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骨頭比成年人多,長大了以後有些骨頭會慢慢融合在一起,最終變成二百零六塊。我們幾個人拼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把所有的骨頭都拼上了,果然少了一塊小指骨。小孩子剛才被玄鐵鏈捆著,動彈不得,但嘴裡一直在說“還給我、還給我”,這時見我們在拼他的骨頭,好像猜到了我們想幹什麼,也不再說話,只是呆呆地看著我們。

“師兄,這小孩子的指骨一丁點大,怎麼找啊?”婉兒有點傻眼。

我想了一下,對婉兒說:“你去買個篩子來,眼要細一點的。”

李厚朴剛才看見紅孩兒不說話了,知道我們這個法子有用,一聽要買東西,不等婉兒答應,馬上說自己去買,就飛也似地跑下山去了。

趁著現在無事,我想和紅孩兒溝通一下,但接連問了幾個問題,紅孩兒都有點聽不懂,答非所問的,我沒辦法,嘆口氣坐了下來。

紅孩兒死的時候畢竟才一兩歲,天性善良,挨個看了看我們,見我們表情和善,也就慢慢放下了戒備心理,看著許心妍時,估計是想起了自己的媽媽,就叫了一聲“媽媽”,聽得許心妍一下子眼圈就紅了。

“不言,把紅孩兒放開吧?”許心妍被紅孩兒一句“媽媽”叫得心酸,再加上現在也看出來紅孩兒不是一個惡鬼,眼巴巴地對我說。

我想了一下,對紅孩兒說:“叔叔把你放開,給你找東西,咱們不打架了,好不好?”

紅孩兒這次倒是聽懂了,點了點頭,許心妍不等我點頭,手腕一抖,就把玄鐵鏈收了回來。

紅孩兒看看我們幾個,也不說話,乖巧地坐了下來,眼巴巴地盯著地下的屍骨。婉兒看得心酸,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幾塊巧克力,遞給紅孩兒。紅孩兒估計從來沒吃過,用舌頭舔了舔,感覺甜甜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我一看紅孩兒喜歡,馬上給李厚朴打電話,讓他買一點小孩子愛吃的零食回來,越多越好。李厚朴知道我的意思,問也不問就答應了。

婉兒看紅孩兒舔巧克力的樣子非常可愛,估計忘記了紅孩兒是個紅厲鬼了,伸手就要抱他。

幸好許心妍伸手攔住了她,對她說:“婉兒你是學道的,身上陽氣重,還是讓阿寧抱吧。”

阿寧在旁邊想起了自己流產的孩子,眼睛早就紅了,要不是鬼不會流淚,她估計早就眼淚嘩嘩了。聽許心妍這麼一說,馬上從婉兒背上跳下來,過去把紅孩兒抱在了懷裡,一個勁地親他臉蛋,婉兒在旁邊替阿寧打著傘,也是眼圈紅紅的。

等李厚朴買了東西回來,紅孩兒和阿寧已經非常熟悉了,在地下打鬧成了一片,婉兒在邊上手忙腳亂地給阿寧打傘,唯恐阿寧不小心曬到了太陽。

把零食都給了阿寧,讓她給紅孩兒吃,我們幾個把李學儒埋頭髮的地方的土全挖開,用篩子細細地全部過了一遍,果然篩出來一個小小的指骨。

我把指骨拼到地下的屍骨上,讓阿寧把紅孩兒抱過來看看這個指骨,紅孩兒馬上開心地“咯、咯、咯”笑了起來,看來紅孩兒找的就是這個東西。

原來當時李學儒整理紅孩兒屍骨的時候,不小心漏撿了一塊,後來這一塊指骨被他和頭髮一起埋到了地下。紅孩兒發現自己的屍骨殘缺,於是去找李學儒討要,卻被李學儒家供的家宅六神阻攔。紅孩兒進不去,只好給李學儒託夢。但他自己太小,說不清楚到底自己要什麼,李學儒以為他是讓自己賠償棺材,就趕緊買了個箱子把紅孩兒收殮了。紅孩兒以為李學儒故意不還給自己,一怒之下,就把李學儒的魂魄給抓來了。

東西既然找到了,紅孩兒這兒就不再有任何問題,剩下的就是找到李學儒的魂魄,再把他送回自己的身體就可以了。

李學儒的魂魄是紅孩兒抓來的,還是得問他要,偏偏我給紅孩兒連說帶比劃,紅孩兒就是聽不懂,以為我和他玩,睜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臉上還笑嘻嘻地。

阿寧看不下去了,抱著紅孩兒走到李厚朴跟前,讓他看著李厚朴,又做了一個抓的動作,紅孩兒一下子就明白了,指揮著阿寧來到自己的屍骨跟前,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骨。

