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她既然知道,村裡其他死者的家屬一定也會知道一些情況,咱們可以去其他死者家裡看看。”

徐星河對村裡非常熟悉,很快就帶著我們來到了第一個死者徐世忠家裡。徐世忠的妻子還在世,我們去的時候,她正和另一個老婦人說話。見我們進去,她端著老花眼鏡看了半天,才說:“這不是星河嘛,你看我這眼睛,快進來吧,你二嬸正和我說三牛他爹的事呢。”

徐星河給兩個老婦人打了招呼,悄悄對我說:“今天來的正好,這兩個人一個是徐世忠的妻子,一個是徐世信的妻子,我一直叫她們大嬸子、二嬸子的。”

徐星河說:“兩位嬸子,三牛他爹是怎麼回事?我上個月見他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去世了?”

大嬸子說:“還不是和以前的幾個人一樣,先是半個月前什麼也吃不下去,一直熬到昨天,撐不住了,就這麼走了。”

二嬸子說:“星河,村裡這事太奇怪了,這幾年了也沒有辦法解決,你現在回來,是不是有辦法了?”

徐星河說:“辦法還沒有,不過我找了個大師,應該可以找到原因。”

兩個老婦人看看我和許心妍,“你們是城裡來的大師?”

我問:“兩位阿姨,是徐大哥請我來幫忙的,我想了解一下村裡的情況,你們二位能給我介紹一下情況嗎?”

大嬸子說:“有什麼好介紹的,星河都知道,我家老頭子本來身體好好的,突然就吃不下飯了。我以為他是有病了,可醫院也檢查不出來,最後就這麼餓死了。”

二嬸子也說:“村子裡到現在死了八個了,全部是在生日前一天死的,我就覺得是村子裡鬧鬼了,剛才和嫂子說,嫂子還說我迷信,可是大師你說說,如果不是鬧鬼,怎麼可能有這麼湊巧的事?”

大嬸子說:“什麼八個?九個了。”

徐星河一愣,“嬸子,還有誰死了?我知道的只有八個啊。”

徐世信妻子也愣了,“嫂子,還有誰死了?我怎麼不知道?”

大嬸子說:“你忘記了?還有村西頭二拴他媽,也是生日前一天死的。”

徐星河說:“大嬸子,二拴他媽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二拴因為這事,也瘋了二十年了,難道村子裡還有一個叫二拴的?”

大嬸子說:“就是這一個二拴,二拴本來和我家死老頭子關係不錯,以前常來常往的。我小的時候,二拴他媽還經常給我吃的東西。可是自從他媽死了以後,二拴就瘋了。我家老頭子活著的時候,經常給二拴送點吃的,可全都被他扔了,後來也就再沒有送過。這二拴也是厲害,六十多歲的人了,居然沒病沒災。”

二嬸子說:“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可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和現在這些人估計不是一回事,肯定不是一個鬼乾的。”

徐星河說:“兩位嬸子,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大嬸子說:“你那時候已經不在村裡了,二拴他媽一死,他就瘋了,也沒人通知你,你當然不知道了。”

徐星河看看我,“二當家,要不要去搜集一下二拴他媽的資料?”

我想了一下,“暫時不用,一來時間太久遠了,二來這次村子餓死的全是男性,和二拴他媽的死未必有聯絡。”

徐星河點點頭,“二位嬸子,你們今天怎麼好好的說起三牛他爸的事了?”

二嬸子說:“是我說的,我前幾天聽說三牛他爸病了,去他家看他,和我家老頭子死的前幾天一模一樣。我還問他要不要看醫生,他說不用,說什麼全是命數,自已大限到了,看醫生沒用。”

我問:“阿姨,他是知道自已要死嗎?”

二嬸子說:“他沒說,不過我感覺他是知道,我去他家的時候,他正給老婆交待後事,還問老婆把自已的壽衣做好了沒有。”

看來三牛他父親是知道自已的死期,這事就有點奇怪了,他是怎麼知道的?我是一個白無常,都不知道自已的死期,他一個普通人,難道比我還厲害?

想到這兒,我說:“兩位阿姨,我冒昧問一句,你們那口子去世前也知道自已要去世嗎?”

大嬸子說:“他哪裡能知道,他以為自已得了食道癌,還去醫院檢查了一番,結果醫生說沒事,最後還是走了。”

我看二嬸子不說話,“阿姨,你家那口子也是嗎?”

