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袁正方派人送了一檔案袋資料過來,檔案袋上寫著“石像作祟案”幾個字。

婉兒看了,“嘖、嘖”地說,“華山這地方人傑地靈,特別適合修行,居然連石像這樣的蠢笨之物都可以修成精啊。”

我說:“石頭成精的事古代就有,袁枚的《子不語》中就記載有禹王碑吞蛇的故事,就連《西遊記》中的孫悟空都是從石頭中蹦出來的。而且不光有石頭成精,還有人變石頭的事情呢。

“傳說大禹治水時,一去十三年,其間三過家門而不入,禹的老婆思念丈夫,每天站在門口翹首企盼,時間長了,就化成了一塊石頭。大禹治水成功後,回到家發現妻子變成了石頭,悲憤之下,對著石頭大喊,‘還我妻子’,石頭突然裂開一條縫,從裡面掉出來一個小男孩,這就是大禹的兒子。因為他是石頭生出來的,所以大禹給他起名字叫‘啟’,意思就是石頭開啟出來的孩子。”

婉兒說:“大禹的故事誰不知道啊,不過我有一個疑問,師兄你能幫我解答一下嗎?”

我看著婉兒不懷好意的眼神,說:“你問吧,我看你能怎麼刁難我。”

婉兒說:“那我說了,你剛才說大禹治水一去十三年,三過家門而不入,那他妻子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來的?”

許心妍和楊天宇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許心妍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給婉兒翹個大拇指。

我說:“就這個小問題還想難倒我?女人懷孕一般是十個月,但是例外也不少。史料記載中一些有名人物在母親肚子中待的時間都很長,漢武帝的老婆鉤弋夫人懷孕十四個月才生下漢昭帝。殷夫人懷孕三年六個月,才生下哪吒。咱們道教老祖宗老子母親懷了八十一年才生下老子,老子生下來後頭發胡子眉毛就都白了,所以才叫做老子。《玄妙內篇》記載‘李母懷胎八十一載,逍遙李樹下,乃割左腋而生。’啟是夏朝的開國君主,懷孕十三年也沒什麼稀罕的。”

婉兒說:“這大禹倒是肚量大,居然不懷疑他老婆和隔壁老王好。”

我說:“也未必不懷疑,《史記》中記載大禹親口說‘予娶塗山,辛壬癸甲,生啟,予不子……’他自己都說不承認這個兒子,不過塗山氏家族勢力強大,大禹最後還是選擇了啟,把首領位置傳給了他。.”

婉兒說:“師父太偏心了,為什麼這些知識不教給我,光教給你。”

我說:“我這也是自己看的,師父說過多少次,讓你有空多看看書。風清堂那麼多的古籍,你自己不看,怪誰?”

婉兒說:“還是你不好,你是做師兄的,為什麼不監督我?”

婉兒現在越來越不講理了,我選擇不再理她,拿起袁正方送來的資料袋。開啟一看,裡面有一沓材料和幾張照片。

第一張照片上是一個小夥子,約摸二十二三歲,人長得挺精神,衣著樸素,背景是一個四合院,院門破破爛爛,房頂上還長了不少的瓦松。

第二張照片上還是這個小夥子,背景還是那個背景,但小夥子卻變得異常憔悴,頭髮已經變得有點花白,身材消瘦,坐在大門外的臺階上。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是一個人,估計會把他當成小夥子的爺爺。

我看了看兩張照片的拍攝日期,只差了不到兩個月,婉兒說:“這小夥子遇到什麼妖精了,兩個月就變成了一個老頭子。”

許心妍說:“估計就是咱們這次要抓的目標了。”

再看第三張照片,上面沒有人,只有一條綠褲子,褲子不長,看上去像是七八歲小姑娘穿的,奇怪的是,褲襠的位置卻是一片血紅色,好像是一大片的血跡。

女孩子來例假不是要在十三四歲以後嗎,怎麼這麼小的孩子也會來?我疑惑地看看許心妍和婉兒,試圖讓她們給我解答一下。

許心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呸”了我一口,臉紅紅地拿過照片,看了一眼,把照片扔給我,說:“這是硃砂印。”

楊天宇說:“你怎麼知道的,這明明是血。”

婉兒在楊天宇腦袋上重重打了一巴掌,“閉嘴,我們是女人,不比你清楚嗎?”

