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漁夫與蛇（28）
“算了，那你準備拿去賣了？”巴爾薩懶得過多深究對方話語中飽含的意味，轉而詢問道。
雖說那條海蛇在異種裡確實長得秀色可餐，但巴爾薩的關注點還是在物質上。既然薩貝達狠心噶了人家的逆鱗，那理所當然就是想要拿去黑市販賣的吧？
“賣掉？”薩貝達神情怔愣，隨之他想到那天裘克生剝下鱗片只為讓他鬆口答應的果決，遂百感交集的搖了搖頭：“我沒打算賣。”
“哈？不賣你留著當傳家寶呢？”巴爾薩陰陽怪氣的嘖嘖稱奇道。雖說薩貝達不算是愛財如命，可總歸也是熱衷於物質的。
也就在這時，何塞及時止損的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遂開口道：“等會——你們先把那什麼海蛇給我解釋清楚，那是誰？”
巴薩爾即將脫口而出的嘲諷話語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面露詭異的瞥了眼何塞，轉而娓娓道來：“也沒什麼，就是我跟薩貝達發現了一條暗綠色的海蛇。”
剛順著海岸線游到薩貝達附近的裘克就聽見了岸邊幾人在談論他的話。
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裘克頓時抖了抖魚鰓，興致盎然的擺動蛇身湊近嘗試聽清他們在談論什麼。
很快，裘克就聽清了巴爾薩的話語。
“那海蛇樣貌獨特，有種割裂的殘破美。在薩貝達把對方老家給禍亂完後，這個海蛇好像就格外黏薩貝達，也不知道是不是對這傢伙一見鍾情了。”
巴爾薩說到這，似是感慨萬千，情緒變得惆悵惋惜：“只不過真可惜，這麼好看一海蛇，被薩貝達這莽夫給辣手摧花了。”
裘克：？
“我去，簡直是危言聳聽胡說八道啊！這麼能編你怎麼不去當小說家！”裘克怒不可遏的隔著空氣衝著巴爾薩比了箇中指，遂冒出顆赤色的腦袋狠狠的瞪向對方。
也就在這時，巴爾薩恰到好處的回頭了。一人一蛇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
“……”薩貝達同樣看見了裘克咋咋呼呼的憤懣表情，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來掩蓋自已跟對方有染的事實。
以及一種匪夷所思的、自已的所有物被他人注視覬覦的煩躁感。
“……這就是你說的辣手摧花？”何塞眼皮微微跳動，欲言又止的吐槽道。
當看見裘克的模樣時，何塞確實有一剎那的驚愕。畢竟見慣了醜陋扭曲的怪物，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酷似人類的異種，這不該存在於異種身上的美好特質居然真的出現了。
可真是聞所未聞。何塞望著裘克左臉半邊密密匝匝的暗綠色鱗片，心下了然。
“不是，合著沒死啊？那你怎麼拿到的逆鱗？”對視幾秒後巴爾薩豁然回過神來，他眼神更加詭異鄙夷的掃向身側神情躲閃的薩貝達。
這話就飽含深意了，巴爾薩一語戳中了兩個關鍵點。
第一，身為肅清者卻放過了一個異種。第二，在蛇類異種尚未死亡的前提下拿到了逆鱗。
眾所周知，逆鱗這部位都生長在面板隱秘的皺襞裡。必須將其異種殺死，否則很容易在取逆鱗途中被異種給反撲撕咬。
“這就是你不肯把鱗片給我的理由？”何塞撇頭看向明顯錯開目光、情緒有些異常波動的薩貝達。
他看了看心虛的海蛇，又看向迴避的薩貝達恍然大悟，言之鑿鑿的單手叉腰戲謔道：“藏得嚴嚴實實還不肯說，你不會也愛上了吧？”
按照巴爾薩剛才的說法來看：這條海蛇暗戀薩貝達的話，那這個逆鱗就很有可能是裘克主動給予亦或是薩貝達誘導的，更何況薩貝達看起來也並不像對那條海蛇毫無興趣。
“愛上什麼？”薩貝達困惑不已的皺眉。
但也就在這時，薩貝達猝不及防的被一條溼漉漉的重物給撲了個滿懷。他幾乎是往後趔趄幾步遂條件反射的頓住腳步抱穩了懷中不斷扭動的海蛇。
何塞、巴爾薩：？
薩貝達自知自已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雖然一直以來也不清白就是了。他便無奈的垂眸打量起驚慌失措的海蛇：“怎麼了，裘克。”
裘克握在薩貝達的懷裡嘀嘀咕咕的撇頭指了指身後的位置，三人的目光順著裘克所指的方向，只見格蕾絲正拿著把武器走上岸。
她的表情從剛開始的凝重變成了現在的滿腹狐疑，“這個異種怎麼不攻擊你們？”
很顯然，裘克剛才大幅度的跳躍躲避動作熟練的要命。實際上他並不是真要故意朝著薩貝達投懷送抱，主要是因為他剛剛在海底待著待著又看見那要了他一次命的格蕾絲。
不僅如此，對方顯而易見的敵意如蟄伏於黑暗中的某種發光魚類，吸引人靠近之餘便毫不猶豫的將其斬殺。
出於對自已性命安危的妥善考慮，裘克果斷選擇了撲薩貝達。
一開始裘克朝著薩貝達那邊撲去時，他都能感覺到格蕾絲情緒變得更為劇烈，顯明昭彰就是擔心他傷害對方的船員——雖然裘克沒這打算。
所以當格蕾絲窺見那條敏捷的海蛇一股腦撲進薩貝達懷中時，她其實反倒是放下心來，畢竟以薩貝達的身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
嗯……？
怎麼抱在一起了？
最讓格蕾絲吃驚的是不是薩貝達不攻擊那條海蛇，而是那條海蛇居然不趁機攻擊薩貝達。
“嗯…我跟他比較熟？”薩貝達嘴角微微抽搐，懷中還有個瑟瑟發抖的小寵物，他也就不再過多的辯解。
“只是熟？我怎麼感覺你抱他這麼熟練啊？”巴爾薩打量著薩貝達和裘克，眯眸懷疑道。
在他的記憶裡，薩貝達應該只在實驗室那會抱過一次海蛇，可當時對方動作略顯生疏，現在反倒是有些駕輕就熟的感覺。
“嘶……！”
但巴爾薩質疑的眼神還沒持續多久，就赫然被一條滑溜溜的蛇尾給絆倒，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裘克滿臉無辜的收回自已的尾巴，把頭埋在人頸肩，轉而又把蛇尾纏回薩貝達的腿上，完全沒有自已故意把人絆倒的罪惡感和愧疚感。
媽的，讓你多嘴。