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寇,朕來問你,依照律令謀反罪當如何?”

武成後面色清冷的盯著燕國大司寇韓倉質問。

燕國大司寇?田秀不由將目光看向對方,要是他沒記錯這哥們昨天也去太廟來著,他居然沒死?

不用說,這也是靠裝死才倖存下來的。

其實秀兒這次還真冤枉韓倉了,他可真不是靠裝死活下來的。

叛亂髮生前,這位大司寇剛好腹痛拉稀出去如廁,因此奇蹟般的逃過一劫。

大燕崔季舒了屬於是。

“回殿下,死罪,按律當夷滅宗族,親眷皆斬。”

韓倉拱起手一臉惶恐的回答道,躲廁所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韓倉心裡還是有些慌的,怕被問罪。

他要知道那時太廟裡那麼多人向秦朗投降,估計就該大義凜然了。

“唉!朕實在不願再殺人了,但是要是不殺了他們的宗族,律法就不能嚴明。

傳詔,滅北徐君、秦朗、公子姬德全家,凡是這三人眷屬,無論老幼一律皆斬。另,將這三人的幕僚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朕只將罪行至於他們一家不牽連他們宗族,也夠寬仁了吧?只是不知道這樣是否合乎律法?”

武成後皮笑肉不笑的問韓倉,對方早已是冷汗直流:“殿下寬仁,臣照辦就是。”

聽到這話,武成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又見韓倉再次拱手:“只是,殿下,臣聽聞秦朗有一子名曰秦舞陽尚在襁褓,北徐君也還有一個女兒剛剛及笄對這二人能否……”

“能否怎麼樣啊?”韓倉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武成後已然笑盈盈的打斷了對方。

雖然武成後臉上掛著笑,但在韓倉看來,這笑實在是有些滲人。

無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韓倉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殿下能不能赦免這二人?”

“韓倉,汝大膽!”武成後話都還沒說完,就見一個官員站了出來,厲聲道:“按照律法,應該滅了他們的宗族,太后只殺他們全家,已經夠仁慈了。

況且剛剛太后說了,無論男女老幼一律斬殺,你難道要違抗太后的命令嗎?”

說著,這人大義凜然的拱起手道:“太后,韓倉為反賊求情居心叵測,臣懷疑他是反賊同謀。”

我懷疑你勾結江洋大盜,意圖謀反?

此時這名官員站出來噴韓倉勾結反賊,擺明了是在表明立場。

太后你看到了我可是你的舔狗,對你的命令一字也不敢違背,你等會可要好好提拔我。

“臣冤枉!”

韓倉感到一陣冤枉,但他額頭上不停往外冒汗,更是給人一種心虛的感覺。

“你冤枉?那你為什麼去反賊求情?”

“按照法律,14歲以下的孩子是不能判死罪的!”

韓倉解釋道。

“那你為什麼要給北徐君之女求情?你說了對方已經及笄,既然成年了就該問罪,你何故為之求情?

莫非,你是貪圖北徐君之女的美貌?”

韓倉更加慌張了,他匍匐在地,對武成後拜道:“太后明鑑,臣跟北徐女卻無私情,之所以為之求情,乃是聽聞此女甚賢,才名遠播,臣實在不忍殺之,故而求情。”

北徐君這個女兒,武成後也略有耳聞,據說這女子精於數術演算,在燕國宗室中,頗有些名氣。

至於韓倉的為人,武成後也是知道的,韓倉雖說膽小,但並不好色,應該不至於跟北徐君之女有什麼私情。

“好了大司寇,朕還是相信你的。”武成後沉吟道:“大司寇求情,朕不能不給面子,這樣吧,秦朗之子秦舞陽著令交司寇府羈押,至於北徐君之女。”

武成後將目光看向田秀:“昭武君!”

嗯?叫我幹嘛?這裡面還有我的戲份嗎?

“在!”田秀直起身子拱手聽命。

“這個北徐君之女,就賞給您做妾好了。剛好您來我燕國也沒帶家眷,有個女人照顧總是好的。”

眾大臣面面相覷,賞一個罪人的女兒給田秀做妾,這不重要但後面這兩句話,資訊量極大!

沒帶家屬來,需要女人照顧?要知道一般使臣出使他國都是短期任務,沒人會帶老婆孩子。

武成後居然要女人照顧田秀,這明顯是要對方長期留在燕國啊!

