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姬鳳楚和元舟又來到了烏木兒家,問了孩子的情況,知道晚上又燒上來一次,吃了退燒藥後就退了,昨晚孩子還睡著了一會,鹽水也是一直在喝的,粥也吃了。元舟看看情況不錯,再餵了一次藥,又留給烏木兒兩天的藥量,叮囑了用法,又拿出兩斤米,說給孩子熬粥吃。烏木兒一家千恩萬謝。

兩人走的時候發現東川跟著他們出來了,還以為他還在擔心。姬鳳楚說:“東川,不用擔心了,過幾天肯定就能好了。”

東川說:“感謝大祭司,感謝元舟大人,我知道小杞子沒事了,我聽說你們在燒陶,我想去看看。”

元舟說:“你知道了,我還說不要說呢,怕燒不成,你要去看,正好,一會我們回去開爐。”

三人來的時候,燒炭的爐已經開了。奴隸們正等著姬鳳楚他們來開燒陶的爐子。見人來了,石頭馬上迎出來行禮:“大祭司、元舟大人。”姬鳳楚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副高冷模樣不答話的,元舟微笑著和奴隸們說話,問了一些情況,然後說:“開吧!”

石頭等人小心翼翼的把幾個爐子都砸開了,從裡面挑出陶器來,有點失望,總共六件東西,破了兩,兩件應該沒燒足,也是廢的,一件變型嚴重,只一件相對較好。元舟挺失望的。姬鳳楚拿起陶器看看,敲一敲:“還不錯,挺結實的。”

元舟:“......”這也能找出優點?

東川也拿來看看說:“真的挺結實的,比我們換回來的陶器要牢固的多。”

元舟就當領了他們情說道:“那好吧,再試試,每一爐每一次的情況都記錄下來,慢慢總結經驗吧。”眾人稱好。

說著眾人收拾收拾,打算再做一次,奴隸們已經把泥和好了,接下來就是搭爐子做器型,元舟又一邊捏一邊吐槽做的盤子杯子不好看。

東川說:“元舟,你是想做什麼樣的?朝陽玩泥巴厲害,要不叫他來試試?”

元舟看向姬鳳楚:“可以嗎?”

姬鳳楚說:“可以的,東川,你去叫他來。”

朝陽來的很快,聽姬鳳楚說了情況,知道是要燒陶,非常激動。要知道陶器很少,換起來很貴,一家有口陶鍋就不錯了,又看看燒出來的唯一一個還行的盤子,更激動了,也說品質比換來的要好的多。

元舟將信將疑難道真的比換來的好,再好燒不出來也白搭,算了,先不管主個。隨後對朝陽說道:“聽東川哥說你泥巴玩的好,我是想請你幫忙捏捏器型。”

朝陽立馬說:“元舟哥,你說,要捏什麼樣的,我試試,就算不行,我也可以學。”

元舟感覺自己說不清楚,拿出了自己帶來的一個麵碗,那是現代的瓷器,無論是形狀色彩都無可挑剔。就說:“你看看能不能按這個樣子捏出泥坯。”說著把碗遞給了他。

朝陽小心翼翼的接過,轉來轉去看看,又上下捏捏。就動手了,一上手果然是不一樣的,捏出來的雖然比不上樣品,但比大家捏的都好看的多。有些事真的是有天賦的,老天賞飯吃的。相信朝陽經過鍛鍊,積累經驗後肯定能做的更好。元舟高興了,說:“就先按這個捏麵碗吧,然後捏這個樣子小一點的,大一點的。別的樣子,你下午來樓上,我告訴你。”

朝陽一邊捏著,一邊說好,每捏好兩個,奴隸們就放到爐子裡燒,每個爐子燒法封法都略有區別,以備總結燒陶的經驗。只是場地還是不夠,這次做了五個爐子。元舟要求奴隸們輪班,不能斷人,主要是看管著火星,免得發生火災,石頭等人都一一應了。

元舟又請了朝陽上樓,三人一起吃了午飯,然後元舟又開始畫圖了,把自己能想到的日常器型,一個平面一個立面畫出來,把能想到的仔細的跟朝陽講了。主要畫了碗、盤子、杯子、茶壺、勺子等,還畫了兩個梅瓶。交待清楚細節,又說大小沒有關係,主要是要滿足功能,還有儘量做的美觀些,不要笨頭笨腦的。朝陽一一應了,還能舉一反三的問了一些問題。三人一起討論許多細節。

