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躍進說:“我和前幾年死去的徐世忠等八個人都被人下了詛咒,而且不光是我們幾個,還有十一個人也被下了詛咒,我們這二十個人都活不過六十三歲。”

怪不得三牛父親提前知道自已會死,看來他也知道這個詛咒。

徐星河說:“二當家,難道這世界上還真的有詛咒這種事?”

我搖了搖頭,“不可能,詛咒這種事,說到底和罵人差不多,只要被罵的人聽不見,它起不了任何作用。”

徐躍進情緒有點激動地說:“不、不、不,真的有詛咒,我親耳聽到的,”

許心妍說;“別人詛咒你怎麼會讓你聽到?”

徐躍進說:“這事說來話長了,要從三十年前說起。”

三十年前的一天晚上,徐躍進被父親叫到了徐家祠堂開會。一進祠堂,徐躍進嚇了一跳,只見祠堂裡已經參差不齊地坐了二三十個人,並且還陸陸續續有人進來。

等人到齊後,徐躍進偷偷數了一下,在場的一共有四十個人,而且是二十對父子。徐躍進心裡納悶,偷偷問父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卻被父親狠狠瞪了一眼。

會議內容非常簡單,主持會議的徐家族長是徐世忠的父親,他在會議中只交待了一件事,說自已這一輩人年齡都大了,以後家族事務要交給徐世忠這一輩。最後還說村裡的二拴在外地打工,她母親一個寡婦不容易,這幾十年來全靠徐家接濟,要求他們以後繼續接濟徐家,每家每月都要給二拴母親送點米麵糧油。

徐躍進他們雖然不知道族長為什麼這麼說,但對自已能主持家族事務還是非常開心的,也就都答應了父輩的要求。

徐躍進說:“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二十家都能夠按月接濟二拴家,可是時間長了,有些人就忘記了,還有些人覺得她自已明明有兒子,幹嘛要讓別人養活,按時送食物的人越來越少。過了幾年,幾乎家家都不再給二拴母親送食物,只有我還偶爾去她家看看。二拴母親是個厚道人,我們不去,她也從來不說什麼。

“就這樣子過了十年,有一天,我忽然想起來第二天是二拴母親的生日,就拎了二斤肉,準備送給她,算是為她過生日。誰知道,當我去到她家的時候,卻在門外聽到了她和二拴的說話。”

徐躍進到了二拴家門口,聽到二拴母親和二拴在哭,他想等一會再進去。但就在這時,他聽到二拴說:“我爹用自已一條命救了全村人,他們現在忘恩負義,以至於你摔傷十幾天都沒有人發現,我一定要找他們算賬。”

二拴母親說話的聲音非常低,徐躍進在門外聽不清。但二拴這話說的異常狠毒。徐躍進聽得心驚膽戰,卻聽不懂他說的什麼意思。好不容易靜下心來,正準備進門,卻聽到二拴大哭,“媽,你怎麼撇下我走了。”

二拴哭了一會,又說道:“媽,你放心去吧,我明天就去告狀,讓他們人人都活不到六十三歲。”

徐躍進這才知道二拴母親死了,也不敢進去,又回到了家,到了第二天,二拴挨家挨戶上門報喪,他才知道二拴母親是活活餓死的。

徐躍進說:“這幾年,村裡死了這麼多人,都沒有活到六十三歲,我才知道二拴母親詛咒的是我們這二十個人,現在終於輪到我了。”

這些人的死果然和二拴母親有關係,許心妍說:“二拴母親是自已摔斷了腿死的,為什麼要詛咒你們?”

我說:“按四叔講的,二拴母親雖然是因為自已摔斷了腿,無法動彈才餓死的,但如果他們這二十家遵守約定的話,也不至於讓她摔傷了十幾天沒人發現。想來二拴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把母親的死怪罪到了二十家人身上。”

阿朵說:“這個二拴也是奇怪的很,就算別人沒有去看他母親,也罪不至死吧,幹嘛要詛咒別人?”

