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頭上的一堆情報,席文義皺緊眉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將所有的資料在腦海中匯總、分析,希望從中找出些許線索。

淮江兩岸雖然時不時會爆發區域性戰爭,但是“政冷經熱”的局面還是會令不少流動人口往來於南北,其中也不乏舉家遷移定居者。

想要從這麼多的移民資料中發掘一些蛛絲馬跡,確是一件很費腦筋的事。

“哎。”席文義感嘆一聲,覺得自己腦袋發脹,扔下手中的資料,走出書房到陽臺上藉著月光看看府宅花園的景色,以及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集市,想借此放鬆一下最近高度繃緊的神經。

看了一會兒也無心再看下去,他閉上眼,用右手的中指與大拇指輕輕揉捏著兩處的太陽穴。

“夫君最近這般勞神,我特地吩咐廚房煮了一碗人參湯,趕緊趁熱喝了吧。”

席文義睜開眼看見是自己的愛妻——肖國皇帝肖桐的侄女肖怡。

皇族出身的肖怡自幼家風嚴謹、性格溫婉賢淑,原本她與甲斐國的皇太子武田信從小青梅竹馬,而且還定有婚約,但是一次肖國的皇室慶典上,席文義偶然見到了肖怡,驚為天人,從此對她念念不忘,席文義的這點心思很快被洞察力敏銳的肖桐看了出來,為了政治上的需要,同時也是為了進一步聯合席氏家族,肖桐硬是單方面解除了與武田信的婚約,將其嫁給了席文義,甲斐國皇帝吳天雄雖然對此事十分不滿,但因為席家的影響力只能忍氣吞聲,而席正德也對這場政治聯姻很是滿意。

“多謝夫人。”席文義走進書房,接過肖怡手中的人參湯,一口氣喝了下去。

義:“這人參湯味道不錯。”

肖怡掩嘴一笑,“我特地吩咐了廚房讓他們加了些冰糖,所以味道當然不錯啦。”

義:“有勞夫人費心了,對了,這人參口感也相當好,是哪買的?”

怡:“這是皇上個月賜給我們家的千年人參,夫君怎的忘記了?”

義:“哦,我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姓鄧的藥販子送進宮來的是麼?”

怡:“恩,是啊,聽父親說,他們每年都會往皇宮裡送藥材,包括不少來自北方深山裡的珍貴藥材。”

義:“連北方深山的藥材都能弄到,看來他們生意做得蠻大的,卻怎麼都一直默默無聞的。”

怡:“我很小的時候他們也給我們家裡送過藥材,那時候聽說是剛從北方過來。”

義“北方人?”

怡:“是啊,怎麼了?”

肖怡的這句話令席文義眼睛瞬間一亮,他連忙走到書桌前將之前的資料重新翻閱一遍,卻完全沒有見到關於這戶人家的資料。

義:“隱藏的夠深的......”

幾天以後,席文義找到席正德。

義:“祖父,這事我已經有了眉目了,有情報顯示,目標很有可能就在肖國境內。”

席正德看著自己心愛的長孫這麼快就能查到線索,嘴角露出微微一笑,心中也很是滿意:“目前查到些什麼線索?”

義:“鄧世,藥商,十三年前舉家南遷,住在肖國京城周邊的一個小鎮內。”

德:“恩,很好,文義,你做的很好,但是一定要將事情查清楚,確保做到萬無一失。”

義:“我明白,對了祖父,前段時間肖國範內閣的兒子失蹤,我們是否可以將此事的矛頭指向這個藥商,讓他先去替我們攪動一下,順便查查他們的底細。”

席正德稍想片刻,說:“此事不妥,怕是會打草驚蛇,現在是非常時期,每一步都要穩妥,容不得半點失誤。”

席文義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德:“文義,還有一件事,這次北伐中,武田信殺了我派去的一個監軍,你如何看待此事?

