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扯著嗓子,她又聲嘶力竭地吼了幾聲,然後又是無奈地垮下了身軀。

情深是病,心軟致命!

難道真的無解、好人註定沒好下場嗎?

揉了揉被她震地嗡嗡響的耳朵,看到一邊抖著身體直縮腦袋的元寶,殷立霆也禁不住樂了:

“呵呵,瞧你都把元寶嚇傻了,真一對活寶~”

能感受到她情緒的波瀾,殷立霆撫了撫她晃悠的丸子頭,愛憐地在她臉頰摸了摸。

這一切其實本不該是她承受的。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她生性就不一樣,生性純良,不滿也不會自暴自棄,會這樣自我消化的她只把美好帶給別人,怎能不讓人喜歡?

鬱家,真是配不上她半點!

鬱爸爸那些花花事,讓方毅查她可能的身世的時候就查到了,殷立霆知道他跟那個女人其實是在發達後才走到一起的,這麼多年肯定沒少補貼女方,甚至連女方的老公家的債務、老公一家都是他在養著。

估計那老公也是默許的。

這種混亂的關係他無法評說,只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鬱媽媽的選擇他也理解一些,唯一心疼的就是她,鬱可歡還有鬱家血脈,受這一切也說得過去,唯獨她,他至今也無法確定鬱家到底知不知道她非親生,只是隱隱有種感覺,鬱媽媽應該知道或者後續已經發現了。

從她的言談跟鬱家的情況來看,鬱爸爸更多在外拼搏、家裡就是個甩手掌櫃,所以,鬱媽媽知道內情的機率較高,她居家的時間多、大小事上斡旋的空間也大。

這也就能解釋為何一家對她邊緣化了。

“重男輕女、長姐為母”什麼的,大機率就是鬱媽媽光明正大pua、卷她的。

對鬱家的事兒不感興趣,但殷立霆見不得她如此,思索了下,他才道:

“落落,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旁觀者都如此大的反應,為何你媽能那麼平靜?”

她能把鬱清落的身份隱瞞這麼多年,心性可見一斑,如果她跟裴俊馳的分手、跟自己的意外結合真的也有她的手筆跟參與的話,那鬱媽媽就絕對不會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她的確是生了三個孩子,一個女人為一個家付出幾十年、養育三個兒女,她不相信生生被人咬了這麼大一口、這口氣她就這麼忍了。

就算為了鬱景陽的將來,她真的忍下了,那也不可能還以德報怨、跟以前完全一樣,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完全沒有情緒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據她所說,鬱奶奶跟鬱爸爸還以為有備胎、曾放棄過她的兒子,準備讓鬱景陽國外坐幾年牢都不打算拿錢救人。

這要是換了父親坐牢,要錢不要自由他真能理解,身為一家之主,他覺得就該有為全域性考量跟犧牲的責任;可一個父親要錢不要兒子,即便還沒有孩子,殷立霆都不能理解。

一個激靈,鬱清落也像是被一盆冷水潑醒了:

“你什麼意思?”

他是在暗示她母親在憋什麼大招嗎?

“傻子也不會坐以待斃的,你弟回來也有些日子了,一天他不知道內情,一月一年他還能半點不知道嗎?就算他不知道,你父親做過那樣的選擇他心裡能不打個砍嗎?窗戶紙只要戳破了,再怎麼彌補修復也是回不到過去的。”

“……”

抿唇,鬱清落沒說話,心裡突然有些惴惴的。

“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賭、賭什麼?”

“賭你弟知道事情的真相也不會鬧開,賭你媽會是這場婚姻裡最後的贏家。”

突然想起之前活動上偶遇鬱媽媽追著女人查項鍊的一幕,殷立霆越發堅信她斷然不是個沒腦子的,這都忍成綠王八了,怎麼可能表面看起來的這麼簡單?

噘嘴,鬱清落明顯不敢苟同:

“贏了又怎麼樣?還不是忍氣吞聲了一輩子!你這一點都安慰不了人,等賭注出來猴年馬月了,你所謂的贏不會指以後我爸老得不能動了,我媽再反過來對他冷暴力吧!”

一輩子都搭進去了這算贏嗎?

而且她爸才剛五十出頭,以後的事兒誰又說得準?

這世間就沒什麼公平可言!

鬱清落一口氣還沒嘆出來,殷立霆一個扣指先彈到了她腦門上:

“難怪被人吃得死死的,別人沒怎麼樣先把自己鬱悶死了,要都跟你一樣單純,這世界全是美好了。”

也不怪她把鬱媽媽想得簡單,她根本不知道箇中內情!

“什麼意思?”

“要看結果需要時間,要驗證下並不難,但你要答應過,我贏了,以後不許再為鬱家任何人、任何事為難自己。”

眨著無辜的眸子,鬱清落還有些雲裡霧裡,卻還是認真地點了點頭。

附耳,殷立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找個機會試試,你就明白了。”

眸子一亮,鬱清落瞅了瞅他:

“老公,你怎麼就咬地這麼準?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瞞著我了?”

“我能瞞你什麼?”

看她突然又聰明起來了,殷立霆也很是無語,無法跟她說她身世的疑惑,他便把偶遇過鬱媽媽、藍寶石項鍊的事兒跟她提了一嘴:

“所以,別傭人自擾,你媽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試過後要答應我,不管在外還是在鬱家,都不要再折磨自己、要多長個心眼、保護好自己好不好?”

“嗯,老公難得回來,不說不開心的了,我們去吃飯慶祝吧。”

鬱清落一個揚手,殷立霆先起身、隨後又將她拽了起來,而後鬱清落抱著花,殷立霆擁著她、喚著貓,兩人說笑著走了出去。

……

夏日的天說變就變,鬱清落原本還沒想好怎麼執行殷立霆的試探計劃,不想當夜雷雨加閃電,後半夜就開始下起了大雨。

接連兩天的風雨交加連帶著週末,週日一大早,鬱清落就提了一些補品跟打包的各種早餐回了鬱家。

進門,她就見傭人林嫂從餐廳走了出來:

“大小姐,您怎麼回來了?”

明顯是驚訝了一瞬,林嫂隨即跑過來接過了她手裡的東西,意識到自己的話好像不太對,她又解釋道:

“老爺出差了,夫人剛提了早餐去了醫院,您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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