許心妍說:“二拴說他父親用自已的一條命救了全村人,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全村人就欠了他家一個大人情,為他母親養老送終也是應該的。現在二拴認為是因為村裡人的原因,他母親才餓死的,詛咒他們也能說的過去。”

我說:“心妍說的很有可能,徐世忠妻子曾經說過,二拴他爸出殯的時候,村長要求全村不管男女老幼都必須戴孝,集體把棺材送到墳地。如果不是二拴父親為救全村人送了命,村長幹嘛要讓大家這麼做?”

徐星河說:“二當家,難道世界上真的有詛咒這回事?”

我說:“不會的,這個詛咒其實是二拴的執念,按照四叔講的,二拴的執念很深,他對母親被餓死的事非常氣憤。我想他一定是求到了女魃身上,讓女魃替他完成心願,所以這些人的死,其實是女魃找西嶽大帝府幹的。”

徐星河說:“二拴母親就是一個農村婦女,我們這裡的風俗,祭祀一類的事從來不讓女性參加的,估計她這輩子都沒有進去過女魃廟,二拴也是一個普通農民,女魃怎麼會替他完成心願?更不要說這事還要去找西嶽大帝。”

我說:“我有一個猜測,不過還沒有證實,現在先不說給你們。徐大哥,我剛才給你說的找個年齡比較大的人,就是想問問這件事。你現在還要幫我打聽一下,二拴母親說的她丈夫用自已的命救了全村人的事是怎麼回事?我覺得二拴的執念和他父親的死有關。”

徐星河說:“這個沒問題,不過可能需要咱們去一趟。村裡現在年齡最大的老人是我一個表姑奶,已經八十歲了,平時從來不出門的。”

徐星河表姑奶雖然年齡大了,身體不太好,但頭腦非常清楚。聽了我們的來意,沉吟了一會,說:“這事我本來是不能說的,你表姑父生前對我說過,這事咱們徐家做的有點缺德,說出去不好聽。本來是不應該讓我一個女人知道的,但你表姑父說他憋在心裡難受,就偷偷告訴了我。”

徐星河說:“表姑奶你就直說吧,我們幾個也是為了把這事妥善解決才來找你的。”

表姑奶說:“二拴他媽可憐啊,她男人確實是為了這個村死的,而且死的老慘了。”

四十六年前,中川村大旱,自入夏以來就一滴雨也沒有見過。時任村委會主任的徐世忠父親急了,他以族長的身份帶著徐家所有男丁每天去女魃廟求雨,但一連求了兩個月,天空中連一絲雲彩都沒有求來。

就在全村人都陷入絕望的時候,一天晚上,徐族長召集徐家二十個男丁到祠堂開會。這二十個人都是在家族比較有威望,而且能主事的人。到了祠堂,徐族長命人關上大門,對他們說:“求雨的結果大家都看到了,女魃廟不靈驗了,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自稱是徐家老祖宗的人,他告訴我,這次之所以求不到雨,是因為我們近幾十年來不敬神靈,女魃生氣了,不再保佑我們,所以才導致大旱。”

下面頓時一陣喧譁,有人說:“徐族長,你這話也太過兒戲了,一個夢你也能當真?再說了,這次旱災也不是我們一個村,方圓百里都是大旱啊。”

另一個人說:“可是其他村能打出井水來,咱們村連井都幹了,我覺得老祖宗的話是真的。”

“不給女魃廟上香,也不是一天兩天,已經好幾十年了,為什麼偏偏今年有旱災。”

徐族長擺擺手,說:“我知道你們不相信,老祖宗在夢裡說了,如果你們不信,就在祖宗靈前燒一炷香,如果香菸往上升,就說明女魃願意饒恕咱們,如果香菸往下流,那咱們就只好全部搬遷了。”

眾人又是一陣吵吵,最後,徐族長決定,先點香判別真假,然後根據香菸的情況再決定下一步幹什麼。

祠堂常年備的有香,很快就有人在祖宗靈位前點上了一炷香。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四十隻眼睛緊張地盯著供香上冒出的香菸。

香菸先是直著上升,但是僅升了不到一尺高,就好像遇到了障礙似的,突然就拐彎向下流,在供桌前形成了一個圓圓的菸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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