義:“關於這件事,照理說必須要將其嚴懲,否則就會動搖我們席家的威信,但他畢竟是甲斐皇太子,貿然動他會有很多麻煩,而且現在晉國在淮江北岸屯有重兵,隨時有南侵的可能,我們南方武將又人才匱乏,能統兵的除了已經死去的宋光勝,也就只剩這個武田信了,所以我認為現在只能先隱忍,待局勢變化再做商議。”

德:“文義你說的沒錯,儘管前段時間我已將那支西方僱傭兵長期受僱於我們,但是這支部隊的戰鬥力究竟如何還不得而知,而且若要讓一個西方人來統帥我們的軍隊,恐怕也有諸多不妥,這段時間你的父親在和晉國洽談戰爭賠款的事,不過很明顯,他們並不是光靠銀子就能打發的,所以一定要儘快找到這個人,他將是我們與晉國外交上一個決勝的籌碼,絕對不容有失。”

“西方僱傭兵?”鄧府內,肖靜正看著最新一期的旬報,一則關於西方僱傭兵的報道引起了他的興趣。

瑩:“肖哥哥,你在看什麼呀?”

肖靜坐在客廳內正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一個如出谷黃鸝般清脆的聲音突然打斷了他,抬起頭一看是鄧莊主領著鄧瑩瑩走了進來,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報紙並起身:“莊主、小姐。”

鄧:“肖靜,看什麼呢?那麼聚精會神?”

“莊主,這則訊息很有趣。”肖靜指著報紙上一則關於西方僱傭兵的報道。

“哦?這倒挺有趣。”鄧莊主拿起報紙也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肖靜看著鄧瑩瑩一個人站在旁邊,就上前問她:“瑩瑩,美女哥哥最近都在幹什麼呢?”

瑩:“他啊,最近就砍砍柴,挑挑水,幫著府裡面幹一些粗活,偶爾看到我會說上幾句,對了,肖哥哥,你最近沒和美女哥哥說過話嗎?”

肖:“是啊,他現在心情不好,所以我就沒去打擾他。”

瑩:“哦哦,我知道了。”

“老爺,肖管家,門外有兩位客人求見。”

“好的,知道了。”鄧莊主回頭對鄧瑩瑩說:“瑩瑩,你先去找王姐姐和唐姐姐玩,爹爹和肖哥哥出去看一下。”

剛走到門口,鄧莊主一眼就認出了兩人。

此二人身材魁梧,面板黝黑,頭髮束起,一身民夫的打扮,外人一看就感覺像是替有錢人打工的。

鄧:“你們……”

“鄧莊主,我們遠道而來,你難道就不趕緊請我們進去坐坐麼?”

肖靜馬上聽明白了他們的話外音:有事進去說。

於是立即接話:“莊主,兩位客人遠道而來,還是趕緊請進屋裡去吧。”

鄧莊主也是心領神會,立即請他們進門,四人來到書房內的暗室。

一進裡面,兩人先是叩頭行禮:“拜見皇長子殿下。”

“葉平、趙元二位將軍快快免禮。”待他們站起身來之後,肖靜問道:“二位將軍身為南北禁軍統帥,如此要職卻被父皇派來此地,想必朝廷內外多半都已是王允賦的人了吧?”

兩位將軍相視一愣,不曾想到皇長子殿下如此年輕卻這等聰慧,更沒想到他在外十幾年,卻對朝廷內的事這般瞭解。

葉:“哎,自從十幾年前殿下外出避難之後,太子的地位便無人可撼動,經過了這些年的發展,王允賦利用太子的旗幟聚集了不少黨羽,尤其近幾年,朝臣三者有其二啊。”

鄧:“那陛下就不聞不問麼?”

趙:“陛下自然知情,但是他始終沒作任何反應,至於是何打算就不是我們做臣子的該問的了。”

“哎……”鄧莊主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肖靜知道這二人前來並不是為了說這些事,所以也沒再糾結這些問題,直接問道,“今日兩位將軍前來所為何事?”

“哎呀,差點誤了正事。”葉平拍了一下腦門,想起了此行的目的,“陛下近日得到密報,王允賦已將殿下在南方一事告訴了席氏家族,陛下恐他們對您不利,所以遣我和趙將軍特來通報一聲,並且協助殿下,希望您早作準備。”

“什麼!”一聽到這個訊息,鄧莊主眼睛瞪著老大,心中已是怒火中燒,“王允賦這個老狐狸,他這是投敵叛國!”

而肖靜卻很是冷靜,“我猜想王允賦這樣做的目的一來是借席家之手將我剷除,好脫清自己的干係;二來是穩固我那二弟的太子之位。”

“這個老狐狸真是欺人太甚!”鄧莊主仍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殿下,只要您下令,末將願連夜回京將此賊誅殺!”

