崖！”我大喊。
“現在的小孩怎麼連一點信任都沒有呢？”
更加可疑了。
下面突然安靜了一瞬，“張海禧，跳下來，我接著你。”
他知道我所夢見的東西！
我盯著黑暗的懸崖思索片刻，還是選擇相信他，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一雙有力的手接住了我，“沒騙你吧？”
我攬住他的脖子，卡緊，盯著他的眼睛看。如果是在言情劇裡邊，我們倆現在的氣氛肯定得冒粉紅泡泡。
但是，盯著他的眼睛的我，只注意到了他的眼睛不太對勁。我伸手，還沒碰到他的眼睛就聽到他說：“見過我眼睛的人都死了，你也想死是嗎？”
我悻悻收回手，誰沒有見過，也不稀罕見！
抱著我的手突然鬆開，還好這次我學聰明瞭，提前環住了他，好險沒摔爛屁股。
“繼續趕路。”他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放開他。
我正準備跟上他，腳腕處卻傳來一陣鑽心刺痛。我才想起來，我腿好像斷了。
眼疾手快地扯住了黑眼睛。
“黑爺，我腿斷了。”
他回頭上下打量我，確定我真的疼。
“我檢查過的，沒斷。”他抓住我的腳踝輕輕地扭了扭，再次噴了點藥，“走吧。”
我一瘸一拐地跟在他後面。
下面的環境明顯比上面好很多。周邊還是有很多晶石，石壁的上方還有一些苔蘚和植物。看來這裡接近外面了。
我有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急迫地想見到太陽。
身後一陣聲響。
一個黑影從眼前閃過，黑眼睛將我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