二嬸子猶豫了一下,“我以前沒想過這事,你這麼一說,他好像還真的知道。”

我一下子來了興趣,“阿姨,你能講一下嗎?”

徐星河、許心妍和阿雲阿朵也全部把耳朵支楞了起來。

二嬸子說:“我也說不好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大哥去世的時候,他就老在家嘀咕,說什麼怎麼會是這一天死的,我還問他這一天是什麼意思,他不理我,我也就沒有在意。後來文義村長死的時候,我家老頭子好像很害怕,說什麼怎麼又是這一天。”

徐星河說:“二叔說的這一天應該就是指的生日前一天吧?”

二嬸子說:“原來沒想,現在看,他應該是這個意思。”

我問:“那他生病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二嬸子皺著眉頭想了想,“沒有,只是在他生病的第二天,他就讓我準備壽衣這些,我嫌他說話不吉利,就沒理他。過了幾天他問我壽衣做好沒有,知道我沒有做,還罵了我一通。後來我看他越來越瘦,心裡也害怕,這才給他準備壽衣。”

許心妍問:“那去世的當天,他有沒有什麼異常?”

二嬸子說:“有,本來他走的前幾天已經餓的站都站不起來了。可是他走的那天早上,我起床時發現他不在床上。我當時嚇了一跳,趕緊跑到外面找他,才看到他跪在院子角落裡。我還以為他病好了,過去問他,發現地上插著一根香,還燒了一堆紙錢。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是給自已燒的引路錢。”

許心妍說:“哪有活人給自已燒紙錢的?”

二嬸子說:“是啊,就這一件事比較奇怪,可他病成那樣子,我也不敢問他,把他攙回去後,當天晚上他就去世了,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是在給誰燒紙的。”

從徐世忠家出來,徐星河帶著我們又去了其他幾個死者家裡,但沒有什麼收穫,幾個死者家屬都想不起來當時的情景了。

徐星河說:“二當家,現在怎麼辦?能知道的估計也就這些了。”

我說:“去女魃廟看看,這村裡目前除了這個廟,也沒有什麼和其他地方不同的了。”

女魃廟在村後的山坡上,說是一座廟,其實很小,只有一間房子,連大門也沒有,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廟前長滿了雜草,房頂上還破了一個大洞。

廟前被人踩出了一條小路,許心妍說:“徐大哥,這裡現在還有人來燒香嗎?”

徐星河搖搖頭,“沒有,這應該是小孩子來玩耍時踩的路。”

進到廟裡,正面是一座女魃像,長得奇形怪狀,身高不足三尺,禿著個腦袋瓜,兩隻眼睛長在頭頂上,赤身裸體,兩手在空中揮舞著。

阿朵說:“這女魃也太醜了,一個女人長成這樣子,像什麼話。”

阿雲說:“黃帝的女兒長成這個樣子,想來黃帝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你們漢人的老祖宗也太醜了。”

我瞪了她們一眼,她們這才閉了嘴。阿雲阿朵是苗人,苗人的祖宗是蚩尤,蚩尤被黃帝打敗後送了命,也難怪她們兩個對女魃沒有好感。

許心妍捅了我一下,我順著她的眼光看過去,只見女魃像前擺著一張供桌,供桌上蒙著一塊紅布,顏色已經快褪成了白色,紅布上擺放著一個香爐,裡面還有半爐子的香灰。我伸手在香灰裡探了一下,還微微的有點溫度,看來燒香的人離開最多也超不過半個小時。

徐星河也大為驚異,“我小時候這地方就已經荒廢了啊,怎麼現在還有人來給女魃燒香?”

阿朵撇了撇嘴,“哪兒來的傻子給她燒香,這種醜神能有什麼用。”

徐星河說:“會不會是小孩子來玩耍的時候,燒著香玩的?”

我看看女魃像,搖搖了頭,“不會,你看這神像身上連一點蜘蛛絲都沒有,肯定是有人剛給打掃過的。小孩子玩的時候燒香有可能,但肯定不會打掃衛生。”

徐星河吃驚地說:“難道還真有人來祭祀女魃?”

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往四周看了看,這廟太小了,幾乎沒有地方可以藏人。

許心妍指了指供桌,我慢慢地伸出手,把供桌上蒙的紅布掀了起來。

“啊”的一聲,阿雲阿朵嚇的叫了起來,只見供桌下露出了一雙兇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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