朝陽到樓下練手去了,元舟又忙了一天,這兩天陸續有族民送來鳥毛,估計著清理乾淨做兩個枕頭是夠了的。真是一刻不得閒啊,元舟感嘆做原始人真苦,一邊也不閒著,清理起鳥毛來,把特別不好的,特別硬的,雜質都挑出來。然後清洗乾淨放到一個竹篇裡晾著。

元舟人都累倒了,做畢業論文的時候都沒這麼累,吃了晚飯就去睡了。姬鳳楚有點擔心,元舟來部落這些天,真的是忙的很,本來是當客人請來的,沒想到讓他這麼的累。

姬鳳楚貼心的給元舟房間又加了一個炭盆,就去儲藏室找找,把麻布和皮子都找了出來整理好,打算明天都交給元舟,讓他要怎麼做就怎麼做。

這一天天的,一睜眼,元舟就知道今天要幹什麼了,充實是真充實,累也是真累。姬鳳楚已經出門了,吃了早飯,看看鳥毛已經晾乾了,房子裡炭盆足,其實很乾,所以鳥毛乾的也快,元舟的面板乾的也快,嘴唇都乾的起皮了。也沒有辦法,只能多喝點水。元舟把幹了的鳥毛又清理一次,保證所有的都蓬鬆柔軟乾淨。看見會客間裡放著布跟毛皮,就知道是姬鳳楚給自己用的。

元舟用自己行李裡兩隻裝鞋的無紡布袋子裝了鳥毛,感覺比平常用的枕芯短了那麼一點,應該不影響,可以用,至少無紡布袋子不跑毛啊,如果用這裡的麻布肯定跑毛。然後又用麻布按著枕頭的大小裁了布,做成枕套,做枕頭是真簡單,姬鳳楚回來的時候,兩個枕頭已經做好了。見姬鳳楚進來,拋給他一個:“接著,這個給你的。”

姬鳳楚一進門,就被砸過來一個枕頭,接住,一模:“好軟啊,這就是枕頭啊,這個枕著睡覺肯定舒服。”

元舟隨口一說:“只是鳥毛不多,本來還可以做更多東西,可以做被子做衣服都非常暖和的。”

兩人又交流了一下,說是廣場上房子已經起好了,就要打灶砌炕了,做好後讓元舟再去看看有什麼要改的,元舟應下。兩人閒話一會,姬鳳楚又要出去了,第一次建這個帶炕的房子,大家都特別的上心,元舟也跟著一塊去了。

黑河長老已經在指揮砌炕了,族民們是看也沒看到過,元舟是沒吃過豬肉,至少見過豬跑,在影片上見過,就變成了最懂的一個人。元舟提出意見的話大家都聽,元舟不管他們聽不聽的懂,把自己知道的原理都講一下,萬一有人能聽懂呢!

牆內一幫人在砌炕,牆外一幫人在砌灶,元舟重點又講了煙囪的作法和原理,炕能不能成功,關鍵是煙的走向。

天快黑的時候,終於炕灶都砌成了,要試執行了。人人都不想回去,想留下來看效果,但真不需這麼多人熬夜,大家連續工作也是很辛苦的。後來黑河長老點了五六個人晚上燒炕守夜,別的人明天一早再來看效果。

姬鳳楚和元舟也就著白雪的反光回到家裡。家裡還是一如既往的舒適,女奴很盡責,兩人不在的時候,會把家裡打掃乾淨,一直燒著熱水,炭盆也會按時加炭。元舟坐下,舒服的嘆了聲,一會拎了熱水去新隔出來的小間裡洗澡。

姬鳳楚參考了元舟的意見隔了個小間做浴室,把小間一分為二,一邊放洗換衣服,一邊洗澡洗臉。現在天氣冷,換衣服的一邊搬進兩個炭盆,洗澡換衣服就都不冷了。這真是為元舟做的,這裡的人沒有天天洗澡的,元舟不行,最多兩天,必定要洗。

現在有條件了,姬鳳楚也學著元舟天天洗個澡再睡。感覺自己乾淨多了,睡覺時也舒服多了。元舟還說:“楚哥,你變香了。”搞的大祭司都有點難為情。

第二天一早,元舟還沒起床呢,黑河長老就帶了幾個人來了。見了姬鳳楚就說:“大祭司,您快去看看吧,炕真的是太神奇了,真的會熱,人躺在上面很舒服,房子也能熱起來。現在整個屋子都很舒服。”大家七嘴八舌的附和著。姬鳳楚想叫他們小聲點都來不及,大家太開心興奮了。

