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左不言,自從看過一次槍斃犯人之後,我的生活就發生了變化,身體裡面多了一個不屬於我的靈魂。

事情發生在十年前,那時我還差三個月滿十歲。

這一天,我爺爺帶我去城裡趕集。我們縣城每年都有兩次大的集市,每次十天。在這十天裡,許多村民都會把自己辛苦一年打下的糧食、釀造的醋、採下的藥材這些東西拿到集市上去賣,然後換回一些化肥、肥皂這些自己沒辦法生產的必需品。

我爺爺這次帶了兩大桶蜂蜜去賣,這是我們村裡的特產,我們叫做黑蜂蜜。黑蜂蜜產量非常低,一窩蜂一年只能產十幾斤蜂蜜。我們村裡家家都養蜂,打下的蜂蜜自己從來捨不得吃,要攢著到集市的時候去換錢。

我老家這個縣城是有名的蜂蜜產地,但說來也怪,除了我們村子,其它地方的蜜蜂全是黃色的,產出的蜂蜜也是黃色的,唯獨我們村子裡的蜜蜂是黑色的,而且個頭大,性情兇狠,領地意識特別強。曾經有個村民覺得其它地方的黃蜂產蜜量高,就花錢從其它地方買了兩箱回來。但買回來的第二天一早,這個村民就聽到院子裡傳來“嗡嗡嗡”的聲音,村民感覺不對,趕緊穿上衣服出去。只看到鋪天蓋地的當地黑蜂揚長而去,而自己買的黃蜂全部死在了蜂箱外面,連兩隻蜂王也被拖了出來橫屍當場。起得早的幾家村民都說,自己家的黑蜂今天一早就出了窩,但卻沒有出村採蜜,而是朝著買黃蜂的這家村民家裡飛來了。這事傳出去後,村裡就再也沒有人敢養殖過任何其它蜂種,而我們村子產的黑蜂蜜的名氣也越來越大。

蜂蜜名氣大,產量低,賣的也快,不到上午十點鐘,我爺爺帶的兩桶蜂蜜就全部賣了出去。時間還早,爺爺叫起在旁邊坐的昏昏欲睡的我,來到了一家賣牛肉丸的鋪子裡,每年集市這家人總來賣牛肉丸,我也每年可以吃到兩次牛肉丸,當然,這也是我喜歡跟著爺爺來逛集市的主要原因。

早上起的早,沒有吃早飯,我早已經餓了,爺爺給我叫了一碗牛肉丸,外加一個大燒餅,就算是我的早飯了。集市照例每年都有唱戲的,老一輩的人喜歡聽戲,爺爺要去聽戲,把我放到牛肉丸鋪子裡,讓我慢慢吃,自己揣了兩個燒餅就去看戲了。臨走時告訴我不要亂跑,吃完了就在這兒等他回來。

剛把牛肉丸吃完,正準備對燒餅下嘴,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喧譁,小孩子好奇心重,我放下碗就跑出去看,只見兩輛帶鬥卡車慢慢駛了過來,旁邊一大群人跟著卡車在跑。前面一輛車的車斗子裡站了十幾個軍人,最前面的一個軍人把一架機槍架在駕駛室頂上,後面的軍人扶著車幫,站成兩排,每個人肩膀上都挎著一支步槍,刺刀一閃一閃發著寒光。後面一輛車的車斗裡也站著十幾個軍人,不同的是,最前面沒有機槍,而是一個五花大綁的人,穿著一件黑衣服,腦袋後面插了一面亡命牌,上面寫著血淋淋的幾個大字“強姦殺人犯”,底下的名字被他自己的腦袋擋住了看不到。

這種情形我每次集市上都會碰到,縣裡每年槍斃犯人都在這兩次集市的時候,說是這時候人多,對犯罪分子威懾力大。以前我想跟著去看,卻總被爺爺罵,說是小孩子體虛,怕碰上不好的東西。

這次爺爺不在,我扭頭看看,賣牛肉丸的老闆注意力全在這兩輛車上,根本沒有注意到我。趁著這機會,我回到鋪子,把燒餅揣進懷裡,也不管爺爺放蜂蜜的桶,出來就擠進了人群裡,跟著卡車開始跑,我人小個子低,擠進人群裡,在遠處根本看不到我。

刑場在縣城邊的河灘上,離集市大約有兩公里。快跑到刑場的時候,我實在是跑不動了,結果就沒跟上囚車。但我不死心,跑了這麼遠,最後看不上也太虧了,因為離刑場也不太遠了,我就走走停停的往刑場趕,但最終還是沒有看上犯人被槍斃的那一幕,就在我離刑場還有一百多米的時候,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槍聲讓我興奮了起來,我緊跑了幾步,就看見槍斃人的地方圍了一個人圈,圍觀的人也不太多,大約有二三十個,我就朝這個圈子跑去,心想就算沒看見槍斃人,能看見死人也行。順便說一句,我小時候就比較膽大,對死人這些事根本就不害怕,這次跑去看也是想在村子裡的小朋友中吹吹牛。

