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等奴隸早早就起來了,主人說今天要開這個燒木炭的爐,也從沒聽過見過木炭還要封起來燒的,也不知道開啟會是什麼樣。

元舟和姬鳳楚下來的時候,看到四個男奴隸行禮後都巴巴的看著他們。元舟問:“泥土外面涼了嗎?”

石頭馬上回答:“涼了,涼了。”

“那行,你們把外面的泥巴都敲掉吧。”元舟說著也去摸了摸。

石頭等四人說了聲是。立馬拿了木棍開始敲都已經烤乾了的泥巴,沒幾下就露出裡面的木炭,木炭還是像放進去的時候那樣整根整根的,只是都變成黑乎乎的了,也有一爐斷的比較多的。可能是不太成功。

元舟讓人夾了木炭到火堆裡點燃試試,燃了後拿出來,真的沒什麼煙,又讓人拿來清水,新拿一根木炭在水裡洗洗,水還很乾淨。眾人嘖嘖稱奇。

姬鳳楚說:“這就是你說的無煙,又燃的時間長的木炭啊,果然挺神奇的。”接著又叫唯一一個女奴:“葉兒,葉兒,你拿木炭到樓上,把取暖的爐子裡都換上這種木炭。”

葉兒放下手中的活急急跑過來稱:“是,主人。”又問需要多久添一次。

元舟道:“半天添一次就行。”

姬鳳楚道:“半天啊,那真是即省柴又省事,方便的。那讓石頭他們接著燒啊,多燒一點。”

奴隸們也挺高興說:“多燒點多燒點,可以省好多柴呢,又不費事。”

元舟失笑:“我還有別的東西要做呢。”

石頭等都七嘴八舌的說:“主人要做什麼,我們來做。”

姬鳳楚說:“你是不是想用木炭燒陶。”

元舟笑著說:“是呀,有木炭了,可以試了,不過也不知道成不成的,我們一兩件一兩件的燒,等燒成了,以後外面場地可以用了,再多建幾個窯,一次多燒一點。”

姬鳳楚說:“那也要先留足樓上用木炭,餘下來的再燒陶。”

石頭看了姬鳳楚一眼,不說話。

元舟說:“木炭也可以每天燒幾爐的,陶也每天燒幾爐。”又轉向石頭說:“石頭,你根據實際情況摸索著辦就行。”

石頭稱是。

元舟就又去教奴隸們和泥,製陶坯,大家一起玩泥巴,捏啊捏的,捏出來的東西都不太好看,就這樣吧。一個是手不熟,一個是美感沒有,自己是手廢,又沒輔助工具,還能怎麼辦,先燒兩個試試,看看能不能燒成。

大家又建了爐子,放入木炭先點燃,等炭全紅了後,放入兩個泥制小盤子,一點一點加炭,燒紅了加燒紅了加,直到放滿,又把爐封起來,在下面戳幾個小孔出氣孔。這樣建了三個,又建個幾個燒炭的,地方不夠了,就算了,等兩天後開爐看了再說。

下午,元舟把能穿上的衣服都穿上了,外面套了衝鋒衣,再帶上一個姬鳳楚給的獸皮帽,整個人像個球一樣跟著姬鳳楚去看他們建房子。

房子的骨架已經組裝好豎起來了,正在做最後的固定。大家看見兩人來了,紛紛打招呼。然後就又圍上來問各種問題了,元舟偶爾說說幾句,主要是姬鳳楚在回答,元舟補充。

黑河長老做為這次建房的主要負責人,過來向姬鳳楚說明了進度,後面的計劃,然後又問:“後面還要建個炕,這個要注意什麼呢,是先建炕呢不是先建牆?”

元舟說:“這個先後應該不打緊,只是與炕的相臨的牆面不能是可燃物,要用石頭泥土等和著建。別的地方倒是都可以用竹木毛草。”

黑河點頭稱是:“又問灶房搭在那面,是否可以再搭一小間做遮蓋?”

姬鳳楚說:“材料夠,當然是好的,以後要日日夜夜燒的,再好開兩個門,一個直接能通正房,一個可以開在外面,進出東西方便。”

黑河說:“記下了,這樣就方便的多了。”

元舟又說:“側面的廁所,下面需要挖下去,坑的上方周邊都要做好圍護,不能讓人和動物不小心掉下去。”

黑河又一一記下,別的族民也過來問了一些區域性問題,都群策群力商量著解決。時間過的很快,天日也短,沒一會,天快暗下來了,元舟被凍的瑟瑟發抖。

姬鳳楚讓元舟先回去,自己再待一會。元舟也不客氣,自己回去了,一進二樓,一股子暖氣迎面撲來。正中間的堂屋,葉兒在四周放了四個炭盆,都紅紅的旺著,也沒什麼煙,真的比之前舒服太多了,元舟喟嘆一聲,脫掉外衣,去做晚飯。

元舟以前沒幹慣活,也沒受過凍,這些天動手動腦的,真的把他給累壞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如果能個軟軟的枕頭就好了。