姬鳳楚挺無奈:“大家先去吧,我一會就到。”

姬鳳楚走進元舟的房間,看元舟醒了:“把你吵醒了吧?他們說炕很好用。”說著看元舟要起來,拿了衣服遞給他道:“你慢慢起,不急的,吃了早飯再去看。”

黑河他們回去的時候,看到很多人都來了,在這兒摸摸那兒摸摸,那個高興勁別提了。看到黑河進來,你一嘴我一嘴的說:“長老,長老,這炕真是好東西啊,有這個,雪季就凍不死人了。”

“長老,長老,你和大祭司說說,我們再建一些吧。”

“長老,長老,我今天晚上可以呆在這裡嗎?”

“我可以帶我阿孃來看看炕嗎?”

......

姬鳳楚和元舟來的時候,就看到黑河長老被熱熱鬧鬧的圍著,回覆族民的訴求。再建一個不可能,材料沒有了,就這還是東拼西湊才搞齊的,現在收集材料實在不太現實,雖然是個好東西,也只能等雪化了才能再建,還有就是工具也要拿去作竹器了,在雪季做一點出來,以後開集的時候也可以換食物。

姬鳳楚來了後,大家都靜下來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大祭司。姬鳳楚首先肯定了大家這段時候的辛苦付出,讓黑河長老從氏族裡拿些食物獎勵眾人。又讓眾人把廣場的清理一下,把毛竹都搬過來,把半成品的竹器都拿到房子裡來,要開始做竹器了。至於具體的人員按排,工作按排等族長阿默來了告知大家。這幾天元舟就在竹器工坊裡轉了,暫且叫竹器工坊

沒辦法,有好多問題需要解決。是劈篾還是竹絲,多粗多細多薄;青篾還是白篾;骨架怎麼做,多長多細還是兩頭尖還是一樣寬;弄不乾淨的毛刺怎麼去掉;竹子怎麼彎折成型;是細做還粗做等等,問題多多。

有些問題元舟統一回答,比如接觸直接吃的食物的基本都是細作,竹條表面的毛刺要削光,要平整光滑,還要用水煮過或蒸過。用來晾曬的器具,毛刺基本等做完後在火上快速過一遍,燒掉小刺就成。竹子需要彎折的也是先用繩拉出形狀綁住,然後再在火上烤定型等等不一而足,另有具體的再具體講解。

又提供了很多器型,又說了很多可以用到的地方,族民們自己觸類旁通又發明了很多的器具。

元舟發現因為刀具實在太少,鋸更是隻有一把,族民們慢慢自然形成了流水作業的雛形。兩三人輪流管鋸,只管鋸各種長度的竹斷,按類排好,由族民們根據需要自取,看哪類少的快,就多鋸一些,另外就是哪裡一定需要鋸的就去鋸一下。

幾人輪流管灶,不間斷的燒著火,煮著水,有要煮要蒸的竹器就送到灶房蒸煮,真一點也不浪費資源。慢慢的做出來的竹器越來越像樣,品種要也在增多,有人已開始做如做竹床、竹桌等大件竹器。大家都以做的竹器好受到元舟表揚為榮。

如此過了好些天,無舟發現有一部分人天天在,有一部分過一兩天就不見了。族長阿默這幾天可忙壞了,早在建房子時候,很多族民都來要求能去學編竹子,只是房子才那麼點大,人那麼多,人人要去不可能的。後來就訂了個制度,十五歲以上四十歲以下的非奴隸可以去學編竹子,然後每天只能去三十人,再多真的裝不下了,自願報名,每天做的特別好的前五名留下,別的人只能學兩天,兩天後可以領了材料自己回家做小件。每戶人家一次也只能先去一名,不能同時去,先去的人家的成員,排到後面再去,相當於1+99,2+88,以次類推這樣的順序。小件做的特別好的人才能做大件,大件兩天完不成的可以留下。以保證即有人教,又能完成作品,還能保證人人學上一學。大致是這麼個意思,具體還有挺多問題的,就由阿默等幾個決斷。雖然不甚完善,但已經夠用了。

時代就是被現實推著走的,當一類事物產生,必定會有伴隨的問題出現,有問題必定會想辦法解決,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套社會體系,社會體系又推進時代有序向前,不適應了再改進完善,矛盾不可調和了,就打破推翻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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