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她就見上面有不少未讀資訊,多是母親發來的,個別是凌晨的,剩下的都是一大早,斷斷續續。

【你知道景陽在忙什麼嗎?】

【我怎麼聯絡不上他?】

【算了,我明天再問問】

【今天能出院嗎?】

【突然想吃狗不理包子,你過來幫我帶一籠吧!】

【最正宗的那家,你知道的。】

【你今天過來的吧?】

【我一個人在,醫生說那打什麼藥,我噁心,不想打了,你過來幫我弄弄吧】

【林嫂說不明白~】

【家裡我就不麻煩了】

“岳母發的?”

掃了一眼,殷立霆習慣性地將她往上託了託,怕太暗對她眼睛不好,還幫她開了她那一側的床頭吊燈。

“我諮詢過江拓,你母親只是偶發意外,劑量不大、搶救及時不會有問題的,有些誤食甚至連症狀都不會出現,體內的藥效散可以自愈,以後注意點別再吃錯就是了。”

“你不用太擔心。”

柔聲寬慰著,殷立霆還在她鬢間揉了一把。

“嗯。”

點頭,鬱清落回了一條過去,只有三個字:

【知道了】

扣了手機,她卻禁不住蹙了蹙眉:

“挺奇怪的,我媽從來沒給我發過這麼多資訊。”

而且,她怎麼會問她鬱景陽的訊息?

從小到大,她只有帶弟妹的那段記憶最清晰,懂事後,鬱景陽就半點都不黏她了,在鬱家,除了父親,就數他最大。

可能男孩子關係,心也比較粗又玩不到一起,除了問她要吃的、要玩的、偶爾從她這兒要個三瓜兩棗,記憶裡,兩人就沒什麼交集。

母親大半夜地竟然會問她,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靠在殷立霆的身前,鬱清落禁不住貪戀地又往她懷中拱了拱:

“說出來你可能不太信,從我高中住校離家開始,除了有事叫我必須回去,我媽從來沒主動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去學校看過我一回。”

“高中我們半個月家長可以送一次東西看一次的,一個月我們可以回家住一天,每當半月休的時候看著別人的父母提著大包小包,有時候甚至父母一起來我都特別羨慕。”

“我家裡能有傭人來就已經不錯了……”

“不過,也不是每個家長每次半月都會去的,每次我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昨天要不是可歡不在家、手機還拿錯了,要不是家裡除了奶奶沒其它親人,她可能也不會找我。”

“其實,想想也挺省心的哈。”

“有事也沒人找我。”

自嘲地笑了笑,鬱清落還是不自覺抽了抽鼻子。

不管什麼事,只要鬱家還有一個人能辦事兒,大機率都不會找到鬱景陽身上,否則,奶奶肯定第一個不答應。

在鬱家,父親就是要忙工作賺錢的,景陽是準備接班的,只要能解決的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不能麻煩他們。

這個家一直是這樣。

一般的事兒都是母親、她們兩姐妹最多再加個傭人就全辦了。

她也不知道這樣對不對,只是有時候就覺得自己像個外人,好事壞事,她永遠都是後知後覺、都沒有商討參與的權利。

可能,女兒在他們眼中就是外人吧!

現在鬱景陽還沒結婚,等她成家,她們能不能再回去都是個未知數呢。

隱約鬱清落記得奶奶還是母親哪次說過,出嫁的女兒過年不能回孃家,好像還說過孫媳婦不同意,她們平時也不能回去。

有時候,她真的覺得女人挺難的,婆家是外人,自己的家也容不下自己了,要是連嫁的老公都指望不上,真地就是孤家寡人。

猛不丁地,她又想到了昨天商場看到的一幕,心裡越發的不舒服:

那個男人會是父親嗎?

是她的問題嗎?

怎麼感覺家裡每個人都奇怪、都有問題似的~

想著,鬱清落還去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而後,她的小手就被人握住了,下一秒,一個啄吻快速地落了下來:

“落落,你很好,鑽石翡翠也不是每個人都欣賞地來,問心無愧就好。”

“嗯~”

點頭,鬱清落笑了,想起昨晚生死時刻被他保護的一幕,眉眼間就藏不住的柔情:

“最後一天假期了,我今天可能還得耗在醫院。”

殷立霆其實半夜驚醒了幾次了,這一晚,他睡得並不好,身心焦躁全靠理智在壓。

這突來的變故打亂了他不少計劃,甚至於對她的承諾、想疏遠祝念卿的心思在這一刻都暫時擱置了。

今天,殷立霆也不能陪她,他得去找江拓。

最後,抬手,他在她臉頰處捏了捏:

“來日方長,正巧今天我也有些事要處理。”

想到什麼地,他又提點了句:

“落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出門在外,不管是誰,都要謹慎著點。陌生人本能也會警覺,親人反倒容易疏忽,我不是說他們不好,就像是元駿,哪怕是從小聽我的,明顯的錯誤,一個衝動也會犯,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傷害。”

一點即通,點頭,鬱清落回應地也在他鼻子上點了點:

“嗯,知道,別光說我最後自己大意失了荊州。”

他身邊豺狼虎豹、鶯鶯燕燕的更是不計其數。

“呵呵”笑著,一個情不自禁的吻落下,轉而殷立霆整個身體都覆了下去。

“哎,手,你受傷了……”

剛剛醒來她就怕睡姿不好不小心壓著碰到他,誰能想他自己不愛惜自己、早上還犯渾?

事實證明,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

這天,鬱清落抵達醫院的時候都快中午了,做好了捱罵的準備,她也沒忘了給母親帶上她要的狗不理包子。

“媽,抱歉,昨晚地震立霆不小心被燈具傷到了,那個……婆家人關切,我一時走不開、剛騰出手來。”

將保溫盒放在一邊,鬱清落下意識地四周逡巡了下,見屋裡還保持著她昨天離開之時的樣子,連水果都沒多一點,她就試探地問道:

“媽,爸過來怎麼沒讓他給你帶雙棉拖?”

此時,床下放著的還是醫院買的一次性拖鞋,昨天過來的時候沒想到要住院,他們也沒準備,顯然,家裡沒送什麼東西過來,或者至少沒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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