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的人還睡著。平日一絲不苟的短髮蓬鬆,弱化了凌厲的氣勢,眉眼間難得現出幾分柔和。

“看夠了麼?”

江凡不好意思別開臉,“那個,我要遲到了。”人還沒轉過去就被捉回去,壓著吻。

被吻得情動時,男人又放開他,“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大掌摩挲著江凡的後腦,似乎忘了自已幾天未歸也沒交代一句。

“我怕打擾您。”江凡呼吸有點紊亂,羞紅的臉溫度上升,眼睛看向別處。

秦熠澤拿起旁邊的手機,比平時鍛鍊遲了半小時。放回去時,看到床頭櫃上的首飾盒子,眼睛裡有了幾分笑意,“喜歡嗎?”

江凡知他所問為何,點點頭,“嗯”一聲,沒過多言語。

“既然喜歡,那就戴上。”男人的興致很高,半靠在床頭,開啟盒子,捏著戒指就套在江凡修長的無名指上。

的確很合適。

只是,他那握住對方的手上什麼也沒有。

江凡想抽回手,反被拉得更緊,目光打在他臉上,有種針刺的感覺。

“上班還適應嗎?”

詢問的語氣屬於一種不涵蓋關心的隨意。江凡垂眸,應對過去,秦熠澤大掌在他後腦拍了拍,攬著湊近吻一下他的額頭。

去洗漱的時候,江凡盯著指間一圈簡約的鉑金圓環出神。也看過同學佩戴類似飾品,從沒想過自已有一天會被人以這種方式套上一枚不清不楚的戒指。

這種感覺,很兒戲,就是。

他怔怔地,盯著在燈光下閃耀的那寸光出神。

秦熠澤慵懶地靠在洗漱間門邊,打量他,“不舒服?”

他指的當然不是身體,這一點雙方均清楚。

江凡抹掉臉上的水,回頭給他一個微笑,“沒有,已經好了。”他一語雙關地大度倒令秦熠澤意外,進來站在他背後,看著鏡子裡,說:“既然沒有,那就好好戴著,要摘也得時間到了才行。”

這話就很混蛋。

秦熠澤看似斯文溫和,骨子裡強勢霸道,在戴戒指這種隱含某種深意的事情上,傲慢地加諸對方以壓力,讓原本清楚自已內心的江凡,產生一種說不清的微妙情緒。

這話又說的江凡無話可說。

幾天來的所有,加在一起也沒這一句話對他的傷害大。

視線在鏡中交錯,“秦先生,我知道怎麼做。”

秦熠澤怔了下,沒想到他會懟回來,就笑著點點頭,“這樣最好。”吻過他的眉梢出去時說:“給你帶了禮物。”

坐上餐桌面對面,江凡的動作儘量避開使用戴戒指的那隻手。

“給你帶隻手提包,上班帶著。”

身邊椅子裡看似普通的黑色手提包上面的標識晃眼,江凡不太瞭解奢侈品,也清楚它的價值。

“謝謝秦先生。”

一碗白粥放到面前,“等下順路送你上班。”

他已然不在乎別人對自已有什麼看法了,送便送,最好遇到金明遠!

想到這個人,江凡不自覺地就捏緊了手中的餐具,周身蒙上一層陰霾。

秦熠澤靠在椅背上,視線從青年的眉眼移到戴著戒指的手上,越看越覺得寬愉。

坐到車上,秦熠澤執起江凡的手,一根根摩挲,摸到那隻堅硬的圈環,便停留在其上,唇角綻開些弧度。

“今晚不許加班。”秦熠澤也不知為何,兩天不見,只捏著手,慾望就按捺不住。忽然被摁住江凡,輕咬耳垂。

江凡想推又擺不脫,左右搖擺無果,只好偏開頭。不料秦熠澤以雙腿夾住他的手,就去解他胸前的衣釦。

“別,秦先生......”

他嚇壞了,臉色煞白,“秦先生,我到了。”說完,抓過提包飛快下車。

看他匆匆下去,對幾十萬的提包沒表現出排斥的模樣,秦熠澤吩咐,“看著他。”

老趙穩定啟動車子。

進去大廈前,江凡回頭,見邁巴赫遠去,才想起手上的包……將標識擋住,剛進律所,仍被眼尖同事瞧出端倪。

“江凡,你這個包,不會是真的吧?”女人對奢侈品天生敏感,簡直一眼看穿。

江凡訕訕作答,“假貨。”

“山寨的?做工看著不像啊。”

王曉去年到律所,等待轉執業。業務能力好,八卦也是把好手。但見江凡不願讓看,直接上手,標識清晰入目,“你小子行啊,這應該是限量版的正品。”

她挑高聲調,偌大公開辦公區律聽得清楚明瞭。

“王律,您還能再大點聲麼,我沒有隱私權的嗎?”