小孩子腿短,我跑得有點急,就在我快跑到人圈,大約離死人躺的地方還有五六米左右的時候,我被沙灘上的石頭絆了一下,一個狗吃屎就趴到了地上,懷裡的燒餅也滾了出來,掉在我臉前面一尺遠的地方。

我摔倒的比較突然,後面還有個人跟著我在跑,我一倒,背後那人收不住腿,直接一腳就踩到了我屁股上,我頓時感覺下身有一股液體流了出來,好像被踩的尿褲子了。這一腳太狠了,要不是身下就是沙灘,我估計這一腳就會讓我成為新中國第一個太監。

踩我的是個六十來歲的老頭,踩到我屁股,他自己也沒站穩,“吧唧”一聲也趴在了我邊上,原本戴在他頭上的一頂棉帽子也拋棄了他的腦袋,軲轆軲轆就滾到了人圈邊上。

我還趴在地下,老頭這一腳,雖然沒有廢了我,卻也讓我下身痠麻,一下子根本站不起來。這時我突然看到從人縫裡伸出來了一隻灰白的手,一把抓住了老頭的帽子就縮了回去,緊接著一個人從人縫裡爬了出來。

是那個車斗上插著亡命牌的人,他的身上還穿著那身黑衣服,頭上多了一頂帽子,正是老頭滾出去的那一頂,看來剛才那隻手就是他的。

我是第一次看槍斃人,看見這個人爬出來我第一感覺不是害怕,而是特奇怪,心想槍斃人難道就是打一槍就可以,不用管他死不死?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到了一陣涼意,這時候是陰曆十月份,天氣雖然有點冷,也還可以承受的住,但這一陣涼意卻讓我感到刺骨地寒冷。

涼意是插亡命牌的那個人帶來的,這傢伙從人縫裡爬出來後,並沒有停下,而是四腳著地的朝著我爬了過來。

他爬的速度不慢,轉眼間就到了我跟前,我有點驚恐地盯著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動是動不了的,下身的疼痛還在繼續,我簡直懷疑老頭是不是把我的小雞雞給踩碎了。

這時我突然發現那個人的目標並不是我,他眼睛盯著的是我剛才摔倒時掉出來的那個燒餅。這時他已經爬到了燒餅邊上,伸出一隻灰白的手就要去抓燒餅。

我心頭一陣火起,老子一年才能吃到兩個的牛肉燒餅,你特麼的居然想搶。就在那個人的手快要抓住燒餅時,我不顧身上的疼痛,伸出手一把搶先抓住了燒餅,迅速塞進了自己懷裡。那個人的手抓了個空,一把插進了沙子裡。

那個人顯然沒想到我這麼膽大,他抬起頭來怒視著我。這一對視,我全身的汗毛頓時全部豎了起來,那個人的腦門正中間有一個圓圓的洞口,還在往外淌著紅的白的液體,液體順著鼻子兩側流了下來,流到了他的嘴裡。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他眼球上翻,我看不到他的眼珠,只看到好像剝了皮的煮雞蛋似的兩個眼白,在空洞地盯著我。

“啊。”我一聲慘叫,下身的疼痛已經不算回事,我猛地從地下蹦了起來,落地的時候站不穩,又狠狠地坐到了地下,地下有塊石頭,我剛才被踩的地方正好又落在石頭上,劇烈的疼痛頓時讓我暈了過去。我最後看到的一幕就是那個人的臉在我眼前不斷放大,接著我感覺前額一陣涼意,好像一個大冰塊鑽到了我腦袋裡,接著我就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了一張床上,迷迷糊糊的我坐了起來,只見一個老頭背對著我坐在門口,正是那個踩了我一腳的老頭,看來是他把我扛回來的。

房間很破,一間破舊的窯洞,當中擺著一張八仙桌,兩邊兩把太師椅,八仙桌後面有一張破舊的供桌,上面擺著一個香爐,裡面大半爐的香灰,供桌後面的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上是一個白髮白鬍子的老頭,頭上歪戴著一頂黑頭巾,身上披著一領黃衫,一隻手上拿著一本書,另一隻手做著一個很奇怪的手勢。畫像兩邊是一副對聯,上聯是“卜至盡處少一言。”下聯居然什麼也沒寫,是空著的。

除此之外,房子裡還擺了一些生活用品和糧油米麵,只有牆上掛著的一把劍和一個銅盤比較醒目。

“小子,你醒了。”老頭本來背對著我在擺弄什麼東西,聽到我在背後坐起來的聲音,扭回頭來問我,這時我才發現他手裡擺弄的東西居然是一個烏龜的殼,而另一隻手裡的東西更可怕,是一把尖刀,明晃晃的,讓我想起來軍人背的槍上的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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