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和當朝大司馬在宮外一夜不歸,你知不知道如果傳到大王耳朵裡,你是什麼下場?”

趙媛盯著田秀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質問道。

“我知道,我會死,而且死的很慘。”

田秀不敢與她對視,低下頭如同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小聲回答。

趙媛剛想張嘴說話,看著身上的斗篷,又將語氣緩和了下去,說道:“夫君,這件事情我們必須保密,絕不能讓大王知道此事。”

田秀點點頭,應和道:“我已經和殿下說過此事了,我們會對此事守口如瓶!”

聽到田秀和韓樂都對此事有輕重,趙媛總算鬆了一口氣。韓樂的嘴巴若是管不住,田秀這顆腦袋終究還是保不住的。

趙媛鬆了一口氣,說道:“我進去看看殿下,若是沒什麼問題,稍後我會把殿下送回宮中,萬一大王問起來,我可以說殿下昨晚同我在一起!”

“多謝夫人呵護之恩!”

田秀一臉感激的一拜。

望著趙媛進去,田秀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他還算娶了個好老婆。得虧趙媛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悍婦,否則要是將這件事情鬧大了,他可真是有時十顆頭都不夠砍得。

不久後,趙媛扶著韓樂從醫館中出來,離別之時趙媛命人給了郎中十金,並令他嚴守秘密。

郎中也從幾人的身份中察覺到了一絲端倪,不過他也不是白活了這麼大年紀,看著面前黃澄澄的金子,郎中明白他要是不對此事守口如瓶,給他的就不是金子而是刀了。

兩女坐著馬車返回到宮中,一路上韓樂對趙媛說起了趙王專寵秦姬一事,趙媛也沒想到,他這個不近女色的弟弟,如今居然如此墮落了,頓時趙媛有些恨鐵不成鋼。

回到宮中,趙媛剛扶著韓樂躺下,趙王就從門外進來了。

看到趙媛,趙王立馬拱手道:“阿姐,你怎的來了?”

趙媛面色不虞的看著趙王,道:“阿姐聽說,大王最近沉迷後宮,跟那個什麼秦姬打的火熱,連朝政都荒廢了。”

趙王往榻上看了一眼,知道是韓樂告了他的狀,不過當著阿姐的面他也不好斥責,只得擠出一個笑臉道:“阿姐,寡人不過是同秦姬玩耍罷了,怎麼能說寡人沉迷後宮呢?”

“玩耍?”趙媛抱著胳膊冷哼了一聲:“是在床上玩耍嗎?”

這直白的話直接把趙王嗆得咳嗽起來,但長姐如母,趙王又不能斥責,只好拱手賠罪:“阿姐恕罪,今後寡人會注意的!”

“嗯!”趙媛也知道做事得有個度,對方畢竟還是王。在行完禮之後趙媛從宮中離開。

目送著趙媛離去,趙王上揚的嘴角漸漸平抑。他回過神看著榻上的韓樂,絲毫不顧及對方慘白的臉色,道:“王后,今後宮中的事情少和阿姐說!聽到沒?”

韓樂本以為自己病成這樣,趙王今早是專程過來看望自己,萬萬沒想到對方竟然一開口就訓斥起了她。

趙王這番話可真是比冬日的寒冷還要令人心寒。

“王后!”趙王緩了緩,語氣說道:“明日孤會讓人去把太子放出來,但請你管好太子,讓他知道如何做一個臣子!”

說完以後,趙王拂袖而去。大概放出太子斌算是趙王對冷落韓樂的一種補償吧。

……

幾日以後,王宮朝會。

群臣已經在殿中等候了多時,時間已經快要臨近中午了,卻還是遲遲不見趙王來到。

大家都等的有些不耐煩開始躁動,繆賢才急匆匆地來到大殿,他站在趙王的寶座前,清了清嗓子,說道:“大王有旨,今日大王身體有疾,改日再朝!”

群臣一聽這話頓時炸了,這幾天每天早朝,趙王都說身體有疾,很多大事大臣們做不了主,都得趙王親決,結果趙王一直不上朝,這些公文都快堆成小山了。

繆賢傳完旨意就準備要走,虞卿第一個站了起來,說道:“大王身體有疾已經這麼多日了,怎麼還不好?”

繆賢填下步子看了一眼虞卿,道:“虞君,大王身體有疾,奴又能有什麼辦法?”

虞卿道:“可是大王身體一直不好,很多政務遲遲不決,這麼下去恐怕會耽誤國事!”

