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鳳楚回來了,元舟忙著給他弄吃的,生怕他在外面餓壞了,看,人都瘦了。只見元舟快速的在滾起的湯裡下了一堆白丸子,又去烙餅,烙餅比煮飯快多了,在石鍋裡倒上油,倒上一大勺和好的粉團,一攤,一會再翻個面,到兩面都金黃就起鍋了。元舟盛起魚丸湯遞給姬鳳楚,又把攤好和第一張餅給他,叫他先吃著,接著立即攤第二張,這是要邊做邊讓姬鳳楚吃了。

姬鳳楚看著白丸子問元舟:“元舟,這是什麼啊,哪裡來的?”

元舟道:“沒見過吧,沒見過就對了,這是用魚做的,你嚐嚐。”

姬鳳楚驚奇道:“用魚做的?魚還能做成這樣?”說著夾起一個咬了一口,入口鹹鮮有彈性,也沒魚刺,味道非常好。太好吃了,非常鮮口感又很好。“這怎麼做的?這太好吃了。”姬鳳楚驚喜道。

元舟又給他加了一張餅:“不知道了吧,明天教你做。”元舟尾巴翹起來了。

兩人來來往往的說了這幾天的情況,又閒扯一通。姬鳳楚吃飽了,元舟一定要他去休息,姬鳳楚洗漱一下,先去休息了。

元舟對著兩大包鳥毛開始發愁了,這麼多,好是好,能做羽絨服了,只是分揀清理起來非常麻煩,這要搞到什麼時候。不行就僱人清理,只是自己東西不多了,拿什麼付人家工錢哦。

姬鳳楚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是到什麼時候了,發覺四周靜悄悄的,應該已經到深夜了。姬鳳楚起來,發現堂屋的堂盆邊上熱著飯菜,應該是元舟給他留的晚飯。又到元舟房裡去給他添炭,發現元舟已經睡熟了。房間裡堆著一大堆的鳥毛,只清理出來很小的一堆,姬鳳楚給他的炭盆裡加了一點炭,又給元舟拉了下被子,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

元舟昨晚清理鳥毛到很晚才睡去,早上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老高了。想著姬鳳楚已經回來了,不知他起了沒,自己還要去做早飯。立馬從床上跳起來,出去後看到姬鳳楚正在做早飯了。見到元舟:“你起來了呀,早飯馬上就好,一會就能吃了。”

元舟:“你起這麼早,不多睡會嗎?前幾天那麼辛苦。”

姬鳳楚微笑著說:“已經睡足了呀,倒是你,幹麻自己清理鳥毛?這種事情吩咐奴隸做就好了。”

元舟說:“他們現在也都忙著捕魚呢。”

姬鳳楚嚴肅的問:“元舟,你是不是見外啊?是不是沒把我說的話聽進去,我說了,奴隸們都要聽你吩咐的,你有什麼事他們能做的就讓他們去做就行。”

元舟沒見過姬鳳楚這麼嚴肅,立馬說:“好好,我不見外,我吩咐他們去做,你不要這麼認真啊!”

姬鳳楚感覺自己可能有點兇,馬上臉色柔和下來:“元舟,我是怕你把自己當外人,有事都自己來,你已經夠辛苦的了。”

元舟知道姬鳳楚是在擔心自己:“我呆在家還好,不辛苦的,我沒把自己當外人,楚哥你說的話記下了。”

又說:“楚哥,我打算我們倆一人做一件羽絨服,正好過年穿?”

姬鳳楚詫異:“過年?什麼是過年?”

元舟差點忘記了,現在也許還沒有過年的概念,解釋到:“我們那裡的習俗,一個季節輪迴,過一次年, 算起來,過年還有七天,過年後就不可以再捕魚了。”元舟早就在手機上查過日曆了,今年的春節跟立春只差了一天。

姬鳳楚有點明白,然後仔細問了元舟過年的習俗,其實跟自己這裡雪季過後祭祀一次祖神有點相似,元舟那裡是祭祀天地祖先。姬鳳楚把元舟說過的一一記下。

兩人又說起羽絨服,元舟說:“羽絨有點麻煩,就是容易跑絨,用麻布包裹羽毛容易跑出來,得想辦法把麻布處理一下。”

姬鳳楚說:“那用獸皮包行不行?”

元舟:“那就失去羽絨服的意義了,獸皮也很珍貴,本身也暖和,就是為了省獸皮啊。”

元舟想了想又說:“我在柴堆裡看過桐果,要不把桐油榨一點出來,塗在布上,這個可以防水,估計也可以防跑毛。反正羽絨服也是最好不洗,沒事,再用麻布做個罩衣。那樣髒了只洗罩衣就行。”

姬鳳楚正在那裡詢問桐油是什麼,什麼作用等等。阿默帶了幾個人來見姬鳳楚。彙報了這些天族裡的一些事情。魚捕的挺多了,存了一部分,魚丸子也做了很多,估計都可以吃到雪化。接下來竹器製品又要開始做了,又詢問了別的幾個部族的情況,這回大家都能吃飽了,聊著也比較放鬆,感嘆良多,說今年部族的孩子也都好好的沒有折損,又說如果魚能留到雪化後還不壞,那就好了,可能多吃一些日子。

姬鳳楚說:“北邊步行離這裡一個時辰山裡有一個山洞,裡面的冰化的比外面晚三四十天,也許可以儲存一些魚,只是現在都是冰雪,運過去比較麻煩。一天一個來回不知道夠不夠,還背不多。”

元舟想了想說:“我有辦法,可以做個雪撬來拉魚啊。”

眾人忙問:“什麼是雪撬?”