對於如此忠義的鄧莊主,肖靜的內心不僅滿意,更是一種感動,“鄧將軍不必動怒,就算他們知道了我現在身處南方,但一時半會兒也無法知曉我們的確切位置,因此不必過分擔心。”

一行人出了書房,肖靜帶著兩人去安排他們的住處,路上正好看見沈羽軒揹著剛劈好的柴向廚房走去。

葉:“皇…肖管家,這位是……”

肖:“他是我們前段時間招來的翻譯,平時就住在我們府上,沒事的時候他也幫著幹些粗活。”

葉平目視著沈羽軒由近及遠走過,然後湊到肖靜的身旁,輕聲細語道:“殿下,這人可靠麼?”

肖靜呵呵一笑:“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看見肖靜如此自信,葉、趙二人也不再說什麼。

第二天清晨,肖靜如往常一樣帶著下人去提貨,只不過這次換成了個葉平跟著一塊兒去。

而鄧府內,趙平找到鄧莊主,將他拉到一個僻靜的角落。鄧:“趙將軍,一大早找我有何急事?”

趙元面露愁容,顯得十分為難,他從衣服內掏出一封信,猶豫了一會兒,交到鄧莊主手上,“這、這是陛下給鄧將軍的親筆信……”

看著趙元的愁容,鄧莊主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拆開信掃過幾眼,雙眸一下睜大,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陛下這是……”

“鄧將軍……希望您能理解陛下。”趙元一臉為難,心中也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如果不這樣做,皇長子殿下的安全……”

“趙將軍,您不用說了,我全都明白,既然這是陛下的命令,那我也只好遵從,只是可憐了我那女兒……”

想到自己正值豆蔻年華的女兒,卻要……鄧莊主不禁兩眼淚痕,聲音哽咽。

趙:“鄧將軍請不要憎恨陛下,非如此做,才能讓王允賦相信……”

鄧:“我明白……我鄧家世代忠良,我也絕不會讓它玷汙在我的手上。”

“鄧莊主,門外有人求見。”

趙元聽見有客人拜訪,便說:“鄧將軍,我先回房去了,希望今天的事不要讓殿下知道,這也是為了他的安全。”

鄧莊主點頭,然後擦去淚痕,調整了一下氣息,朝門口走去。

門外是三名男子,為首的是一個青年,全身紅衣,面容清秀,溫文爾雅,一看此人氣質便知是出身大戶人家,身後兩個則是他的隨從。

正當鄧莊主想著該如何稱呼對方時,男子左胸前的貔貅紋一下映入眼簾,這著實讓他驚嚇了一番:貔貅紋?席家的人!?

這時,那名男子開口道:“鄧世,鄧莊主,久仰大名,在下席文義。”

鄧:“原來是當朝內閣首輔,席文義席公子,真是失敬失敬,趕緊裡面請。”

席文義走進大門時注意到了鄧莊主的眼睛有點紅潤,便問道:“鄧莊主,您這眼睛……”

“哦,剛才眼睛裡進了點小沙粒,沒事。”鄧莊主一聽,又擦試了一下眼睛。

他請席文義到會客廳內就座,並叫人上茶,而席文義的兩名隨從站在身後,雙方寒暄幾句之後鄧莊主便問:“不知席公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義:“前幾日,我精神不佳,內人端來一碗人參湯,我一喝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百倍,我知道這一定不是一般的人參,後來一打聽,原來是從鄧莊主這購得的,所以今日特地前來想訂購一批這樣的人參。”說著,席文義的隨從拿出一個錦盒上前遞給鄧莊主。

義:“這個我也不懂,所以就帶來一小段樣品,我相信以鄧莊主多年經營藥材的經驗應該可以認出這是何品種的人參吧。”

鄧莊主開啟錦盒,看到裡面一小段人參,他小心翼翼的用拇指與食指夾起人參,放在眼前觀察了一會兒,然後掰下一小段嚐了一口,“哦,原來是這個。”

鄧莊主將人參放回錦盒交還給了席文義的隨從,“不知席公子需要多少?”

義:“一百根如何?”

“一百根!?”鄧莊主被這數量嚇了一跳,“席公子,這個可是千年人參,可遇而不可求,如果您要是想要3、4根的話,我這還有些,立馬就能給您,就算要個10根,過段時間也能湊齊,但要100根,那可就有點難辦了。”

“哦,這樣啊。”席文義沉思一會兒,然後說,“要不這樣吧,現在才6月,到年底前,鄧莊主能湊多少就湊多少,我以每根十兩黃金收購,如何?”