李學儒的魂魄居然被紅孩兒藏在自己的頭骨裡?如果是這樣,那他為什麼不跑?我懷疑地看看紅孩兒,想知道他是不是又理解錯了我們的意思。

紅孩兒的手指堅定地指著自己的頭骨,嘴裡還說著,“裡面,針。”

什麼意思?我拿起頭骨,往裡面一瞧,果然,裡面有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光點,看來這就是李學儒的魂魄了,紅孩兒把他抓回來後,捏成一團放在了自己的頭骨中,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李學儒的魂魄也不知道逃跑。

紅孩兒的頭骨太小了,我的手根本伸不進去,但我又不能把頭骨打碎,我試著燒了一道招魂符,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我看看紅孩兒,想問問他是怎麼放進去的,卻見紅孩兒一直指著自己的頭骨,焦急地說著,“針、針。”

針?什麼針?我拿著頭骨翻來覆去地觀察著,忽然有一點亮光閃了一下。我朝著發光的地方一看,只見在紅孩兒頭骨的滷門處,插著一根銀針,銀針插的很深,只隱隱約約露出不到一分長的針尾,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針尾上有一點點的鏽斑,看來是在紅孩兒活著的時候就扎進去了,後來屍體腐爛,針尾才露了出來。

誰這麼狠心,把一根針紮在了紅孩兒的頭上,看來這就是紅孩兒的死因了。

許心妍過來,伸出兩根手指,捏住針尾,一使勁就拔了出來,針不長,只有兩寸左右,形狀和東方家的鎮鬼針差不多。

針一拔出來,頭骨裡面的光點馬上動了起來,慢慢地就從頭骨裡鑽了出來,接著一點點變大,最後成了一個人形,看來這就是李學儒的魂魄了。

現在還不能讓李學儒的魂魄迴歸身體,他已經在這兒待了兩個月,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把李厚朴叫過來,讓李厚朴把這兩個月的事情給他兒子解釋清楚。

做完這一切,我正想和許心妍商量紅孩兒的事,卻看見許心妍手裡拿著從紅孩兒頭骨上拔下的那根針,翻來覆去地看著,臉上的表情顯得非常怪異。

“心妍,你在幹嘛呢?”

許心妍抬頭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繼續低頭擺弄觀察手上的銀針。

我從許心妍手上接過這根針,“怎麼,這針有什麼問題嗎?”

許心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針沒有問題,但是針的來歷有問題。”

我不禁興奮了一下,難道許心妍認識這針?我正想搞清楚紅孩兒的來歷呢,“這針是什麼來歷?”

“這針是我們許家的,我以前見我爹用過,用吹管發射,可以作為暗器使用。”

許心妍的話讓我吃了一驚,“什麼?難道這紅孩兒是死於你們許家人手裡?”

許心妍煩躁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按理說不會,我家一直以除妖捉魔為祖業,不可能做這麼陰毒的事情。”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個針,拍了拍許心妍,“不用擔心,這紅孩兒不是你家人殺的。你看這個針尾,明顯有敲擊的痕跡,顯然不是透過吹管發射的,只能是用別的東西釘進去的,而且吹管發射的針不會釘這麼深,說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家呢。”

許心妍一把把針拿了過去,仔細觀察了一下,說:“我家的針用黑狗血和硃砂等藥材泡過,一旦釘入人的滷門,瞬間就能將人的魂魄逼出體外,所以我爹從來不讓我用這種東西。究竟是誰這麼歹毒?居然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孩子。”

我安慰許心妍道,“不用考慮這事,等什麼時候見到你爹,問問他把針給過誰就知道了。”

許心妍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可惜這小孩子不懂事,不然問問他就知道了。”

“有了,我就去問問這小孩子。”我突然想起來《周元聖書》的神通術中記載有一種偷天換日的法術,只要我在靈魂出竅的狀態下,把兩隻手分別放在紅孩兒的百會穴和命門穴上,就可以施術讀取紅孩兒的記憶。

這時李厚朴和李學儒走了過來,父子兩個“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看來父子兩個把這段時間的事交待清楚了。

我趕緊把父子兩個扶起來,“現在可以換回去了吧?”

父子兩個對視一眼,“可以了。”

我點了一支還魂香,燒了一張還魂符,用手抓住李厚朴的大椎穴,一掌擊在他後背,他的魂魄就被我擊了出來。接著我抓住李學儒的魂魄,往他的身體一推,兩個人瞬間就成了一個。

李學儒低頭看看自己的身體,再拍拍自己的臉,確實自己已經回到了身體裡,“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看來這兩個月他被嚇壞了。

李學儒回來了,李厚朴就得走了,他已經在陽間多待了二十多年,也該走了。點上香,燒了黃表紙,我盤腿坐在地下開始念《太上洞玄靈寶無量上品度人妙經》,隨著我的聲音,李厚朴的魂魄逐漸淡了下來,最後變成了點點星光進入了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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