繆賢想了一會兒後說道:“那就請大家在這等著,奴去後宮請示一下大王!”

大家又耐著性子等了約莫半個時辰,繆賢才急匆匆的從後宮回來,虞卿看著繆賢歸來,忙問:“怎麼樣了?”

繆賢喘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大王讓奴告訴各位大人, 今後的朝政普通的政務由丞相會同虞君負責處理,如果是急務,就送到宮中,呈大王御覽!好了,各位大人退朝吧!”

虞卿還想拉著繆賢說兩句,對方直接拱手告辭離開了。

無奈之下群臣只好從席上起來,各自穿好放在廊下的鞋子,休朝回家了。

下朝的路上,田秀和虞卿兩人並肩而行,虞卿忍不住問:“大司馬,你看大王到底是真的有機還是假的有疾?”

田秀停下步子看著身旁的虞卿,道:“虞君,大王,身體到底有沒有疾你我心知肚明,你又何必問我呢?”

虞卿搖了搖頭,道:“是啊,寡人有疾,寡人好色!”說完以後,虞卿苦笑著離去了。

回到家,趙媛正抱著望君哄她入睡,看到田秀歸來,她立即把孩子交給婢女迎了上去。趙媛先是替田秀脫下了外面的官袍,而後才小聲問道:“如何了,今日夫君可見到大王了?”

田秀搖搖頭:“大王還是那樣,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大王怎麼能這樣呢?”趙媛生氣的說道:“那一日,大王明明答應我今後會勤於政務,怎麼他還是忘不了那個秦國女?”

“也許是秦王那位孫女會什麼迷人的房中術吧!”

田秀半開玩笑的說道。

“去你的!”趙媛看房間中還有婢女,嗔怒道:“你把大王想成什麼人了?”

“大王正人君子也!”田秀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一旁的桌案前,拿起桌上的毛筆在一張紙上寫了起來。

趙媛來到田秀身邊,蹙眉道:“夫君這是要給大王上奏章?”

奏章通常都是用竹簡做成的,旨在趙國流行起來以後,貴族們已經紛紛改用紙來寫奏章,目前除了一些比較偏遠的地方例如代郡,官員們上書都已經換成了紙章。

趙媛看田秀寫奏章,還以為對方是要勸說趙王勤政,急忙勸阻道:“夫君,你還是別上奏章了,沒用的!你忘了太子的前車之鑑了嗎?”

田秀頭也不抬的在紙上寫下幾個字:未來趙國之國防計劃。

寫完這幾個字以後,田秀才抬頭說道:“你夫君我還沒有那麼蠢,我是大司馬,又不是御史大夫。寡人荒廢朝政御史大夫屁都不放一個,我才不幫他們出頭呢!我只想管好我分內的事情!”

趙媛黛眉微蹙:“夫君寫的這個國防計劃是什麼東西?”

田秀一邊醞釀著自己心中的計劃,一邊說道:“你以為長平大戰結束以後趙國就要安寧了嗎?不!長平之戰和我們對燕國的戰爭一樣,都只是一份休戰合約,趙國如果不盡快備戰,那等到下一次大戰,我們會亡國的!”

“有這麼嚴重嗎?”

趙媛覺得田秀有點危言聳聽,畢竟當今天下,除了秦國最強的就是趙國了。

“公主可聽說過一句話,叫國雖大好戰必亡?”

田秀埋頭寫起了他的國防計劃。

趙媛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夫君知道這個道理,為何還要上書大王備戰呢?”

田秀手中的筆微微停頓了一下,道:“這後面還有一句話,叫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這一份趙國的國防計劃,田秀足足寫了有五萬多字,內容大概就是對趙國今後軍隊的整頓,以及防禦重點,以及趙軍的改革計劃。

這份計劃書被田秀交到了相府,奏章都要先交到丞相那裡,而後由丞相轉送宮中交給趙王。

田秀的計劃書被送到相府以後,趙勝立即拿著那份計劃書看了起來,只看了一半,他就生氣的將田秀的計劃書拋到了一旁,並對左右說道:“大司馬這份計劃書簡直異想天開!像這樣的計劃,叫我怎麼交給大王呢!”