楊天宇還要分辯,我趕緊按住他的嘴,再說下去肯定又要捱打了,許心妍和婉兒這兩個女人現在暴力傾向非常嚴重。

第四張照片是一個石像,初看像是一個大烏龜,但仔細一看,這分明是一隻贔屓,只是背上的石碑因為年代久遠,不知道被什麼人偷去了。奇怪的是,贔屓的頭上一片血紅色,和剛才褲子上的顏色一模一樣。

相傳贔屓為龍的九子之一,是中國古代的一種祥獸,善馱重物,外型似龜,多用以馱負碑礎。古人為給死後的帝王聖賢樹碑立傳,歌功頌德,常用巨大的石碑立於贔屓背上,意在依靠他的神力,可以經久不衰,千秋永存。

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在不同的版本中,龍的九子也不相同,但大部分的版本中,贔屓都排在九子之首。

傳說贔屓在上古時代常馱著三山五嶽,在江河湖海里興風作浪。後來大禹治水時收服了它,它服從大禹的指揮,推山挖溝,疏遍河道,為治水作出了貢獻。洪水治服了,大禹擔心贔屓又到處撒野,便搬來頂天立地的特大石碑,上面刻上贔屓治水的功跡,叫贔屓馱著,沉重的石碑壓得它不能隨便行走。

贔屓和龜十分相似,但細看卻有差異,贔屓有一排牙齒,而龜類卻沒有,贔屓和龜類在背甲上甲片的數目和形狀也有差異,更大的差距在腦袋上,贔屓的腦袋是龍頭的形狀,而烏龜嘛,就不說了。

看到這兒,我心裡暗暗稱奇,這贔屓也是上古神獸,成仙是可能的,怎麼可能成精?

許心妍他們幾個顯然也和我是一樣的想法,婉兒說:“會不會搞錯了?”

我拿起第五張照片,上面還是那隻贔屓,但變得傷痕累累,一隻角已經不見了,頭上身上全是被擊打留下的痕跡。

照片就這麼幾張,婉兒看照片沒了,伸手就去拿那一沓資料。我拿起雷擊木就在婉兒手背上敲了一下,敲得婉兒捂著手跳腳。

楊天宇趕緊安慰婉兒,對我說:“師兄,你什麼意思,好好地打婉兒幹嘛。”

我說:“你還真相信我打著了啊,我連她的皮都沒碰著,她裝的也就你信。”

婉兒一翻白眼,說:“沒勁,不過師兄,你打我幹嘛?”

我說:“你先別看資料,就從這幾張照片上,能看出什麼端倪嗎?”

婉兒又拿起照片,看了一會說:“如果光看照片的話,應該是這個贔屓的石像成精,而且還是個女妖精,變成了一個美女去勾引小夥子,小夥子精氣被吸得差不多了,然後他家人發現了此事,於是砸了石像。”

楊天宇拍手說:“婉兒你說的真好。”

婉兒得意地看了楊天宇一眼,“那是,本姑娘天資聰明,這點小事豈能難倒了我。”

我說:“故事編的不錯,可以去寫小說了。”

婉兒說:“師兄,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在諷刺我,你自己倒是說說,我這故事哪兒有問題?”

許心妍說:“婉兒,你說的確實合理,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案子就結了,又讓咱們去幹什麼呢?”

婉兒說:“說的也是啊,那你們覺得是怎麼回事?”

我說:“婉兒,照片裡面有個細節你忽視了,就是那條褲子和贔屓頭上的硃砂,硃砂是做法事用的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小姑娘的褲子和贔屓的頭上?”

婉兒說:“說明小夥子中邪後,找人做過法事,而且找到了這個贔屓,但不知什麼原因,沒有降服這個贔屓。”

我說:“大概差不多,但更大的可能是找錯了人,這個贔屓並不是罪魁禍首。”

婉兒說:“所以他找不到罪魁禍首,才找到了天師府。”

許心妍伸手拿起資料,說:“看看資料吧。”

照片上的小夥子叫殷剛,所住的村子叫鄖公村,相傳安史之亂時,唐朝開國功臣殷開山的後代帶領全家居住於此,因為殷開山封為鄖國公,所以此村得名鄖公村。照片中的贔屓就是殷開山後代死後,在墳前馱碑之物。

殷剛為殷開山第四十七代孫,從小就居住在村子裡,後來去外地上大學,今年六月份大學畢業,在一家大型企業找到了工作,原打算這個月去上班的,沒想畢業不到十天就出了事。

殷剛父母都住在縣城裡,村子裡的老宅只有爺爺奶奶居住,殷剛父母幾次提出把爺爺奶奶接到城裡,但爺爺奶奶在城裡住不慣,每次待幾天就回村裡。殷剛畢業後,因為馬上要參加工作,就想著回來陪爺爺奶奶一段時間。

殷剛的爺爺奶奶今年七十多了,老兩口年齡雖大,身體卻還硬朗,在村子外還種了幾畝地。殷剛回來後,就經常幫著爺爺奶奶去種地。

這一種地就種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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