元舟解釋下:“可以用竹子來做個簡易的,直接把竹子截成一人多長,再並排到一手寬,兩頭內側一點用竹子一壓併成板,兩頭多出來的再彎折上來一點成弧度,一頭或兩頭綁上可以拉的繩子,就成了。上面放上貨物,就可以在雪上拉著走了,總比肩揹人扛要省力的多,又可以多裝些貨物。”

眾人一聽,立即就明白了,這個很簡單,很好懂,都誇元舟聰明。知道有這麼個好方法,眾人都坐不住了。姬鳳楚說了句,竹器坊不要停了,空閒的人捕魚運魚就可以了。阿默等人稱是告辭退出。

姬鳳楚眼神亮亮的看著元舟:“元舟,你可真聰明,這方法一聽就好。”

元舟說:“如果有雪撬犬就更好了,雪撬犬就是善於在雪地跑。”

姬鳳楚又問什麼是雪橇犬,兩人聊著聊著又聊天要圈養動物身上,真是越聊要做的事越多,還是得有計劃的慢慢來。

眼下,元舟的重點是做羽絨服,羽絨已經叫奴隸去分揀了,元舟的任務是處理布和裁剪,縫製已經吩咐東川去找人了。

元舟和姬鳳楚兩人在些草堆中找出桐樹枝,摘了上面的桐果,把裡面的籽剝出來,再拿石臼搗碎,用麻布過濾一下,桐籽不多,但還是能搗出來一些桐油的,好在用的也不多,儘夠了。

本來要用刷子蘸油刷在布上的,可惜也沒有刷子,元舟直接拿了點獸毛蘸著一點點均勻的刷上去,再晾乾,布顏色變深了一些,本來有點米白色的,現在變在淡褐色,也可以的。

元舟也不會裁衣服,不過這裡人更不會了,只能自己把手機上有的照片和影片在那裡一遍遍的翻看,又把自己的衣服拿出來研究。如果有紙還可以先打個樣,可惜啊紙更沒有了,只能自己在布料上用炭筆一點點的畫,修修改改的,布料太稀有了,不能裁壞的。

衣服式樣用斜襟繫帶長款,這個最簡單,反正沒釦子,也不會用布盤扣子,其實也是沒得選的。要嘛正襟繫帶要嘛斜襟繫帶。元舟研究了一天一夜後,才用一把藥箱裡的剪紗布的剪子,一點一點的小心翼翼的剪著。

裁完後,又仔細和東川找來的據說部落裡縫衣服縫的最好的阿臨老婆紅花、景山姐姐景秀交待了怎麼縫壓襟,怎麼在整件衣服上縫方格的壓羽絨的線,又把自己的衣服都拿也來給她們參考,是怎麼縫製走線的。那個認真勁,姬鳳楚看著牙酸。

元舟這回給姬鳳楚做一件羽絨服和外罩再加一套內裡的像中衣一樣的長袖長褲,自己就做一件羽絨服,外面可以穿自己的羊絨大衣。

羽絨服說起來就像個現代衣服的內膽,外面的罩衣才是重點。元舟要把姬鳳楚打扮成這片土地上最潮最靚的崽,外罩花了很多的心思,內膽的衣服裁的比較貼身,外罩就不一樣了,外罩的袖子下襬放大一些,肩背裁的合身,胸以下又逐漸放大一些,下襬兩側開叉,再用麻布做腰帶一系,說到底就是個麻布袍子。

這樣的衣服矮個子穿起來是不好看的,但姬鳳楚不一樣啊,身高腿長,身體線條修長流暢,這樣的衣服穿起來會非常的顯身材又瀟灑。元舟還嫌棄光是白麻布太過單調,在前擺下側用炭筆畫了蘭花,後襬下側畫了雲紋。讓紅花和景秀挑了稍深一點的麻線沿著炭筆畫走一遍線。這樣就有點像暗紋,沒有辦法,條件如此,元舟盡力了。元舟又把之前得的玉石頭飾磨了磨,改了改,沒有流蘇,就用漂亮的羽毛垂在下邊,用麻線連線了,做成了掛件。可以吊在腰間,就像世家公子在腰間的配飾,只是沒啥工藝,粗礦的很。猶覺不足,配大祭司還是太素了,找出了姬鳳楚的狼牙項鍊再配上,感覺好一些了。再想了想,又用另一串差不多的玉石頭飾加了羽毛改了改,做頭飾,可以跟腰間呼應。