說完以後,趙勝乾脆將田秀的計劃書扔到了角落,任由它去吃灰。

就這樣,田秀的計劃書呈上去之後將近半個月都是杳無音訊,轉眼又到了大朝。

群臣們照例又早早的等候在大殿中,這次為了防備,趙王又說身體有疾,趙勝還特意命人到後宮去催了催趙王。

秦姬宮中。

床榻上一片狼藉,趙王正抱著秦姬沉睡,此時窗戶外傳來一名宮人的聲音:“大王,丞相和百官們已經等候多時了,問您近日是否上朝?”

趙王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一眼望見昨夜陪他風流無數的秦姬,那種欲仙欲死的感覺,令人陶醉。

察覺到趙王的異樣,秦姬嫵媚一笑,如今的後宮中,她可是專房之寵,包括王后在內的很多人已經有相當長的一陣子時間沒見過趙王的面了。

如今趙王身體有疾,秦姬自然要照顧趙王的身體,她對外面的宦官說道:“大王身體有疾,改日再朝!”

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秦姬第一次說了,因此說得極為順口。

“慢!”趙王突然開口,他也知道自己將近一個月沒上朝了,也該出去和大臣們見個面了,不然估計到時候就該有大臣罵他是昏君沉於女色了。

想到這裡,趙王對外面的宦官吩咐道:“你去告訴丞相,還有諸位大臣,讓他們稍等,寡人馬上就來!”

“唯!”外面的宦官應了一聲,而後快步退下。

秦姬被趙王打臉,既不憤怒也不撒嬌,反而非常平靜的坐起身對外面喊道:“來人,速速伺候大王更衣!”

這就是秦姬爭寵的手段,不管趙王說了什麼話她都不會違背,在趙王的眼中,秦姬永遠都會將自己扮演的溫柔知性。

趙王抓著秦姬的手,依依不捨的說道:“卿且稍候,寡人去去就來!”

秦姬點點頭:“妾知道,朝政大事不可荒廢!”

趙王一聽這話,頓時把秦姬攬在了懷中:“愛姬如此懂事,實在是讓寡人欣慰!”

來到大殿中,趙王來到自己的王座前,緩緩坐下。

“拜見大王!”眾人一同行禮叩拜。

“免禮!”

“謝大王!”

等大臣們跪坐好以後,趙王還坐在座上打著瞌睡,虞卿從自己的席上站了起來,來到大殿中央,拱手道:“大王,您已經有一個月時間不曾上朝,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大王如此,只怕會將國事都荒廢了!”

趙王強忍著睏意,看著面前的虞卿,道:“虞君,各部的奏章不是每天都傳入宮中,寡人都批了嗎?到齊國購買糧食給災民們安家,寡人派人去做了,接收上黨的事情也派人去接收了,怎麼能說寡人耽誤了國事呢?”

虞卿被說的啞口無言,因為趙王說的這些事情確實都做了,好像他確實沒耽誤什麼國事。

這時,田秀緩緩站起身來,說道:“大王,臣在幾天之前,曾經給您上了一份奏本,求朝廷加緊備戰,以防秦軍進攻,這樣的大事,您為何遲遲沒有回應?”

田秀說完以後,趙勝頓時臉色一變,他當然知道為什麼田秀的奏章沒被趙王回覆了,因為那份奏章現在還在他家裡吃灰呢,趙王怎麼可能看到?

趙王用十分詫異的語氣問道:“什麼壓緊備戰的奏章,寡人為何沒見過?”

接著趙王就把目光看向趙勝:“丞相,這是怎麼一回事?”

趙勝臉不紅心不跳的站起身說道:“那份奏章,臣確實見過,但裡面寫的內容過於天方夜譚,臣認為根本沒有實行的餘地,所以就扣下了!”

田秀一聽這話直接火了,那份國防計劃,可是他熬了好幾個通宵寫的,事關趙國的存亡,趙勝竟然給扣下了!

要不是知道這貨是趙王的叔叔,田秀真懷疑他是秦王派過來的間諜。

平原君是真的坑啊!

“丞相,你憑什麼扣下我的奏章?”田秀瞪著趙勝質問。

趙勝站直了身子,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那種天方夜譚的計劃,正常人恐怕都不會去執行吧!”

“趙勝,你在誤國!”田秀終於忍不住指責趙勝了。

趙勝絲毫不退讓的回懟:“誤國的是你,你那種計劃才是真正的誤國誤民,大王要真執行了,我們趙國就要完蛋了!”

眼看著兩人爭執不下,趙王只覺得心煩意亂,他伸手製止了正常的兩人,道:“丞相,大司馬寫的那份計劃,你派人去拿來,讓寡人看看,究竟能否執行,孤給你們當個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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