“臣不敢受!”田秀並不打算要這個女人,主要是他確實不缺,田秀什麼女人搞不到?犯得著去要個罪人的女兒?

而且北徐君說起來還是田秀搞死的,他女兒還能要,不怕被人半夜悶死?

“有什麼不敢受的?他女兒你非要不可,就這樣了!”

武成後玉手一揮強勢的說道。

“好吧!”

田秀只能接下了這份賞賜,大不了以後不碰這女人就是。

“對了,還有個事!”武成後看著韓倉說道:“這些反賊都曾經是我大燕的顯貴,想必還是有些家產的。”

“昭武君!”武成後又把目光看向田秀,道:“稍後您和大司寇分別到這三家去抄家,秦朗家和公子姬德家就由大司寇去,您去北徐君家,順便把那個女人接走。

只是朕聽說北徐君很清貧,不知道能抄出多少錢來。”

說北徐君清貧,那真是狗聽了都搖頭不信。

北徐君是燕國封君,每年光是封地的稅收就能收上來上千金,更不用說他還有很多生意,這些生意每年也能給他帶來不少錢。另外他還是公子元的獨子,公子元是燕國出了名的鉅富,他父親死後所有財產都歸了他,燕國誰不知道北徐君平日揮金如土,聽說他家吃飯的碗都是金的。

也正是靠這麼富足的家底,北徐君才能養的活1000死士。

眾大臣此時看田秀的眼神都充滿了嫉妒,抄家本來就是肥差,武成後又說了北徐君生活清苦,這意思還不明顯?北徐君的財產你看上多少都可以搬走,不然怎麼能叫生活清苦?

這次燕國的叛亂能平定,田秀功不可沒,武成後如此做顯然是在籌功,眾臣雖然嫉妒,卻也說不出來什麼,誰叫他們那時候沒早點認清形勢的?

“太后,楚國使臣吳章煽動我國內亂,不知如何處理?”

所有反賊都處理的差不多了,就剩這個煽動姬德叛亂的楚國使臣還沒辦。

吳章確實不好處理,對方是楚國使臣。

要是直接殺了,難免楚王不高興,要是放了,燕國的面子又掛不住。

“諸位愛卿,你們覺得該怎麼處置吳章?”

武成後對這個問題也感到頭疼,只好把難題拋給大家集思廣益。

“直接殺了就是!”

“不行,殺了楚王會跳起來的!”

“那就先審清罪行,再殺!”

“我們有什麼權利審判楚國的使者,這還是會讓楚王跳起來呀!”

“那總不能放了吧?我燕國的顏面何在?”

“就是啊,要是這樣把人放了,以後誰都敢來我們國家煽動叛亂。”

眾大臣你一言我一嘴的吵了半天,誰也拿不出一個好主意。

“昭武君,你說朕該怎麼辦?”

武成後把目光看向田秀,這個男人在他心目中是最靠得住的,好像有著用不完的主意。

“臣建議,讓有司好好審問吳章,審明瞭以後,讓他對自已的罪行畫押,然後將這個人捆綁起來,送回楚國,把供詞和人一併交給楚王處理。

這樣做既給了楚王面子,又保全了燕國的顏面。”

田秀確實沒有讓武成後失望,馬上就給出瞭解決辦法。

“善!”武成後點點頭,將目光看向群臣:“昭武君的主意,你們都怎麼看?”

“臣附議!”

韓倉第一個站出來表態。

很快,第二個,第三個所有人都贊成田秀這個辦法,等供詞和人都交到楚王手裡,就不信楚王會包庇,楚王吃相不至於這麼難看吧?

楚王吃相還真就那麼難看,這讓燕國君臣大跌眼鏡,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此處不表。

叛亂的相關人員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到立新王的環節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王是誰關乎著各方的利益。

“昨日的大亂,致使我大燕諸多公卿蒙難,先王諸公子更是全部蒙難,朕甚為心痛。然國不能一日無君,朕以為我國當先立先王,以告慰先祖安定燕國!”