十兩黃金一根人參,這可是天價,照理說鄧莊主應該大喜,但是由於之前有趙元與他說的事,此時的鄧莊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只能故作高興地微微一笑:“席公子真是太可氣了,那我就盡力而為吧。”

生意談成之後,席文義起身便要離開,鄧莊主也趕忙站起來送他,兩人剛出客廳,恰巧碰到肖靜取貨回來。

席文義鎖緊眉頭,站在客廳門口遠遠看著他,然後問道:“鄧莊主,那位年輕人是……”聽到席文義打聽起皇長子的身份,鄧莊主立刻警覺起來,“哦,那位啊,他是鄧某的一個下人,平時讓他替我去提貨、送貨。”

肖靜一進門也注意到了站在鄧莊主身邊的這位紅衣年輕人,雖然看不清他左胸前是什麼圖案,但一定來頭不小。

肖靜回頭,背對著席文義,裝成從馬上卸貨的樣子,輕聲的對葉平說:“葉將軍,看到那位紅衣青年了嗎?”

葉:“看到了。”

肖:“你能看清他左胸前圖案嗎?”

葉平微微歪著腦袋,目光穿過肖靜偷偷看了紅衣青年一眼:“太遠,看不清楚。”

席文義走上前去想要近距離觀察一下肖靜,不料鄧莊主卻搶先一步走到他的前面,並說道:“沒看到家裡有貴客嗎!還不趕緊把貨物搬到後面的庫房去!”然後他就對著肖靜做口形:貔貅。

肖靜看著鄧莊主的口形,立即明白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也立即清楚了那位紅衣青年的身份。

但不料,旁邊一個下人也看到了鄧莊主在做口形,卻沒看懂是什麼意思,於是他直接就問:“莊主,您剛才說什麼?” 鄧莊主看著他,雙眉抽搐一下,心中怒火油然而發:“沒看見府上有貴賓!趕緊把貨物搬到後面去!真是不開眼的東西!”

席文義站在一邊冷眼旁觀,對鄧莊主搶先走在自己前面的用意也是心知肚明,只是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他看著肖靜拿著貨物朝庫房走去,雖然只是側面,卻覺得此人舉手投足間氣宇不凡,絕非是一個普通的下人。

而肖靜也透過餘光注意到了席文義,這位紅衣青年的氣質儒雅,但眼神中也透露著一股高傲。

兩人的目光進行了一次交匯,而正是這短暫的一瞬間,讓席文義察覺出了肖靜就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所要找的人。

義“鄧莊主,今天的事就這麼定了,鄙人還有要事在身,就此告辭,改日我派人來府上取貨。”

鄧:“那好吧,席公子,鄧某就盡力而為了。”

席文義轉身之際,看到一個穿著下人衣服,揹著一捆劈好的柴從不遠處走過,儘管它的臉因為幹粗活而顯得有點髒,但仍然無法遮掩住那張秀美的臉龐。

雖然那張如少女般清秀的臉很容易讓人第一時間覺得這就是一名女子,但從他能背起一捆柴可以看出他的真正身份應當是名男子。

這席文義聯想到了自己那位有“相公癖”嗜好的二叔,以及專門包養美少年而在整個南方出名的小姑。

“如果將此人當禮物贈給那兩位,嘖嘖。”想到這,席文義不禁覺得好笑。

“席公子?席公子?”鄧莊主看到席文義有點想入非非的表情就喊了他兩聲。

回過神來的席文義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點失態了,於是呵呵一笑:“鄧莊主,在下先告辭了。”

“鄧莊主,那個人是……”看到席文義出了府門,肖靜向鄧莊主詢問剛才的情況。

鄧莊主,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使了個眼色,他與肖靜、葉平直接來到了趙元的房內。

鄧:“剛才那個紅衣青年就是肖國內閣首輔席文義。

“席文義!?”葉平震驚萬分,“不會是他已經察覺到了吧。”

肖靜緊鎖眉頭陷入思考:“鄧將軍,他今天來說了些什麼?”

鄧:“說是要買一百根千年人參。”

肖:“一百根?他怎麼會知道我們是販藥的?”

鄧:“說是從他夫人那裡知道的。”

肖:“他夫人?”