江凡不想張揚,可偏偏每件事都不如人意。他一個小實習生,跟實習律師都不挨邊,穿的用的皆是奢侈品、上下班司機接送。別人怎麼看他不管,但也用不著四處宣揚吧?

王曉自知有點理虧,坐在鄒穎椅子上,放低聲調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和江凡聊天。

江凡沒辦法趕人,就耐著性子有問必答。雙手剛觸到鍵盤,王曉又發現新大陸似的,“江凡!你戴戒指!”聲音壓得極低。

他的視線也落到自已左手無名指上。

有一種突兀的美。

江凡清清冷冷,渾身上下乾乾淨淨,沒有特別的配飾,也不見與誰關係親密,就這麼戴了枚象徵權屬的戒指,很有種被束縛的感覺。

“你知道戴在這根手指代表什麼嗎?”

“嗯。”

王曉抻長脖子,近距離盯著江凡,“你說什麼?”

“你不會暗戀江凡吧?”鄒穎拍拍桌子,“麻煩讓座,上班時間到了。”

鄒穎不著痕跡地瞥一眼江凡的手,很好看,與戒指相得益彰。

王曉不情不願挪回自已的位置,江凡說了聲“謝”。

“你也不用顧忌這麼多。就算你穿個麻袋片兒也比別人受關注,誰讓你長得這麼好看呢。”

鄒穎邊開電腦邊說,似並未將江凡看在眼中,實際上她這個位置被很多人羨慕,私底下同組好幾個人想跟她交換,都被她給拒絕了。

江凡苦笑,“你說的對,我寧可醜一點。”

陷在這種相貌帶來的焦慮中,非他所願。

“江凡,主任找你。”沈助理的聲音忽然就插進來,他下意識朝主任辦公室望一眼,遲疑片刻,緩緩起身過去。

叩門後,他才看到沈助理的位置空著。

裡邊傳來一聲“請進”,他推門而入,門敞開著。

金明遠坐在辦公檯後看他,眉眼帶著笑意,與兩人第一次見面時的笑容一樣,若非知他嘴臉,定會認為這笑容溫和親切。

“江凡,關門。”

“金主任有什麼工作您吩咐就行。”

金明遠從椅子裡站起來,笑容加深,一雙眼緊盯著他。

江凡下意識退後兩步,“金主任,如果沒事,我先出去了。”說完,轉身就走,結果被金明遠一把拉住,門隨之被關上。

“小江,我有話和你說,別急嘛。”

江凡甩開他,一臉嚴肅,“金主任,那天的事情,我可以當做沒發生,以後請你自重!”他與江明遠保持一定距離,這個時候並不怕他有過分舉動。

“那天?哪天?什麼事?”

金明遠低頭一笑,隨即以安撫口吻,苦口婆心地說:“小江,你說你父母培養你費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血汗錢,你就不想早點拿到執業資格,回報他們?”

“你這樣,我就是想幫也幫不上,你說呢?”

江凡冷冷看著他,“金主任工作繁忙,就不必為我的事情操心了。”

“你......”金明遠要翻臉,隨即又綻開笑意繼續誘惑,“你看看外邊,哪個不是做夢都想轉執業,可咱們所每年就那麼幾個名額,打掉腦袋,也不一定能輪到。”

“金主任,我是來所裡實習的,法考還沒結束,說轉執業為時過早。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出去了。”

說完,從金明遠身側強行擠過去,拉開門快速跑出去,就見沈助理以一種不明的眼神盯他一眼,之後好像什麼也沒聽見似的,低頭工作。

回去後,江凡就坐在那兒發呆,鄒穎接連看他幾次,始終保持一個姿勢,於是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有了反應。

“幹什麼?”

“主任和你說什麼了,想成這個樣子?”

“你說,盛銘好麼?”紅圈所之一,只要是從事律師這個行業的,沒人會說不好。

鄒穎仔細打量他,“說什麼傻話呢,面試的時候沒看見淘汰多少人?”

江凡沒刻意打聽過同期進來幾個人的背景,但別人對他倒了解得十分透徹,除了有副好姿容外,什麼也沒有。

透過幾天相處鄒穎也算能說上幾句話的朋友,這些沒頭沒腦的話,江凡也只能跟她透露。

“我和你不一樣,我屬於實習,隨時會走,你加油。”

他情緒不高,跟前幾天打雞血的狀態判若兩人。

“主任要你離開?那豈不是又要重找實習單位?”鄒穎刨根問底,到底給江凡氣笑了。

他很少笑。笑起來眼睛有一點眯,眼尾高挑,很暖很可愛。

“你這個樣子很容易讓別人產生非分之想。”兩人有說有笑,金明遠隔著一段距離透過窗簾縫隙看得清清楚楚,貪婪的盯著那張明麗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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