燕王文的五個兒子其實並沒全部死在昨日的叛亂,不說姬喜,就是二兒子姬餘都沒死,姬餘在昨日叛亂前就趁亂跑了,只是對方跑了以後就下落不明。

按理來說,燕國這時候應該派人去找一找姬餘,實在找不到才能說死了。

只是,武成後已經說了燕王文的五個兒子都已經蒙難,那就是都蒙難了,誰也不要妄想質疑,更別想去尋找。

“太后所言極是,燕王文一脈已經絕嗣,按例應從其同輩中選取新王。”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老頭,從對方的穿著打扮來看,並不是官員,更像是公族。

這老傢伙是誰?

田秀正想著的時候,武成後說話了:

“寧君,您是什麼意思?”

武成後面色不虞的盯著寧君,昨日的大亂燕國公族十去七八,就連宗正也死了,目前公族裡最年長的就是寧君。

對方可以說代表如今的燕國公族。

寧君這個公族代表居然說要從同輩中選取新王,這是武成後不能忍的。

燕王文兒子的同輩,不都是武成後的孫子,立了孫子,她一個祖母再想聽政,就名不正言不順。

“太后,臣沒什麼意思,只是宗法繼承有序!”

寧君不鹹不淡的說道,他怎會看不出武成後想掌握燕國朝政,但如今寧君是公族的領袖,從公族的利益角度出發,他當然不會讓武成後如願。

踢了武成後,讓公族執掌實權不好嗎?

對寧君的想法,田秀只想說呵呵。

江山都是我們打下來的,你還想上來登基坐殿?

我去你的鬼哦!

“寧君,你的說法不對呀!什麼叫從同輩中選取新王,燕王文的兒子們又沒當上新王,他們並不具備法統,所以憑什麼從他們那一輩人裡選新王?要選也要選武成王一脈的!”

田秀一番話,頓時讓武成後一陣心安,還得是昭武君。

就寧君剛才那些話,武成後還真沒法反駁,人家拿宗法繼承次序壓你你怎麼反駁?

“昭武君,這是我燕國的內政。你別亂插嘴!”

寧君被氣的吹鬍子瞪眼。

“要是沒我插嘴,你這條老命就沒了,你搞清楚大哥,是誰在關鍵時刻救了你們所有人?你不要忘記你們乾的那些齷齪事哦!

要不要我現在回秦國,讓大秦的說書人把這些事情分成九集每天輪番不停的講?

聽眾可能不會少哦!”

田秀幾句話就給寧君說的沒了脾氣,他們乾的那些事情,田秀可是清清楚楚,真讓田秀把這些事情傳揚出去,燕國公卿可就真沒臉做人了。

燕國群臣此時大半都低下了頭,他們昨天投降的事情確實不光彩。

當然了,也有幾個昂著頭的,不過都是些小官,沒資格參加昨日那種活動,自然也沒機會投降。

昂頭的沒資格吭聲,有資格的又不敢吭聲。

大殿霎時間就安靜下來。

武成後長舒一口氣,順勢說道:“昭武君,你覺得我燕國諸公子中,有何人比較賢?”

田秀搬出了事前就演練好的說辭:“橫陽君之子姬喚素有賢名,可立為新王。”

“姬喚?他也能當新王?”

寧君實在忍不住了,姬喚誰不知道啊,一個十歲孩子,聽說連1+1=2都不知道,立這麼個小傻子當新王,你們倆是想幹嘛?

“姬喚怎麼不能當新王?他是武成王的嫡孫,母親又是秦國公主。立其為新王不光是我的意思,這也是秦王的意思!”

田秀又搬出了秦王這張虎皮,不得不說秦王這張虎皮比趙王好用多了,關東六國裡很少有人不買賬。

寧君一聽是秦王的意思,瞬間就不敢吭聲了。

“既然秦王也有這個意思,諸位卿家又沒有意見,那朕從善如流,立贏喚為我大燕新王,擇日舉行登基典禮,到時就請昭武君還有各國使君留下一同觀禮!”

“謝殿下!”

田秀拱手稱謝。

“新王已立,朕現在也該對朝事做一些調整,昨日我大燕公卿蒙難者甚多,很多職位都空了,他們的位置總得讓人來做嘛!”

來了,終於該給我們分蛋糕了。

群臣一下來了精神。

燕王這個大蛋糕他們肯定吃不上,但剩下的邊邊角角,每個人都有機會吃,就算吃不上總能喝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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