鄧:“席文義的正室是肖國皇帝的侄女,幾年前我也給她父親府上送過藥。”

雖然鄧莊主如此解釋,但肖靜仍然覺得不放心,“我覺得此事事有蹊蹺,為安全起見,我們得趕緊撤離這裡。”

一聽到“撤離”二字,鄧將軍連忙問道:“殿下準備何時動身?”

“越早越好,南方看樣子已經沒法待了。”肖靜看向葉平:“還請葉將軍替我們先到北方齊國看看能有什麼可待的安全地方。”

葉:“末將領命。”

肖:“嗯,你準備一下,儘快動身。”

“會不會太急了點。”趙元邊說邊意味深長的看向鄧莊主。

而鄧莊主看到趙元的眼神之後介面道:“是啊,殿下,席文義今天來只是為了買人參,而且就算撤離,這裡也有很多事需要處理。”

肖靜注意到了趙元別有意味的眼神,知道他們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但他卻不動聲色,“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定要小心謹慎。”

當天下午,席文義回到自己的府邸,席正德正在裡面等著他。

義:“祖父,您來了。”

德:“恩,我來看看你查的怎麼樣了。”

“祖父,我已經查到了此人!”席文義此時十分興奮。

德:“哦?”

義:“今天我親自去了鄧府,經過一番觀察,可以斷定鄧府裡有我們要找的那個人。”

德:“什麼!?你去了鄧府?”

被席正德這麼一問,席文義十分詫異:“怎麼了,祖父?有什麼不妥嗎?”

德:“文義,你平時做事也算穩健,這次怎麼這麼不謹慎,你這一去,就不怕打草驚蛇嗎?”

席文義一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站在旁邊一語不發。

德:“如今有了些紕漏,不過還不嚴重,我根據你前幾日報告給我的線索,派人一路查下去,也已經查清了他們的底細,讓我更為意外的是,沒想到我們南方還有一位他們的舊相識。”

說罷,席正德抬起雙手拍了兩下。就見得一名面板黝黑,身材粗壯的大漢從隔壁房間走了進來,他一身深褐色的束腰絲袍顯得整個人十分英武。

“紅磡幫幫主楊天祥?”看見此人席文義十分驚奇,“祖父是說,這位楊幫主就是那個鄧世的舊相識?”

“非也非也。”楊天祥看著席文義呵呵一笑,“此人原名鄧世遨,原來是晉國皇帝馮成敬禁衛軍將軍,為了保護皇長子免遭皇后毒手,十五年前秘密將他帶到南方。”

義:“你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翔:“因為當初我也出身晉國禁衛軍,並且和他一起來到南方。”

義:“嗯?你在南方隱藏了這麼久,過去又曾是同僚,如今卻出現在這裡,難道是因為我們發現了你的身份,想要賣友求榮麼?”

翔:“非也非也,席公子,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我楊某人的勢力全根植在南方,在道上也算是個有些小小名望的人,而席家在南方的地位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貴方不過是想要晉國的皇長子,而我也想要找一棵好乘涼的大樹,既然我們都有共同的利益追求,為何不來個‘強強聯手’呢?”

“好!”席正德站起身來,“楊幫主真是快人快語,老夫就欣賞你這樣的人,希望我們在今後能夠進行通力的合作,現在楊幫主已經幫我們確認了目標,那就需要儘快行動,以免夜長夢多。”

席正德邊說邊看著席文義。而席文義也是面有羞色,十分尷尬。

翔:“席議長說的是,那我這就去準備,另外,為了確保此次行動不走漏訊息,也希望這位席公子能幫在下一個小忙。”

席文義看了他一眼:“可以,你先去準備吧,我隨後會去找你。”

翔:“那兩位席大人,在下先告辭了。”

席文義目送楊天祥出了房門後迫不及待的對席正德說:“祖父,這是個賣友求榮的小人,他今天可以賣朋友,明天就可以賣我們,這種人怎麼可以相信?”

德:“文義,我知道你的擔心,可是他剛才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至少在目前這件事情上,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而且文義,你要記住,‘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這世上每個人都有弱點,要成為一個傑出的馭人之人,一定要接觸各種人,並且懂得運用每種人的弱點替自己辦事,楊天祥確實是一個小人,但如果不是他賣友求榮,我們又怎能徹底瞭解對方的底細呢?所以,這次對我們來說是個契機,千萬不能放過。”

“馭人之人……”席文義回味著剛才那番話,他深深地被席正德的觀點刺到了內心深處,果然,自己和祖父相比,欠缺太多太多,還有很多需要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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