姬鳳楚還沒有回來,元舟去儲藏室裡翻翻,看看有沒有可以做枕頭的,翻來翻去,看到自己還有一塑膠袋捨不得吃的零食。元舟想起外婆說的,以前雞毛可以換糖,那不知道現在可不可行,如果可以換到,不就可以做舒服的枕頭了,那就能美美的睡覺了。有條件當然要享受,沒有條件那就創造條件享受,能受苦並不是什麼美德,能讓自己和周圍的人儘可能過的好一些才是能力和美德。

天已黑了,外面又下起了飛雪,姬鳳楚回來時,渾身粘滿了雪花,眼睫毛都結冰了。姬鳳楚在門口抖了抖才進門,一進來感覺家裡溫暖又幹燥,也沒有煙氣,元舟見人回來了,馬上迎過來說:“凍壞了吧?快來用溫水洗洗,喝點熱湯就舒服了。”

姬鳳楚自己都沒察覺自己笑了,嘴角上翹,溫和的說:“好。”隨後脫了外衣,洗了手臉,和元舟一道用飯。元舟今天用葛根粉和鳥蛋打散,做了沒有蔥又不脆的蔥油餅,口感鹹鮮綿軟,味道很是不錯。姬鳳楚食量大,就著肉湯吃了三大張,滿足的感慨:“葛根真是好東西,真好吃,入肚又服帖舒服。”

說完舒服的要躺倒了,大祭司的派頭要掉完了。元舟眼睛亮晶晶的看他:“炭水就是讓人滿足,喜歡以後就多吃吃,雪化了還能再挖的。你今天累了吧?早點休息吧,我來收拾碗筷。”

姬鳳楚坐起來:“還好,一起收拾,再說會話。”兩人聊了會建房方面的事,又猜測陶會燒的如何。元舟又提了鳥毛換零食的事。

姬鳳楚說:“這可以,明天跟阿默說一下,通知下去即可,只是應該不太多。”

元舟說:“沒事,只做個枕頭,不用太多。”

說話間,兩人收拾完了,又給炭盆加了炭,一人端了兩個到房間,各自休息。

半夜姬鳳楚輕手輕腳起來加了一次炭,元舟睡的呼呼的,一點也沒察覺。

又一天清晨,大地蓋著更厚的白雪醒來,在不甚有力的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白光。本來今天要去找阿默的,阿默卻帶著一個黝黑的漢子先來了,原來是這位叫烏木兒的孩子生病了,請姬鳳楚去瞧一瞧。姬鳳楚去藥室拿了藥袋跟兩人急匆匆的走了。

元舟也不好意思呆在家裡休息,廣場上修房子的人天一亮就來了,元舟就出去看他們修房子。雖然工具不足,乾的活很多都花了鐵杵磨成針功夫,奈何人多,效力還是很高的,屋頂已經蓋好了,屋頂用的是草扇,草扇的做法,也是參考了元舟的建議,用長竹條為骨,用草繩把草一小股一小股的排列綁紮在竹條上,長度可以根據實際需要調整,比原來族民直接把草往上蓋,要省材料的多,一層一層相交蓋下來,屋頂直接壓上兩側分開的草揪,也很牢固,如果不放心還可以直接把草扇用竹條繫結在屋架上,只要繫結一兩處就完全沒有問題了,這樣扒雪也不會把草扒下來。

族民們對蓋好的屋頂表示很滿意,見元舟來了,紛紛打招呼。黑河長老笑嘻嘻的過來:“元舟,你的方法真的太好了,有了這種做扇的方法,房子以後搭大點都沒問題了,一長扇一長扇的都能擱住。”

處了幾天,大家跟元舟也熟了一些,有些膽大的年輕人也敢上來跟元舟說話了,也敢來自己問問題了,元舟都一一答了。

元舟看著族民們砌牆,靠砌炕的一面用的是石塊和粘土做牆,另幾側則是竹片做了棋盤分割,再在外側用蔑條綁上提前打好的用帶葉竹枝紮成的長約兩米的竹扇,一扇一扇相交三分之二,層層下來,等於每一層牆有三層竹扇,足夠密實了,這種竹扇製法是草扇做法的變通。

看了一會,又有個年輕人上來問:“元舟大人,你說的這個炕外面做灶燒火是能暖和的,那要是熱天,要燒灶怎麼辦呢?”

元舟問:“你叫什麼?”

年輕人:“我叫阿火。”

元舟:“阿火,你可真聰明,會動腦,這麼快就想到這個問題了。”

阿火被誇的不好意思,如果臉都紅了,靦腆的笑笑:“就是沒能想通,所以來問問大人。”

元舟也沒有直接回答,只進行了一些引導,阿火既然能想到這個問題,那引導一下,他應該能想出辦法解決。只提了一點思路,讓阿火自己想去了。

元舟回頭對黑河長老說:“小夥子不錯,能想到未來會碰到的問題。”

元舟正和黑河長老說話,又跑過來一人找元舟說:“元舟大人,有人找您。”

元舟出去發現是個不認識的族民:“是你找我嗎?”