紅花和景秀,聽說要給大祭司和元舟縫衣服都既緊張又興奮,來到祭司樓,見到了從沒見過的漂亮複雜的衣服,又聽了元舟的講解,兩心裡很沒底,相對來說,兩人只是能把布料和獸皮縫起來,要說厲害的地方了,也就比別人縫的平整一些。兩人忐忑的應了這有挑戰性的活,非常小心的按元舟說的縫著衣服,知道了很多名稱。緊趕慢趕的在除夕前一天做好了衣服,讓元舟和大祭司上身試穿。兩人一上身後,紅花和景秀自己都要驕傲了,這麼好看的衣服竟然是自己做出來的,都有點小得意。

元舟看姬鳳楚穿上新衣,那是完全換了一種風格,這裡哪來野性不羈的世家公子呀,腰間腰帶一系那真是腰細背挺、手長腿長,再戴上佩飾,眉眼一動,下頜線鋒利又鋒利有力,整個人一下貴氣起來,笑意一收,壓壓迫感又起來了;衣服放大的袖擺、下襬再一甩,又瀟灑隨性。真正是好看的人,披個麻布都帥,應該就是指現在的姬鳳楚。元舟看著挺滿意的,不是滿意衣服,衣服實在還是太簡陋,是滿意姬鳳楚,真正的上天賞飯吃,長的好還聰明。

姬鳳楚看自己有三件衣服,而元舟只有一件羽絨服:“怎麼你就做一件?”

元舟道:“我有衣服,有這個羽絨服穿大衣裡面就夠了。”說著又把姬鳳楚的獸皮衣拿來,給姬鳳楚這搭那搭的,又配出好幾種穿法。最冷的時候,就把皮草穿最外面,熱一點了,可以去掉羽絨服,就穿中衣、麻布袍子和皮草,再熱再去掉皮草。可惜麻布也實在挺難得,就連大祭司也沒有多少多餘的可以再做衣服,還是得等之後去集市上換一些,給姬鳳楚多做幾身。元舟又想,要是能染色、養蠶就好了,可以把姬鳳楚打扮的更加有範,如今也只能想想。

姬鳳楚看看自己的新衣服,也很是高興,說:“以後換了布,你也多做幾件,不要光淨給我做。家裡有什麼看上的獸皮,你儘管叫紅花他們給你自己做了,不要捨不得。”

元舟說:“好。”又誇:“楚哥,你好帥!”

姬鳳楚都有點不好意思,又開心,想炫耀,也許想炫耀新衣服,也許是想炫耀元舟對自己的上心。咳一聲說:“我去竹器坊看看。”

姬鳳楚穿著他的新衣服去了竹器坊,眼睛這瞟瞟那瞟瞟,黑河聽到了對阿火說:“今天大祭司怎麼像只孔雀?”

阿火眼睛都直了:“大祭司的衣服好漂亮啊!”

年輕的小夥們其實有點怕姬鳳楚的,平時姬鳳楚不跟他們說話,他們一般只是跟姬鳳楚行個禮,今天好奇羨慕的心理佔了上層,紛紛小心圍過去說:“大祭司,你今天衣服好漂亮呀!”

姬鳳楚還端著,悠悠的說:“都是元舟給我操持的,我說不要來著。”

黑河長老過來:“元舟說的鳥毛做成羽絨服在哪呢,沒看到鳥毛啊?”

姬鳳楚還把衣服掀起來給黑河長來看,一副你真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縫在布里面呢,又軟又暖和。”殊不知自己大祭司的高冷節操已掉了一地。

黑河長老要過來摸摸,姬鳳楚不給摸,迅速蓋上衣襬,直接走了。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感覺大祭司怎麼不一樣了,又不知道哪裡不對,應該是穿新衣服的關係,只是大祭司的新衣服看著好好看哦。

大祭司又溜達到燒陶坊,裝模作樣的問情況,表示對東川、阿臨等的羨慕目光視而不見。陶器現在燒出的成品率已經高多了,朝陽的器型越捏越漂亮,線條越來越流暢,弧度分割等把控也好多了,燒出來的樣子都已經稱得上美觀。又比之前別的部族換來的結實好多,只是產量還太少,燒出來的供祭司樓之外就不多了。元舟說,雪化了,打算開個大窯試試,希望到時候能多燒一部,部落裡陶器缺口還是很大的,如果有多的能拿點到集市上換就更好了。

姬鳳楚溜達完燒陶坊又去河上看鑿冰捕魚,那玉樹臨風的樣子,跟族人們有點格格不入。怎麼個比喻呢,粗人視而不見的那就是牛嚼牡丹,沒審美;圍上來問這問那,羨慕的那就是老虎細嗅薔薇,他們還是粗人。大概現在大祭司現在就是這麼想自己族人的。在族人眼裡現在大祭司就是孔雀開屏,驕傲的在那裡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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