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清楚鬱清落的習慣,她做事的時候很認真,懶起來也是真地懶,週末尤其喜歡賴床,就是醒了也要賴半天才起,何況今天氣溫明顯較低、還是她偏她喜歡的陰天?

還不到九點。

她最愛賴床的條件幾乎全部湊齊,她不該躺到中午順便省一頓早飯的嗎?

拉著行李箱的手緩緩鬆開,半天,殷立霆就傻愣在了臥室門口。

昨天鬧成那樣、多重要的事兒她還有心情出去?

翻開手機看了又看,心裡又一陣空落落的,片刻後,他才垮著肩膀拖著行李箱進了衣帽間。

……

此時,醫院裡,鬱清落因為大伯母術前檢查跟手續的事兒正忙得不可開交。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通電話的緣故,大伯母的血壓測量突然有點偏高,鬱清落又遵醫囑陪她出去散了會兒步。

好在十五分鐘後再回來,各項指標就全部正常了。

接到了主治醫生的準備通知,鬱大伯母換了專用病號服躺在病床上被醫護人員推去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大門緩緩關上,鬱清落就見幾個戴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提著一個銀色的箱子形色匆匆地也消失在手術室門口。

醫院專用轉運箱?

那裡面就是國外剛剛空運過來的針劑嗎?

跟母親塞給她的那個還真像。

也不知道是心有靈犀還是真說曹操曹操就到,鬱清落剛扶著大伯在等待椅上坐下,手機上母親的號碼就亮了起來。

“大伯,我去接個電話。”

示意地攤了下手機,鬱清落起身就往遠處僻靜的角落走去。

原以為母親是為大伯母的手術而來,不想電話接通,絮絮叨叨,母親竟然還是在關切她跟殷立霆的進展。

看著遠處過道里探頭探腦、坐都坐不住的大伯,想著還在手術室裡生死未卜的大伯母,耳邊聲音嗡鳴,鬱清落滿腦子復現地都是之前孤立無援的自己,突然一個字都再也聽不進去。

人性可以自私現實到何種程度?

大約這就是吧。

“媽,你找我就為這個?”

很想說自己跟殷立霆已經沒瓜葛了,張口的瞬間,電話裡隱約的窸窣響動傳來,不用問鬱清落大概也能猜到母親身邊可能不止一人,不自覺地她就改了口:

“媽,今天大伯母手術,我正在醫院忙著呢,這些以後再說吧。”

這會兒要是直言,估計今天就別想清靜了。

結束了通話,鬱清落禁不住哀傷地噓了長長一口氣,而後,她就發現手機上有幾條未讀資訊跟未接來電。

都是來自殷立霆。

資訊還是紅包的模式:

【在哪兒?】

【忙完早點回家,我們談談吧】

【等你】

一條一萬,這是留著餘富、怕她不看還能順便試探出她的動向?

這種聊天方式真是大聰明。

哪怕心裡再愛錢,這一剎那她卻沒有欣喜的感覺了。

輕扯了下唇角,沒有收轉賬的紅包,鬱清落卻給他回了一條:

【好】

扣了手機,她又快速折了回去。

等待的每一秒都很煎熬,一個小時過去,鬱清落也有些站不住了,就在她暗暗不停祈求神明保佑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開啟了。

“醫生,病人怎麼樣?”

“醫生?”

示意兩人往一邊讓了讓,醫生才摘了口罩:

“第一步算是成功,目前看情況也比較良好,後面還要看病人自身的吸收跟適應能力才能知道手術真正的效果,病人暫時需要住院觀察跟配合服藥,通常白細胞明顯減少、沒有排異反應就無大礙了。”

頓了頓,翻出一張單據,醫生在上面填寫了一些後才遞給兩人:

“病人暫時還不能探視,轉入普通的病房後你們正常照顧即可,打勾的方面是注意事項,去補交下費用,明天早上早點過來就行。”

“另外,藥物觀察時間因個體差異時間長短不同,少則一月多則兩月,期間不排除突發情況,你們要適當準備一些費用。”

“你們也不用過於擔心,白血病的治療國際上已經是比較成熟的,病人各方面情況非常好,通常不會有大變故。”

“謝謝醫生,謝謝。”

此時,有護士推著病床出來,停下給兩人遠遠地看了一眼,鬱大伯母緩緩睜開眼睛,兩人抬手匆匆跟她打了個招呼便分道揚鑣了。

“大伯,這是好訊息,沒事的,我們該高興,我去繳費,你給堂姐報個信。”

沒給他爭搶的機會,鬱清落直接拿著繳費單跟卡走了。

……

這天,忙忙活活,鬱清落回到東方國際的時候已經過了下午兩點。

家門口,望著緊閉的大門,她卻是滿身疲憊、呆站了半天鑰匙都沒落下去。

裡面還有一尊大神要解決呢。

揉著發疼的眉心,昨夜那種近鄉情怯的感覺突然又湧上了心頭,扭頭,她調整的一口氣還沒撥出來,手機上某人的資訊先冒了出來:

【sorry,有點急事還要出個急差】

【別生氣,昨天只是誤會】

【回來再跟你詳說】

【落落,你是我唯一的妻子跟女人】

【相信我,我永遠不會背叛你】

一條接著一條,鬱清落幾乎是看著資訊發過來的。

他回來又走了?

沒有回,說不上來一種什麼心情,收了最後一個紅包讓他知道自己看到了,她才開門進了屋。

……

轉眼便是新的一週,一早,鬱清落踏進辦公室,就見同組的三個同事又窸窸窣窣、抱團扎堆了。

“早上好,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鬱姐,你可來了。”

“落落,就等你了。”

韓靜跟嚴燕回應的功夫,鬱清落已經被鍾曉芳給推著按到了位子上了:

“鬱姐,我們可都等你解密呢,你到底怎麼教靜姐說服那人的?你不點頭,靜姐還藏著掖著不敢說。”

“是啊,鬱姐,說說唄,我也很好奇,聽服務部的人說那客戶何止難伺候、根本就一潑婦!好話賴話全聽進不去,連經理都差點給打了。”

“落落,你真地能幫我把虧空的部分補回來嗎?你為什麼讓我說是故意買那股票試水的?我挑的那幾只好像都比大盤跌地多……”

同行業的她選的其實也都是爛股,韓靜其實也不解,之前她怎麼畫大餅都不行,這次那親戚怎麼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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