族民怯怯的說:“族長說,您想要鳥毛,我只有一點點,您要嗎?”

元舟馬上說:“要要要。”元舟把人領到祭司樓二樓,來人死活不肯進去,元舟只得收了鳥毛,回去拿了五顆奶糖給他。族民不肯收,元舟一定塞給他說:“說好的鳥毛換糖的,大家都一樣,如果別人也有,麻煩你幫我跟他們說一下,都來換。”族民拿了糖開心的走了。

沒一會,又陸陸續續有一些族民過來換鳥毛,只是大家都不多,一點點一點點的,元舟也都一一給了奶糖或餅乾。

只是好久了,姬鳳楚還沒有回來,元舟拉住一個族民問情況,說是烏木兒的兒子上吐下瀉好幾天了,病的快不行了。元舟明白了,這幾天下來可能電解質紊亂了。元舟回去拿上了自己的藥箱,又用竹桶裝了點細鹽,跟著族民去了烏木兒家。

姬鳳楚見元舟來了,來上問:“這麼冷,你怎麼過來了?”

元舟說:“我來看看。”隨後問了孩子的情況,知道孩子藥喝下去沒一會就吐沒一會就吐。情況很糟糕,孩子的阿孃已經在那裡低聲抽泣。

看姬鳳楚的樣子,可能這孩子要保不住。

元舟問:“可以讓我試試嗎?”

烏木兒馬上說:“能的,能的,多謝大人了,大人你說,要怎麼做?”

元舟讓烏木兒用溫開水化了細鹽,餵給孩子,又把藥箱裡的止洩藥拿出來,開啟膠囊倒出藥粉,敷在孩子的肚臍眼上。又拿出了溫度計放孩子腋下量了體溫,已經快40度了。倒了退燒藥水給孩子喝下。孩子剛喝了鹽水,可能感覺味道比較好,沒有吐出來,這會有點甜的退燒藥水也喝下去了。元舟讓烏木兒多給孩子喝鹽水,叫孩子阿孃用溫水絞了布給孩子擦拭額頭腋下降溫等。

元舟也沒學過醫,其實也估計不出孩子是什麼原因引起的疾病,先退燒補電解質總是沒錯的。接下去還要止洩,吃點止洩藥總是可以的吧,看看了藥物說明,用大人的一半量應該可以的吧。好在一會孩子燒有點退下來,元舟把止洩藥粉喂進去,怕太苦孩子馬上吐出來,剛好身上有放換鳥毛的奶糖,馬上塞了一顆到小孩嘴裡,孩子捨不得吐了。就這麼毛估估的治著,實在也是沒辦法的事。

想想孩子腸胃弱,東西也不能亂吃,族民們吃的都是肉乾野菜什麼的,估計不行。回頭對姬鳳楚說:“早上陶鍋裡還有熱著的粥,麻煩大祭司去帶來喂孩子吧。”敢這麼差大祭司的元舟還是第一人,烏木兒全家都膽戰心驚的。姬鳳楚卻二話不說轉身就去了。

元舟心裡沒底死了,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喂消炎藥,反反覆覆的看幾種藥的說明書,想想還是喂一點吧,等喂點粥後再喂。

姬鳳楚很快回來了,把整個陶鍋都提來了,元舟看了一下,叫再加點水煮一下,喂米湯,烏木兒都照做了。米湯也喂進去了,元舟又餵了消炎藥。還是叫烏木兒時不時的喂鹽水,觀察情況。

幾小時後,小孩又燒上來了,再喂一次退燒藥。等燒下來一點後,再餵了藥,天都快黑了,元舟叮囑了注意事項,把米粥連陶鍋一起留給他們,又留了退燒藥,又仔細叮囑一遍,和姬鳳楚回家。

回來後,姬鳳楚說:“元舟,你這些是什麼藥,這麼靈的,看臉色孩子已經脫離危險了,應該能保住了。”

元舟說:“這我說不清楚啊,我只是拿來用,不過楚哥,我可以把我藥箱裡的所有東西跟你說一遍,是怎麼用的,有什麼用。”

兩人草草吃了晚飯,就一起研究藥箱,有些中成藥,還好說,可以說出幾種植物來,有些元舟也認識,西藥那是全沒辦法,這點藥也珍貴了,用沒了那是真沒了。

元舟他們回家後,烏木兒一家還在照看孩子,東川也在,東川的姐姐嫁給烏木兒,生下了小杞子,就是生病的小孩子,東川來的時候小外甥正發著高燒,吃都吃不進了,姬鳳楚也沒法,叫了東川出來叫做好準備,可能好不了了。

後來元舟來了,也不知道元舟那些藥粉藥水有什麼神力,用過後,沒一會,小外甥臉上黑氣就沒那麼重了。真的是祖神保佑,喂喂鹽水,慢慢的就能吃進去了,拉吐間隔時間長起來,慢慢吐就不吐了,東川也鬆一口氣,估計是沒事了。元舟真是人美心善的神人啊,肯定是祖神派來救大家的。東川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元舟,烏木兒一家也盡在念著元舟的好,雖萬死而不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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